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说我会遇见你 上(140)
这个问题好像有点哲学,林瑾瑜若有所思,但是又不能完全想明白。
“所以如果你发觉你喜欢男生,也没什么,不过就是你意识到了而已,他原本就是你。”
“有道理……”林瑾瑜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我没有意识到!是我朋友!”
“我知道,”王秀说:“打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
林瑾瑜松懈下来,想了想,又问:“那个啥,你不会觉得自己很奇怪吗……我是说和大家都不一样……”
人是一种群居的社会动物,每个人都有群体认同的需求,一个人在初次发现自己和绝大多数“正常人”不一样的时候,内心大概多少都会有些挣扎。
王秀道:“有会觉得奇怪的人,可我没有。”他说:“我小学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喜欢男生,我从来都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林瑾瑜想:大概正因为小时候就知道,一直这样长大,所以不会有那么多犹疑。
王秀问他:“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这种问题来了?”
“没怎么啊,”林瑾瑜表情没什么变化:“就突然有点好奇。”
王秀又问:“你那个朋友帅吗?是不是1!”
???不好意思我还没有深入思考过后面这个问题蟹蟹。
林瑾瑜道:“跟你有啥关系。”
“好奇啊,问一下都不行啊,”王秀道:“算了不问了,反正也不会跟我谈恋爱,你让我见他一下没准我能看出点蛛丝马迹呢?”
林瑾瑜心中微微一动,表面上装作不太相信的样子道:“真的吗,你准不准啊?不准不是白搭吗。”
“竟然怀疑我,我可是人形指gay针厚!”
林瑾瑜说:“先考你一下,你觉得我像吗?”
王秀受了挑衅,正欲证明自己,他听了林瑾瑜的问题,盯着他,嘴巴紧闭了好一会儿,才说:“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不怎么直,虽然你说你是直男,但是……我现在还是这么觉得。”
林瑾瑜嘴上道:“滚,你根本不准。”心里却咯噔一声。
场上张信礼正把几个首发队员叫过来围成一圈,指出他们刚刚犯的一些低级错误,阳光灿烂而炽烈,照在他英挺的眉峰与粗短的发茬上。
林瑾瑜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似乎也是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中间隔着熙攘的人群。
第一眼他就觉得张信礼很帅气,是他以往的生命里所从未见过的、特别的人。
……可那个时候这个帅气的哥哥似乎不怎么喜欢他,于是林瑾瑜心里初见时那点微薄的好感都转化成了羞耻和恼怒……那个时候他的耳机里放着一首歌,那首歌的名字叫……叫什么来着……好像叫……跳完这支舞吧,我的恋人。
王秀看林瑾瑜一直不说话,以为自己的实话实说让他生气了,于是说:“好啦好啦,其实我也只是说我的感觉啦,有可能准有可能不准的,如果你不爱听,我跟你说对不起啦,你都否认了,我确实不应该继续乱说。”
他道:“说来说去都离题了,其实有反应真不一定是那种喜欢,但是吧……不喜欢一定没反应,所以也说不准。有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能验证你朋友到底喜不喜欢男生的,”王秀说:“其实很简单啊,如果他怀疑这种感觉只是朋友之间关系太好导致的错觉,那让他做一些朋友之间绝对不会做的事自然就有答案了。开玩笑也好,怎么也好,你让他亲一下那个男生,根本不用别人怎么叭叭……在那一瞬间,他自己心里就会知道了。”
林瑾瑜呆呆地看着他,王秀说:“有时候一个吻胜过千万对白。”
第112章 臆想
王秀的话宛如在林瑾瑜脑子里丢下了一颗原子弹。
亲一下?!亲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是那个亲吗?难道为了给我自己一个答案,我要去亲张信礼?会被揍得妈都不认识吧?
王秀还得赶着回家,说完这一句没多久就背着书包溜了,留林瑾瑜一个人坐凳子上呈半石化状。
替补本来还有一组训练的,但今天可能时间不太够了,胡老师没把林瑾瑜他们叫回去,直接吹哨解散。
张信礼擦着汗走回场边,道:“回家吗?”
林瑾瑜把他的水递还给他,道:“回。”然后站了起来。
张信礼喝了几小口,把水瓶收回书包侧面,状似无意地问道:“刚跟你说话的是谁?”
“什么刚跟我说话的……”林瑾瑜反应迟钝:“是说王秀吗?我朋友。”
张信礼把书包背好,示意他边走边说,道:“不是我们班的吧,怎么认识的?”
居然还看出不是我们班的了……离那么远,怎么看出来的。林瑾瑜心想:你刚刚一直在打球,明明都没看我这边的。
他说:“军训时候认识的,同年级,就隔壁的隔壁班的。”
张信礼又问:“关系很好?”
林瑾瑜觉得他今天问的是不是有点忒多了,这几天他们明明就不怎么经常待一起,张信礼也不多问他的事的。
“你问那么多干嘛?”
张信礼说:“随便问问,不想说算了。”
我也没不想说啊,又不是见不得人,有什么不能说的。林瑾瑜道:“关系是挺好的,怎么了?”
“没怎么。”
明明是你自己问来问去的,这会儿又说没什么,奇怪。林瑾瑜道:“哪天介绍你们认识?”
“不用。”张信礼似乎不是很想继续这个话题,他快走几步,越过林瑾瑜走到了前面。
……
林爸林妈今天又不回来吃饭,林瑾瑜刚进家门,鞋都还没脱就接了周嫂一个电话,说她小儿子身体又不好了,现在陪着在医院打吊针,菜提前做好了在冰箱里,让他们自己热了吃。
张信礼比他早一步进门,大概是根据林瑾瑜的回答猜到了电话内容,已换了鞋去开冰箱。
林瑾瑜挂了电话,问:“冰箱里有菜没?”
张信礼翻看了一下,道:“有。”
林瑾瑜看他准备现在就把菜全拿出来的样子,道:“我帮你把书包一起放进去吧。”
张信礼没回头,只说了句“嗯”。
林瑾瑜便走过去,把他肩上挎着的书包接过来回房间放,觉得他这段时间说话好像都很冷淡。
也不是因为生气或者怎么了才自然而然流露出来的那种冷淡,就只是……冷淡。好像回到了他们刚开始还不太熟的那个时候,克制地保持一定的礼貌,不做过多交谈。
他放完书包出来,见张信礼已经打着了火,正准备热油。边上放着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汤钵。
锅里油花吱吱响,林瑾瑜看他一时半会大概是腾不出手来,于是把汤钵架上打着了火,打算帮点力所能及的忙。
虽然一年前他还是油瓶倒了都不扶,葱都不会剥的厨房小白,可和张信礼一起住了这么久,耳濡目染之下好歹学会了那么点入门技能。
张信礼专心翻动锅里的菜,什么也没说,甚至连一丝余光都没往林瑾瑜那边瞟。
这相当不正常……以前林瑾瑜每次进厨房,张信礼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生怕他烫伤或者怎么自己,也怕他帮倒忙,所以通常都叮嘱个没完,但最近几天,张信礼都不怎么说他。
难道我真有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林瑾瑜纳闷:没有啊,我啥也没做好伐,冤。
他堵着气,“砰”一声把火打开,燎人的热浪霎时扑面而来。
张信礼被他那边腾起的大火吸引,终于偏过头来,道:“不用开那么大。”
您老人家终于开金口了,我还以为除非我把厨房烧了,否则都让我自生自灭呢。林瑾瑜把火关小了点,去碗柜里拿了个全钢没木柄的汤勺,打开盖,搅了搅,放进汤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