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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男友在选秀节目上出道了(36)

作者:撑船的云鹅 时间:2019-12-29 10:49 标签:甜宠 娱乐圈 破镜重圆 热血

  一首没有编舞、偏向抒情的歌,在江河播放了歌曲的MV之后,显露出它曾经的光彩。下位圈的练习生聚起来交头接耳,一些人在感叹歌曲与画面的契合。这些年来所谓国风歌曲的发展可说是一日同风起,却也是昙花一现,在经历了一度良莠不齐的泛滥之后,大浪淘沙之后,倒成了个冷门。
  “我们当然也想做《宋扬》或者是《唐逸》那样的专辑,但也是力有不逮吧。”江河一边趴在地上画动线,一面随时给唐之阳与乐时参考,唐之阳盘腿而坐,随着外放的抒情歌诗轻轻哼唱,江河又道:“这是首诗歌,宋代王安石的《明妃曲·其一》,歌舞剧的编曲老师顺手给我们编的,所以不是特别活泼入耳。”
  江河是国人特别偏爱的朗眉阔脸,短发后梳,露利落干净的额头,发际一点儿似有似无的美人尖,气质清爽干净,儒雅淡然。网上有人扒出,他曾经是某知名歌剧舞剧院的古典舞首席,无怪乎就算趴在地板上,别人是大大咧咧,他就是疏放随和了。
  乐时抱着双膝,摸摸下巴,道:“也就是说,编曲也要稍微修改,使之适合舞蹈?”
  唐之阳揉揉眼角,幽幽道:“这还真是个大惊喜。”
  江河打了个初步的雏形,坐起身来,招呼其他人过来,边说:“总之,我们先把队长和C选出来吧。”
  相比其他组的冷热交替勾心斗角,他们以欢声笑语选出了颇具经验的江河做队长,C位虽说有些波折,但也以轮流的舞蹈freestyle决出了胜负,唐之阳得到了大部分的票数。舞蹈的内容是乐时那一段的镜像复制,宛若双生而自带强烈风格,拍手叫好的声音令焦头烂额的另一组练习生都引颈观望。
  江河也被这异乎寻常的默契一惊,三个人都是舞担,他是情势所迫成了全才全能,做许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一看两人心照不宣的动作,细节处迥然却和谐的处理,他微讶地直起背脊,提议:“你们俩不如开场来一段?”
  乐时没说话,还在为唐之阳这点儿颇带戏弄意味的小聪明无可奈何,其他几位练习生有些害怕他的淡定与静冷,唐之阳笑了一下,也不知是同意还是反对,江河这句玩笑话,一下子便冷场了。当事者并不觉得一句话的寂静有何不妥,更重要的修改迫在眉睫。
  编舞的事情由三个人琢磨了一个通宵,每一组都有一间扫帚间一样的小型休息所,练习累了到盥洗室冲掉汗水,进去就地一睡,七歪八倒谁也不认识谁,顿时就是一片连绵起伏的轻鼾。每个人对待极度紧张的压力的方式不一样,别人是埋头大睡,乐时则是失眠。
  凌晨三点整,他离开休息室。
  练习室的走廊上也有像他一样的失眠者,季夏的空气闷窒潮湿,只是在门外略一停,乐时的后脖颈细细密密出了一层汗,他拎着领口前后轻轻摇晃着,好让风通过自己的胸口,走向练习室的步伐几乎是本能的,他打算对着镜子再捋一遍流程。
  这间教室本来属于F班,远僻而少人,多数人喜欢在接近热水房的A班与B班进行练习,那地方也常年地灯火通明,今夜更是歌声不断,运动鞋与木地板摩擦的声响带着尖利嘶哑的拖音,如同体力透支的一串热汗。
  而在这间教室的门口,万籁俱寂,夜色止水。
  他推开门,“当”地一声猝不及防响起来,乐时像被踩着尾巴的猫,震悚地吓了一跳,下意识朝后紧张退了一步,那东西摔在地上,发出震荡的嗡鸣,似乎是什么带弦的乐器,一个奇形怪状的模糊人影在门后歪了一下,昏昏沉沉的嘟囔响起声来:“谁啊……”
  乐时越过这个姿势诡异的人,探手打开门边灯的开关,啪嗒一声响,室内照亮。
  看清楚这个夜宿F班教室的人的脸面,乐时陷入了沉默:“……”
  对方晕晕迷迷地探手去捉歪倒的吉他,仿佛摔的是本人,他露出了几乎扭曲的心疼表情,一下子将乐器抱进怀里,这才伸手遮住突如而来的强光,揉着眼角问了第二遍:“谁啊,这么晚了还来……”
  乐时倒是因此肩膀一松,半点好气也无地说了一句:“我啊。”
  于斐满脸震惊地抬脸看他一眼,又低下头,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睡僵了的面颐,颇委屈地抱着他的吉他,遮掩眼角一点儿惊喜的笑纹,他将琴颈握了又握,声音里带着初醒的浓厚鼻音,低沉且倦怠道:“晚上好。”
  乐时贯彻了不闻不问的基本态度,发扬了无论怎样都不理会这位前男友的精神,尽管一见到他的脸,他就头疼脑热地想起那通不合时宜的电话,喜欢于他而言张口就来,更要命的是,自己已经试图脱离那句话鲜活如生和心惊肉跳的影响,在见到于斐的一瞬间,心底仍旧发生了和弦一般的嗡鸣。
  一跳,一止,而回音无限。
  《塞下曲》的舞,总归编得有些像他在N榜里亲眼见过,并且深受震撼的《七人》,一边是竹林饮酒的狂士,一边则是塞下振翅的雄鹰,江河站在古典的角度为hipop元素做了改造,舞蹈难度由此增加,但却因此多了舒展的快意与翱翔的淋漓感觉。
  其他人看不出来,乐时却看出来了,江河憋着口气,不甘心、不服输的气。
  可惜这版本跳下来实在太累,加上走位的变动与唱段的爆发,做到全开麦简直是天方夜谭,曲子只是原曲加速,再加入电子元素改编的简单毛坯,更为细致的编排还要在录音室与老师们操作讨论,尽管如此,第一遍舞蹈顺下来,乐时还是出了一身大汗,后背已经湿透了。
  他扶着舞蹈镜慢慢喘气,一边将胸前的衣料摁在心口的位置,将一身汗草率地抹掉了,于斐的角度望过去,看得见有意无意拽开来的半截腰线,在胯骨处隐约一收,腹部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时,仿若地质运动时期的一带冰川雪峰。
  乐时一定从来没有注意过,静冷自持的他表露的性感,总是在不经意地惊鸿一瞥间。也许是汗水晶莹的腰窝,也许是筋络紧张、略微上仰的脖颈,喉结随着叹息般的呼吸,幅度很小地一动。于斐低下了头。
  对他的感情,是炽热心腔最深处,如影随形、暗暗燃烧的黑色火焰,喉头带来干渴的知觉,仿佛唱遍所有技巧复杂的花哨歌曲,于斐把这反应归咎于初醒带来的极端的疲惫,轻轻鼓了两下掌,赞扬:“舞编得很好,曲子呢?”
  乐时轻轻喘开一口气,回答:“没做。”
  于斐一针见血:“要做《七人》那样的风格么?开麦唱下去可能有点难——你别生气。”他冷不防被乐时的冷眼一扫,后背起一层鸡皮疙瘩,总觉得对方看自己的目光比先时还要凶,也不知道前几天做了什么冒犯了他——
  他后来倒是知道自己给乐时打过电话,毕竟一觉昏过去通话记录赫然写着“我的乐”仨大字,他由此想到了自己去南大门逛街,客串了一回快闪合音,在被发现之前钻进最常去的那家炸鸡店,之后的记忆一片空白。
  大概是那时候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他用十个指头都能想出来,不该说的话无非就是对不起,更有甚者是我喜欢你。
  那是只有醉酒的自己才能够获得的、全心全意的特权。
  “不是一个组的事情,我就不提了,免得有旁敲侧击的嫌疑。说说我们组的事儿吧,得写词,写自己的少年时代。大家都传开了,作文题目。”他正直脊背,检查吉他的音准,幸好摔的那一下没出什么差错,他清清嗓,哼了两声,又对乐时笑笑,说:“我的少年时代……”
  吉他活泼的扫弦像是张开序幕的一地阳光,于斐并不是rapper,但俗话说每个主唱都有一颗说唱心,即便节拍和调子有点儿陌生的找不到方向,但他仍然垂着眼,望着弦,神态认真而深情,带着某种注视情人的落寞感觉,沙哑的歌词自由而放飞:“我的故事开始在那个夏天,所有的雨都聚集在高温里面。”
  “所有的练习日复一日,我认为生活与命运就是年复一年。
  忽然有位同龄人从平凡里来,告诉我什么是疯狂和什么是爱。
  从南大门的街角,到西街商圈,我们觉得有样东西,能让世界改变。
  像Hope能够带来希望,我们的音乐能够像大雨瓢泼,我们从生活的血汗泪中逃脱。
  我的故事延续到今年夏天,昔日的坚定支持,忽然与我泾渭分明。
  我离开希望,分道扬镳,我的少年,从何处寻找?
  这条路原来就是日复一日,就是年复一年,是不甘平凡的,夜夜失眠。”
  他抬起眼,微笑着看向乐时。
  “可我还铭记爱与疯狂的那年,有人曾为我的青春戴上冠冕。”
  满室寂静。
  乐时皱了皱眉头,舒出一口气,声气仍然很冷:“于斐练习生,你这样会被首轮淘汰的,知道吗?”
  当然,要是他的耳尖没有微红,话尾没有轻颤,那这句话一定就是一盆合格的冷水。
  于斐笑着回答:“我心知肚明。”
  作者有话说:
  我终于忙完了期末和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导师跑腿活计,回来更新了。
  谢谢观看!大家久等了!我爱你们!


第28章 总有道路光暗斑驳
  乐时在F班练习室里待了个通宵,天刚刚擦亮时埋在蜷缩的臂弯里,枕着自己的手肘睡着了,大约睡了两个钟头,醒时于斐已经不在,梦境的余韵撕扯着头疼的感触。身边有一杯豆浆和一个照烧鸡肉的饭团,在灿烂的朝阳里腾一层新鲜活泼的热气。
  他回了一趟宿舍,洗了个冷水澡,顺便把在与闹钟割据拉扯的万幸喊醒,后者戴个眼睛大睁的眼罩,嘴里念着魔咒一样的含糊不清的“好朋友,就要珍惜,我个Friend系明星”,蹩脚塑料的粤语,听来产出变异自他的好舍友兼组员任风风之口。
  任风风似乎有种神秘的感应,垂死病中惊坐起:“我系Doudle-wind,无人够我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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