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59)
他压低声音,问道:“姐姐怎么看这次顺位发表?”
那头的女声冷漠回答:“之后的排名会有剧烈的变动,娱乐公司们是决不允许有这么多个人练习生跻身高位圈的。你说的那些人——无论是唐之阳,还是于斐,”楚湘东的眉头一皱,阴暗之中表情模糊,“他们之中只能出道一个人。”
“WMC也只能出道一个人,小公司甚至争取不到出道位的镜头,所以你不必过于担心万幸和乐时。至于周望屿身后的3M,那是无法撼动的巨头,希望你和他打好关系。至于江河身后的凤凰娱乐,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不必多作理会,但请你不要得罪他们。”
“之后的位置测评舞台是什么,我已经知道了。但不能全部透露。Vocal位可以选贝锦老师的《雪国》,毕竟是我们公司的人,对你也会特别优待。你在上一个公演舞台里已经不是C了,这一次必须要拿到Center。”
楚湘东在黑暗里跺了跺脚,又小声说:“我要看组里有谁……”
“你对自己没有信心?”
他欲言又止:“不……我……”
女声毫不留情,带着戏谑嘲讽的意味:“于斐走后,无论是创作力还是歌唱的实力,你在HP的同年练习生里都是数一数二的,当初上《创偶》,也是你信心满满地毛遂自荐。怎么,才过了不到一半的赛程,就开始心里打鼓了?”
楚湘东果然被来自公司内部的嘲讽一激,当即说道:“我会拿到《雪国》的Center的,姐姐放心。”
女人笑了一声:“期待你的表现。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楚湘东赶紧抓住这宝贵的一点时间,问道:“于斐下一轮可以淘汰吗?”
“风向不变的话,可以。”
得到了笃定的回答,楚湘东紧绷的弦终于放松了,仿佛听到了莫大的喜讯,他压抑着心中的幸灾乐祸,从HP净身出户的他,一无所有的他,用什么来对抗粉丝的流失和下降的名次,曾经替他撑腰的阚前辈,也宣布终止活动——果然他就是灾星,和他相关联的人,都得不到好的下场。
楚湘东礼貌恭敬地回复一句“谢谢姐姐,晚安好梦”后,阴影里亮出小小一方冷光,他熟稔得拨打一个号码,第一次没有打通,他的鞋尖不耐烦地敲击着地板,第二次的等待声已经让他烦不胜烦,在无人接听的边缘试探几次后,那头传来了嘈杂的音乐声,与运动鞋摩擦地面的尖锐撕扯声。
模模糊糊的人声响起来:“我接个电话。”
“你怎么现在才接?”
那头的声音十分抱歉:“楚哥,在练习。明天月评。”
楚湘东的声音带着粗暴的不耐,单刀直入地问道:“上次叫你去做的那件事,做了没?”
“你说那个音源母带?公司的录音室没有痕迹,除了你拿走的那一段,我都删干净了。”
楚湘东点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答:“我替于斐谢谢你了。”
那边似乎有人叫了一声,那名练习生响亮地回答一声:“张哥,我马上回,下楼买个水。”随即紧张地压低声音:“张岚叫我了,还有事吗?”
“没了。”
那头小心翼翼里带些谄媚讨好:“那月评的事情……”
楚湘东不屑一笑:“你放心吧。”
感激涕零:“谢谢哥。”
“挂了。”
楚湘东删除通话记录,又在微博的超话广场上逛了一圈,相比上一次阅读量更多,话题下的转发也生机勃勃,他仍然热度不减。他喃喃自语道:“没关系,没关系。能出道的。”
他的票数和前几名的差距不大,只要后期虐一波粉,再炸出几个正面话题,就一定可以高位出道。他受够了处处被人打压辖制的感觉,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要出道。亏得是这样的公司,眼前的阻碍慢慢变少,前路似乎一片坦荡。
那些见不得人的秘密,就像一笔被永久删除的数据,永远埋没在黑夜中最好。走到现在,他早就明白这个圈子肮脏得简直容不下梦想发出半点光芒,要留到最后,只好不择手段。
他是被逼的、他是被逼的,一切都是那个人的错。
楚湘东在心中为自己的不公抗诉,将手机随手扔在便利店旁的垃圾桶盖上,双手插在裤兜里,迈着轻快悠闲的脚步,向集训地走去。
无论如何,他的未来,一片光明。
作者有话说:
谢谢观看!我写了二十万字他们这才纯情啵嘴(亲妈按头)。那个双马尾妹不知道有没人认出来,就是之前送刀片那位。东东开始立flag了嘻嘻。
第43章 选择
顺位淘汰之后,集训地少了五十名练习生,一半的床位空了出来,往常在楼道嬉笑打闹的少年也明显少了许多,休息时间听到的吉他声与哼唱声,也渐渐萧条寂寥。分班的教室闭门装修,位置测评提上日程。
盛夏的雨水多如繁星,乐时在一次晚归的大雨里碰见浑身湿透,却还挑着水坑跳的于斐,那次昏暗练习室里的亲密接触之后,他们仍旧是各做各的平淡如水,偶尔周望屿来找唐之阳开小灶,他们会在喝水的空隙对视一眼,于斐明亮飞扬的笑让他移过眼,唇角却不由自主地向上翘。
不是不想念,只是之前习惯了压抑与含蓄,害怕激越炽热的感情再次产生灼烧的伤口,但忽近忽远的接触只是爆发前的铺垫。乐时怎么也想不到他这样的年纪了,还会被一个人扯着手,在大雨里朝着远处楼房的灯光奔跑。鞋子扬起的水花伴随着对方爽快释然的大叫,乐时在跑得呼吸不匀、岔气咳嗽的时候,愤怒地说了句最中气十足的“你疯了”。
宿舍里没人,多半是被暴雨困在了练习用的教学楼内。他明明前脚刚刚和于斐分开,后脚人就湿湿嗒嗒地跟进来,像掉进水里的一只大金毛,乐时把他堵在门槛外,微微抬起头,眼神冷冷淡淡的:“?”
于斐眨眨湿润的眼睛,浑身的水缀连不断地啪嗒掉落,一些顺着发梢尖尖甩在乐时脸上,乐时颇为嫌弃地后退一步,于斐的表情十分可怜,语气也软软绵绵:“我不想回宿舍。我们宿舍就楚湘东一个人,我去了估计又得阴阳怪气,互损半天。”
乐时一双冷眼和他对视半分钟,从他透湿得沾了满脸的细碎头发,到紧贴胸腹的练习衫,剧烈起伏、精力过剩的呼吸而极其用力地勾勒肌肉的线条,乐时后退一步,肩膀一欠,将他让进去了,一边提醒:“门关好,鞋子放玄关,站着别动。”
于斐刚要为自己的从心所欲展颜一笑,一张毛巾横空摔在他的脸上,他扑扑腾腾地揉着头发接过,又一件黑色的T恤不耐烦地呈抛物线甩过来,他把毛巾挂在脖子上,展开一看,是乐时初评价时穿着的那件印有暹罗黑脸猫猫的衣服。
二人难得又独处一回,宿舍区内部不安放摄像机,只有巡回的PD会在不经意间敲开他们的大门,录上一两集“练习生是如何日常生活”的可爱综艺。节目播出至今,213宿舍的门槛都要被踏平了。
乐时在于斐面前一切如常,平淡得毫无起伏跌宕,尽管他们刚刚经历了一场倾尽全力的奔跑,剧烈运动带来的心脏狂跳与满身的热度还没有散尽。乐时站在于斐不远处,手臂交叉地左右捏紧衣角,动作干净利落地举高手臂,将衣服脱了。
于斐没办法把视线移开,怔神地看了半天,才说:“你瘦了……”
一声极为响亮的“啪”,他一张脸再次挂彩,是乐时刚脱下来团成一团的湿衣服。
于斐不逗他了,他知道再多说一句话,自己就要被拎着衣领扔出去了。尽管他曾是熟悉那具身体的触感的,他甚至还记得很清楚那些地方最柔软敏锐,即便最隐秘的回忆里都带着疼痛与快意——他的右肩隐隐地钝痛,乐时总是不出声的,实在忍不住,就会下狠劲咬他的肩膀,常常乌青发紫深深一个牙印儿,怪好笑。
他那时热爱年轻的音乐,也热爱他年轻的身体,坚硬刚直的性格与热血沸腾的身躯碰撞在一起,即便知晓未来无人理解的鲜血淋漓,却还是抵着汗湿的皮肤相拥而眠,亲吻里有血和梦想的气息,如刀剜斧凿一般深入骨髓。
但如今一切都摇摇欲坠,他却也不肯退后,甘心在某个檐廊底下躲雨,仍然攥紧他的手,向着光芒的道标奔跑。
“当”一声,乐时洗漱的口杯放在于斐面前,于斐摸摸滚烫的杯壁,小心翼翼缩回了手。乐时坐在他的身边,身上穿着那件淡粉色的布偶猫T恤,那是被万幸嘀嘀咕咕嫌弃着塞到他乐哥的衣柜里的,小暹罗情侣款。
乐时要擦头发,于斐先按住他肩上的毛巾,眼色柔和地说了一句“我来”。
乐时也不推拒,开初不自在地因为触碰瑟缩一下,逐渐适应之后,就由着人给自己揉脑袋,力气不算很温和,他眯了眯眼睛,说:“你和楚湘东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们宿舍没你们宿舍这么好,挺表面。”于斐给他擦了擦耳朵,把耳朵尖尖都擦红了,乐时抬手挡了一下,于斐又很自觉地去碰他发顶的小涡旋,指节有意无意地抵着他的鬓角,是粗糙瘙痒的质感。
“我和周望屿好些,他歌唱得好,也写得好,虽然老想骗我去他们公司。”于斐朝前蹭了一下,几乎把乐时揽在怀里了,“想想都是在开玩笑的。楚湘东这人,和其他人玩得挺好,大家在时对我一般,不在时我们必吵架。”
乐时逐渐严肃面色,若有所思:“你想过把抄袭的事情揭发出来么?他这毛病不止一次。”
于斐好奇问道:“难道还有第二次?”
乐时眉毛一挑,眼神一凛,将在N榜时争C,楚湘东抄袭舞台走位的事情叙述一遍,头发逐渐干透,乐时自然地也拽过于斐脖子上的毛巾,没头没脑地向他发顶揉一下,于斐低低哼了一声。乐时给他擦头发,要直了腰去够,于斐好脾气地任他蹂躏头发,甚至搂着他的腰将他朝前拥了一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