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89)
“大家都太高兴了。”江河叹了口气,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屏幕上的小组投票结果。
苏乔亦不说话了,他汗流浃背地将演出服的袖子拉到小臂,屏息凝神地望着代表努力成果的投票数。现场有一千五百位观众,每人在每个节目都可以选择投票或是放弃,这就意味着人气高的节目能够收获到更高的总票数,而每一票都有对应练习生的指向,不论是总体还是个人,都是非常重要的指标。
排名由低至高公布。
第四名是苏乔,共257票。
一旁的工作人员讶了一声,惊道:“哇,这个票数在别的组是第二名……”
第三名是江河,共301票。
“我滴鬼鬼,他们组该不会是这次公演的top吧……到底是什么舞台,居然这么厉害……”
江河与苏乔都露出了意料之内的表情,反而是总票在意料之外,他俩面面相觑,又相视而笑,不约而同地看向乐时和于斐,他们知道,不论是第一名还是第二名,他们的舞台,他们的声音,他们的旋律,至少得到了承认。
第二名与第一名同时出现。
第一名,于斐。共529票。
第二名,乐时,共401票。
总票数1488票。
这是一个无限接近于大满贯的,高得吓人的成绩。数据一出,不论是在旁吃瓜的工作人员,捕捉练习生表情的摄影师,还是拭目以待的《雪国》组员,都发出了惊诧的叹声。
“震撼亲妈,我打赌这个组一定会有人出道的……”
“你不如说他们现在就可以出道了……我的天啊……1488票,就十二个人没投……”
这么久以来,于斐第一次在镜头前露出了灿烂开朗,无所顾忌的笑容,他的两颗虎牙稚气地咧在嘴边。得到结果的第一时间,他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乐时的头,他说:“这么久以来,辛苦了。”言毕,他搂住了乐时的肩膀。
苏乔也笑了:“真的真的辛苦了。不枉你把家住在练歌房。”
乐时却始终埋着头,江河揶揄地开了个玩笑:“醒一醒,乐时练习生,你这次没有失误,唱得很好。”
于斐低下头,脸面微微朝乐时的脸侧去,他想顺着江河的话茬说些讨人开心的俏皮话,但眼前却滑过晶晶亮亮一点水痕,啪嗒地落在乐时的掌心,他这才渐渐发现,乐时的肩臂在轻轻地发颤,他的呼吸声带着破碎的气音,乐时的耳尖通红,他咬着牙,抬起手背,狠狠地将眼睛擦了又擦。
无论练习多苦多累,无论来自家庭的反对与来自公司的不公有多么令人疲惫,也无论与于斐争吵愤怒、分道扬镳,他从没有掉过一滴眼泪,总是将所有东西默默潜藏于心,消化出苦涩余音。
可现在,即便乐时努力地要阻止泪水的泛滥,可他的眼前仍旧无法阻遏地湿润、模糊,他看向于斐,哽了一声,乐时深吸一口气,发觉难以克制自己的哭腔,但又不能对镜头不作理会,只能软着嗓音说:“我不想哭的,但我忍不住。”
于斐从惊讶里回过神,他从没见过乐时在人前掉过半点眼泪,总是冷静克制的一个人,看上去水火不侵,生人勿进,此时像最稚拙的孩子一样不停掉泪,倔强地掩饰,把眼睛都揉出血丝,他觉得心疼又慌张,忍不住小声去哄:“好了,好了,不哭了……你哭我也想哭,你知道我最拿你没办法……”
苏乔嗷呜叫了一声,也红了眼圈地扑过去抱住乐时,四个人带笑带泪地搂成一团,彼此说着掩饰感动的话,却总说到一半就字不成字、句不成句。
所有人都清楚,能够走到今天,他们经历的、付出的实在太多。
加入公司、开始练习,年复一年地消磨最鲜活的青春。即使出道,却只能眼睁睁人气的泡沫渐渐消散,于是带着不同的目标孤注一掷,参加选秀,偏偏节目暗流涌动,心中正义战胜了铤而走险的恐惧,即使受到流言纠缠,恶名加身,即使不为人所承认,受到旷日持久的误解,可心里总有一点两点的念头,支撑着自己再坚持一天,再努力一回,如果不停下脚步,是否就能去到五光十色的未来?
关于未来的答问,尚在中途,而追逐希望的人生,永无止境。
乐时在拥抱的泪眼里意识到,他所追逐的那个虚幻的梦,终于在此刻有了实体。
作者有话说:
这章真的究极无敌长,本来想分章的,但写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分了。恭喜乐乐和飞飞进入了事业上升期~(我觉得小哭包乐乐也好可爱喔,希望他多哭哭(?)
第64章 公演之后
舞台录制结束之后,《雪国》组以总票数1488票登顶,成为毋庸置疑的总票数冠军,经过四位导师的商讨,节目组做出决定:在之后的休息周内,该组组员获得了去国内四小榜单打歌一周的机会。同样能去小榜舞台开开眼界的,还有舞蹈组与rap组的第一名。
比起三大对于人气、实力、台风的话语权威性,四小更像一次增加曝光度的活动,即便小榜在网络上风评并不是绝佳,饭圈流传着砸钱榜和刷票榜的黑幕恶评,但这对于入围的大多数练习生而言都不重要——他们明白登上舞台的机会只多不少,每一次都能为出道加上沉甸甸的砝码。
一位公布之后已经是凌晨两点半,大多数练习生经历了一天忙不迭的拍摄、舞台,已经是饥肠辘辘,疲惫之极,总是负责后勤伙食的李想在后台转了一圈,提出了到集训地不远处的火锅店聚一次餐的想法,当然,费用由他全包,美其名曰“练习生成长爱心资金”。
火锅争论结果的天平向万幸倾斜,走进海底捞时后台音响恰到好处地从《命运由我》开始,播放目前为止所有已经公开的节目音源,留下来的五十名练习生发出了一阵唏嘘感慨,不久前和他们一起在舞台上跳舞的那些人,如今已经天各一方。
而第二次公演也意味着第二次别离,又将有近半的练习生要离开了。
乐时这边挑了个八人大桌,213社员齐聚一堂,外加于斐、江河、周望屿、苏乔四人,彼此一眼望去,竟然全都是熟人,加上任风风与万幸一对活宝,周望屿在旁帮腔相声,这桌简直热闹至极。
乐时坐在最靠里的角落,一面静静地听几个人喧声吵闹,时不时弯起嘴唇笑一笑,顾着埋头苦吃——即使他离殷勤热情的工作人员最远,他的碗里永远盛着最多的东西,如此一来二去,他以手将碗一遮,严肃警告:“于斐。”
“啊?”一双筷子停在小碗不远处,筷子上搛着块肥瘦相间的雪花牛肉片,乐时越过唐之阳,明明隔着这么个大活人,还在给他明里暗里地夹菜,当然唐之阳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满满当当的碗不少是他的暗中出力。
于斐接触到乐时的眼神,吐了吐舌,把自己的那块肉放进对桌万幸的碗里,任风风坐在万幸的左侧,见状用手点了点万幸的右肩,趁其转头去看右侧的周望屿时,将那块牛肉顺手夹走了,万幸回过神来,决定与风仔反目成仇,对着罪魁祸首怒道:“任风风,我肉呢?”三岁儿童当即开始新的战争。
苏乔洞察一切,颇为无语:“这也太幼稚了。你们在演什么搞笑综艺剧吗?”
乐时把护着碗的手挪开:“附议,你完全无法想象我身边都是些什么人。”
唐之阳瞅准机会给乐时煮了片小菜叶,熟食落进乐时碗里的一瞬间他觉得毛骨悚然,一转头果然是于斐十分幽怨地盯着他,小小声进行控诉抗议:“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我涮得不够好吃还是他不喜欢……不行我要再试试……”
周望屿耸肩摇头,衷心感叹:“我天爷,隔着牛油麻辣锅儿都能闻到的柠檬味儿。”他这儿吃好了,从随身的背包里捞出一个银色不锈钢的保温杯,拿杯盖子慢慢装点儿枸杞水,喝得气定神闲,他的碗底清清淡淡,飘着半个小香菇。
苏乔的眼角跳了一跳:“我爷爷有个一模一样的杯子,上面还写老年养生协会会员特别奖品的那种。”
江河笑笑,看着一桌人的嬉笑怒骂,表情甚为慈爱:“这叫主唱的自我修养。”
周望屿向唐之阳一举杯,问:“唐老师要不要来点儿?”
“承蒙关照。”唐之阳把自己的茶杯递了过去。
于斐心情郁闷,无奈镜头在身边威逼利诱,他被迫提出话题营业:“……你们知道网上管唐老师和舟舟的组合叫什么吗?”
乐时搭茬:“夕阳红。”
苏乔一口快乐水险些喷了出来:“噗——”
万幸和任风风刚为一块牛肉打完一架,听到这话,顿时不计前嫌,在统一战线哈哈大笑,任风风说:“节目里那个综艺,我后来看了预告,正经谈恋爱的只有乐哥那组,其他的不是儿童出游就是老人遛弯,说你呢三岁儿童小锦鲤,你不准吃了,你告诉我上节目你都胖了多少斤了?”
万幸据理力争:“三岁儿童需要长身体。不是,风仔,你怕胖你别抢我的肉啊。”
唐之阳轻笑,搁下筷子,边喝杯子里的枸杞茶,一边凑近乐时耳朵沿儿,小声问他:“没想错的话,你俩是真在正经谈吧?”
乐时看了唐之阳一眼,眼光不冷不热的,但耳朵尖尖有点飞红,躲藏在笑声与喧闹里的话语却异常坦率,只有两个人能在意的音量,只听他淡淡回答:“哥,明知故问。这杯茶是不是喝得有些上头了。”
唐之阳老气横秋地摇一摇头,故作深沉地叹息:“嗨,年轻真好。”
周望屿也学他摇一摇头,字正腔圆的播音腔调:“嗨,年轻真好。”
酒足饭饱,摄像组在旁另起一桌,练习生们聊天的疯闹劲头也过去了,一桌子人才觉出一天录制下来的疲惫感觉,万幸和任风风挤挤挨挨地靠一起打瞌睡,苏乔有一搭没一搭地打哈欠,江河在慢慢夹些余菜吃,乐时也犯困,于斐趁着唐之阳去趟洗手间的功夫,坐在了他的身边,心里偷偷地数算着距离,他的右手握住了乐时放在桌底的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