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31)
“啊,风景真的很好。今晚我们要参加N榜的打歌,感觉会留下印象至深的回忆。紧张是有的,我还有许多不足的地方,希望之后能够慢慢克服,因为是Center,所以什么都要做到最好,要担负起自己应该有的责任。”
唐之阳与弹幕温柔耐心地交流,基本上有问必答,开了滤镜,随机出来熊熊的一对棕色小折耳,唐之阳怪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眼睛有点闪闪烁烁,他说:“不可爱不可爱,让最可爱的来给你们瞧瞧。”
唐之阳手一招,意图怂恿乐时一起下水:“乐乐!饭们想看一下你,我开后置让他们看五秒钟怎么样!”
乐时显而易见地顿了一下,打了个汗毛直竖的激灵,心里虽然十万个不愿意,但是也不想让唐之阳下不来台子,他带点冷冷淡淡的脾气说了声:“我没化妆。”
唐之阳一双凤眼眯起来,笑得慧黠机智,“没关系,五秒钟!有滤镜!”
“……行吧。”——不就是掉个粉吗,他一腔孤勇无所畏惧。
乐时刚洗完头冲完脸,头发尖尖还向下滴几串水,脖颈线条长而流畅,因为瘦,喉结与露出的锁骨都突出清晰。他一手握着瓶颈,一手攥着瓶盖,瓶沿离嘴唇堪堪的半寸。冰镇过的瓶身有一层薄薄的水珠,他的脸、颈、手背上也有一层亮晶晶的水珠,通透明快的、带着海风咸气的阳光洒进来,一颗破碎的钻石恍惚地落在房间里,他像沐浴着无数的星尘,偏偏眉眼又英气逼人,像深夏里一股霜风似的,刺得人眼一顿心一停,世界顷刻没了响音。
乐时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垂下眼睫,轻轻眨了眨眼睛。有一些水珠垂坠着纷然碎落。
下一秒,一对黑猫的小尖耳朵从他的脑袋上蹦了出来,左右各三撇白胡须出现在两腮边,新时代的滤镜非常体贴,还为他添了条毛绒绒的蓬松黑尾巴。
唐之阳本来为他一个瞬间里,雪峰山棱般的清亮帅气看得一怔,无奈滤镜不给他怔忪的空间,留言刷屏一片哈哈,他忍不住跟着弹幕一阵偷笑,乐时的眉头蹙了一下,走过来把他的手机一下抽走,说时迟那时快,屏幕上爆开一片滔滔巨浪,一艘浮夸的游轮招摇而过。
@Soar-Y 赠送 豪华游轮 给 @唐之阳的小太阳,主播小漂亮~
乐时:“……”
唐之阳:“……”
于斐喝醉了吧?
乐时头疼欲裂。
作者有话说:
更章沙雕日常调剂一下。我感觉乐乐才是全剧最大直男。(我把你直球给扔了.jpg)这章开始我就不打序号啦!有时候不太会分节=3=谢谢观看!
第24章 N榜的斥与责
N榜现场位于NBS本部的东方大门音乐中心,这里也是各大音乐节开展的热门地点,露天的舞台场地余兴未消,仍保留着刚结束的一场盛宴的痕迹。
六月的打榜期堪称大雾弥漫的诸神之战,不知名的小团体与小歌手苦于撞大雾的籍籍无名、白费功夫,而风头正劲的HopE则是屡次突破自己创造的各项纪录,他们的辉煌煊赫,是烧尽一切、烈火滚滚的盛世。
N榜对入场票的控制十分严格,现场观众的投票比重占据一位受赏的四成,需要提前三个月或是更长时间实名预约,对于黄牛的管控与惩处及其严格。于是这家国内第一大榜的口碑,一向秉承了NBS清廉正直的好风评,N榜的观众,也被圈内称为最刁钻古怪,耳聪目明的评审官。
李想当年第一次登台表演,就被舆论批驳得一无是处,甚至被嘲讽为新生代的耻辱。但他并未气馁放弃,在谢幕时对着毫无反馈,一片黑暗的人海,举起了胳膊,做出了向世界呼唤的手势。
多年后,他的无声呼唤终于震彻世界,峰回路转,苦尽甘来,他杀出一片血路,甚至成为NBS的中流砥柱,堪称业界励志奇谈。
N榜与传奇一起,成为了机遇与挑战的代名词。
不同艺人的化妆室不一样,由于是十几人规模的大型团体,A班练习生被分在一间宽敞明亮的化妆间里。
化妆的过程是轻松愉快的,带着香精气味的粉质渲染在脸颊上,仔细繁冗的步骤足以让人脱胎换骨,乐时看着镜子里的人一点点地眉目深邃、唇红齿白,发胶与定型摩丝在发间腾起一团湿雾,平凡抽丝剥茧。
对于个人气质这一点,造型师拿捏得显然比先前集训时的姐姐娴熟敏锐,刘海做出凌乱细碎的感觉,衬在乐时英气的眉梢眼角边儿上,安安静静时显得淡定冷然,一举一动却隐约有些凌厉迫人。
化妆师显然对她的成果十分满意,禁不住地抿着嘴唇夸乐时的底子:“冷白皮,狗狗眼,薄嘴唇,形状也很好。弟弟真帅。”
这不是他被夸的第一次了,然而乐时还是觉得颧骨两侧有些微微发热,只好驯顺而腼腆地垂下眼睛,礼貌和善地答了一句:“谢谢。”
制服造型依然是墨蓝色西装马甲,淡色格纹衬衫,领带妥妥帖帖系下来,就像是中规中矩的优等生。
周望屿开着直播挨个示范给人打领带的十六种方法,字正腔圆一顿振振有词,也是个挺能来梗的人。高个儿清清爽爽往出一站,像高年级幽默风趣的学长。
几个男团的出场顺序十分接近,A班成员的《命运由我》紧紧排在了HopE的后面,颇有点儿小试牛刀的豪情壮志。
唐之阳看着周望屿向乐时认真学习古早偶像比心手势,并且十分同步地一本正经向镜头做一些过期很久的搞笑动作,乐时满面冷漠但十分配合,看不顺眼又打不到对方的样子挺好玩儿。走道里开始响起人们来回走动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交谈与说笑预示着节目已经开始了。
镜子里的人有些陌生。
他对自己的长相一向没有太大信心,不是最合审美的剑眉星目,是有点儿秀气清俊的意味,远没有蹦蹦跳跳的小年轻活泼可爱,他一想到彩排时舞台的定位线与放眼场地的寥廓,那些空空荡荡的方格中会坐满虎视眈眈的观众,镜中人眉头一蹙,他的拳头下意识抵在了上腹柔软的凹陷处。
“……”
他在身上摸索一阵,才想起没有带胃药。
这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下来的,心底潜意识总在暗示,无论或大或小的舞台,观看人数的多少,那个脆弱的器官总会一缩一紧地抽搐、痉挛、疼痛,熙熙攘攘的环境使唐之阳感到极度焦虑,他深呼吸一阵,症状仍未改善,就找了个缘故到洗手间去,希望在安静些的地方平复这股如期而至的情绪性疼痛。
苍白灯下的脸色简直带着一层死灰,攥着洗手池边沿的手掌筋节突出,他深吸一口气,呼吸破碎发颤,眉头紧锁成结,他疼得有点儿头晕想吐,后脖颈一层虚汗的凉意,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起过去的事情,他的负担感从登机开始就隐约浮现,以至于神不守舍地忘记了带药这样重要的事情。
他紧紧闭上眼睛,把龙头的水开大一些,似乎这样的徒劳就能够掩盖心中往复不息的震荡。
不知道过了多久,水声停止,遗落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洁白的瓷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唐之阳知道他似乎叨扰到别人了,冷汗涔涔地直起背,道歉的字眼已经脱口而出,却又忽然带上了迟疑:“不好意思……”
他先看到镜子的投影,那个人一件灰色丝绸衬衫,向后梳去的狼奔发型隐约带点儿金属光泽,前额饱满,棱角分明,偏偏是温柔好看的下垂眼,眼睑有形状柔和的一对卧蚕。唐之阳处变不惊的心难得错跳一拍,连呼吸都随之轻上数分。
对方似乎察觉他的不适与骤然的紧张,默声地从西装的口袋里拿出一盒透明的便携药盒,六个分隔里挤满了五颜六色的胶囊,他掰开盒盖,从一个格子里倒出两粒药,沉默地递给了唐之阳。
唐之阳看着他摊开的手心里躺着的药片,亦缄口不言地接过,兑着一捧自来水咽下去了。
——他药盒里的药变多了。
相对着沉默一阵,静室里的呼吸声时而错分时而交叠,清晰得纤毫毕现,最终是对面的人先开口,带着温度的低沉嗓音:“还痛吗?”
唐之阳轻声回答:“……谢谢,没关系了。”
对方不说话,只是把药盒里那些色彩缤纷的药丸,一点一点就着水囫囵地吞了。
“……”
仿佛是药剂的苦涩,他的喉结很艰难地滚动一下,吞咽的动作让人难过,喘不过气来的滞涩感堵在唐之阳的心头,所有从容温和销声匿迹,他听到心跳的震响,与面侧略烫的感触,连同没话找话的气音都期期艾艾:“……君桓,很久没见了。”
“嗯。”不温不火的答复,平静无澜的表情。
两人之间的空气一向沉默,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彼此都深埋于心似的,总是微妙。脖颈后的汗水渐渐干了,黏腻的一层。阚君桓仍旧低低沉沉、不辨喜怒的嗓音:“表演结束之后,一起去喝一杯吧。”
陈述句,肯定语气,好像知道他一定会应允。
他没有办法拒绝。
“好。”
HopE正在打榜的新歌,是与内地艺术家吉良一起合作的曲目《七人(The Sabbath)》,以中国古典背景的竹林七贤自由不羁,超脱凡间的隐士精神,结合圣经第七天的安息礼拜,蕴藏上帝造世的狂喜,以电子元素制作出的新式R&B,洒脱狂放之中带着略显黑暗的金属节奏,极其大胆地将文化元素相互糅合,形成颇具争议,但贯穿古今的狂欢风格。
词曲编均有阚君桓的参与。
舞台堪称艺术的浑脱,即便在后台的实时转播,仍然把一屋子的练习生看得目瞪口呆。
七人穿着各色改良的长款褙子,阚君桓簇在中心C位,一身极其张扬的宝蓝色飞鹤云纹长衫,里衬绸衫与破洞牛仔裤,力量十足的舞蹈使得衣飞袖舞,他的表情时而凌厉杀伐,时而柔和似水,仰天引颈饮无名之酒,挥臂欲醉击乌有之铁,近疯近痴,恍若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