反派娶了男主后(2)
这一世,若不是女主临时重生过来,打晕了陆止,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说不得就被他得逞了。
上一世她被陆止抛弃,更是被丞相府的小姐暗害,堕了腹中骨肉,至死张楚裳才知道原来当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竟是舅舅避而不谈的,那个抛弃自己母亲的渣爹。
原文中,女主重生后的剧情才是正文,这本小说是时下正流行的女主重生复仇文,而他陆知杭,就是女主复仇的主要反派角色之一。
这文通俗点概括就是前期打脸渣男,毁他前程,步步为营,重回相府,和彼时为躲皇后暗杀而乔装女儿郎的男主相遇相知,最后和渣爹解开误会,辅佐男主登上帝位,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老套故事。
至于陆知杭为什么能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穿成了陆止,不外乎这个场景对看过小说的他来说太熟悉了,现在不正是小说一开始的女主重生节点吗?
砰砰砰——
陆知杭还未梳理完自己的处境,紧闭的木门就骤然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那声音沉重得仿佛每一下都敲在屋内二人的心门上,接憧而来的是喧闹嘈杂的叫嚷。
第2章
“开门!快开门!淫贼!”尖锐的女声自告奋勇地喊了起来,随后陆陆续续有人跟着一起,隔着木门传来,颇有点声势浩大的样子。
陆知杭揉了揉太阳穴,感到有些头大,对于突如其来的不速之客并不诧异,原著中对这一段就有过描述,他只是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而已。
原著中,女主在逃脱后便安排了人,找来一小儿,让他去村里巡街传讯,囔囔着陆家的小童生娶不上媳妇,便强掳来良家妇女,此时正在家中行不轨之事。
不论是在哪个时代,最不缺的便是爱看热闹的人,何况是村中话题不小的陆知杭,此时不是农忙时节,在从众心理下,很快就聚集了一群人来。
原著中,村民们破门而入,看到的不是陆止强迫良家妇女,而是和村中有名的泼皮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虽说因为他们来得太早,并未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事情,但所谓坏事传千里,越传越歪,陆家的脸面都丢得一干二净,让本就不受待见的陆家母子雪上加霜。
陆知杭虽说无法苟同原主的做法,也认为女主的报复是他罪有应得,但谁让陆知杭穿越成了这个渣到他自己都想自裁谢罪的渣男身上了。
一想到26年守身如玉的三好青年差点被一个泼皮断袖非礼了,陆知杭就没办法置身事外当个大善人。
“公子,这…这…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啊?”壮汉名叫张铁树,听着门外的动静,本就心虚的他愈发慌乱了。
他跟村里的人都是熟脸,本朝国风虽算开放,但也没开放到能善意的对待断袖闯进良家屋内行那龌龊之事。丢脸事小,陆知杭若是看自己不顺眼,铁了心送官府,这么多证人在,他可不就蹦跶不起来了?
陆知杭沉吟了片刻,眼看门外那伙人都快破门而入了,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张铁树,扯了扯嘴角,微笑道:“想进牢房,跟我一损俱损,还是过了这关,此后各走一边?”
“只要公子放我一马,我定对您言听计从!”这还需要选择吗?张铁树想也不想,连连点头。
得了保证,陆知杭便松开了钳制住张铁树的手,半点担心他中途反水的忧虑也无。原著中,女主是连哄带骗的让这二流子来干这档事的,可以说张铁树也是被女主一起坑了。
“那你先把张楚裳给你的钱拿出来。”陆知杭拍了拍有些凌乱的衣裳,缓缓踏步,走到书架上拿过一本略显古旧的书籍。
“这……”方才还拍着胸脯保证的张铁树一听到钱的事,就犹豫了,甚至都没细思对方怎么知道他收张家小姐钱了。
“嗯?”见张铁树迟迟没有动作,陆知杭挑了挑眉。
张铁树咬了咬牙,心下一狠,把别在自己腰带上的钱袋子丢到了床边的木桌上,心中暗恨自己为什么要把银子带身上呢?
“一会我说什么,你只管附和便是,多的别乱说。”陆知杭掂量了一下份量,默默感慨了一下张楚裳真是舍得。
不待张铁树回话,陆知杭一挥宽袖,便大步往木门走去,将木质的门栓拿下,不用他开,外面的人就自行推开了,推推搡搡地抢着往屋内瞅,还有人喊着陆家淫贼等诸多不堪入耳的话。
“各位乡亲有何事?聚众到我家中来。”陆知杭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带着丝丝疑惑,问道。
映入众人眼帘的少年挺直着脊背,骨节分明的左手捧着古朴的书卷,面如冠玉,眉目舒朗清雅,白皙细润,身着素净的天青色宽博长衫,浑身自然而然的散发着温润的书卷气,气质斐然。
长身玉立,颇有种遗世而独立的脱俗感,与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众人恍若云泥之别,远远一见,姿容当可入画,无上风华莫不过如此了。
本还想兴师问罪的村民见着陆知杭,起初是为那张令人见之忘俗的脸而惊叹,再后来是见他态度坦荡,衣着体贴,手中还捧着本三字经,实在是不像会行那种不齿之事的淫贼啊!
队伍磅礴的气势在见到这个正主后,反而一泻千里,甚至还有些妇女含羞带怯地偷瞧了几眼陆知杭。
混杂在人群中,假意来看热闹的张楚裳见此情景懵了一下,事情并未如她的意进行下去,本该衣衫不整,受尽屈辱的人却大大方方地站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原本叫嚣得最积极,站在前头的大娘呆愣了一会,暗暗心惊陆淮那个糟老头子是怎么生出这般人中龙凤的。
原主一心只想读圣贤书,对村里这些大字不识一个的村民向来瞧不起,半分想和他们交谈的欲望也无,除了孩童时,几乎就没迈出过家门,除了亲娘张鸢姝,也就张楚裳那便宜舅舅见过了。
上一世的张楚裳起初还能安慰自己,至少失身的是个读书人,虽说手段为人不齿,但至少模样不错,单凭这张脸,甚至一度让刚过门的张楚裳心悦予他,任劳任怨,若不是陆知杭后期渣得太过了,这傻姑娘还执迷不悟。
“大侄子啊,大娘这不是路上听了些谗言,过来看看吗?咳,方便让大娘进去看看吗?”站在前头的张大娘梳着整齐的发髻,身上是靛蓝色的麻布,看着能言会道。
“谗言?”陆知杭佯装不解,却并不阻拦张大娘那望眼欲穿的眼神,大大方方让开了身子,露出了呆坐在桌凳上的张铁树。
“张铁树?你怎地在这?”张大娘一见张铁山,立马两眼精光大放,好似捉到了什么把柄似的抬头看向了陆知杭。
村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这张铁树乃是一个断袖啊!
听到张铁树三个字,站在门外的众人也是议论纷纷,望着陆知杭的目光都多了几分古怪。
“你们俩孤男寡男关着门……”
“大娘,您来得正好,这张铁树好生愚钝,若不是收了人家的束脩。”陆知杭见她张嘴就想说些污言秽语,赶忙打断道:“侄子教了他一响午的三字经,这痴儿竟是连幼不学,老何为都不解其意,便是教头猪都该启蒙了,您说是吧?”
“嘎?”张大娘被打断了话头,不由一愣,下意识往人群看了看。
张楚裳避开她的目光,皱了皱那双如烟柳般的秀眉,听到束脩两个字,心口一跳,立刻知晓那是自己给张铁树的钱,不由有些心梗。
她两世为人,必然不是个傻的,都这时候了,早就明白怎么回事了,这是不仅没报复成,还给人送钱。
上一世的陆止少年时有这般聪慧吗?印象中,对方在年少时期心神多在读书上了。看来她还是大意了,不能因为能知晓未来就认为所有事情都任她摆布。
深深看了陆知杭一眼,那翩翩如玉的少年,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张楚裳却有种异样感,就好似站在眼前的人,是如此的陌生。夫妻三载,她自以为用一世的时间已经了解透了这个人。
“这幼不学,老何为,讲的就是一个人若是幼时都不能笃实好学,老的时候,既不识经意,又不懂做人的道理,又有何用呢?”陆知杭注意到张大娘目光的流转,侃侃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