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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风水先生(85)

作者:青枫垂露 时间:2020-03-27 10:49 标签:甜文 豪门世家 灵异神怪 民国旧影

  那段时间的薛城整个人相比以往更加暴躁、易怒、稍有不顺心便破口大骂。
  尽管袁初已尽力将事情做好,可薛城总能找到各种各样的借口发脾气。
  “真的很对不起。”袁初事后才得知真相,小心翼翼地向孙闻溪和夏景生道歉。
  夏景生打量着袁初的脸色,见她面上满是忧愁,疑惑道:“你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袁初犹豫再三,终于开口道:“近日,我一直在做奇怪的梦。”
  起先,与往日一样,袁初躺在床上睡得好好的,可到了半夜,便会听见屋子里有奇怪的声响。
  那声音像是屋子里进了老鼠,窸窸窣窣的。
  袁初迷糊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又过了一阵,她身侧涌起一股凉意,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她身子上。
  她想睁眼,可眼皮发沉,意识发懵。
  只能感觉到有东西在轻抚她的胳膊。
  “那东西凉飕飕的,我浑身爬满了鸡皮疙瘩。”袁初说着打了个冷战。
  可第二天清晨,袁初睁眼,却发现枕边一切如常,没有异状。
  等到了晚上,又会重复相同的遭遇。
  袁初尝试了许多办法,可于事无补。
  “我解释不了这一切,只能说是做了奇怪的梦,可梦里的感觉,很真实。”袁初嘴唇颤抖着。
  天知道她做了多久的心理建设,才鼓起勇气把异状告知夏景生。
  自薛城失踪后,听到消息的亲戚纷纷上门打听,袁初知道他们的来意,多数是看准了袁初母子势单力薄,想要借机捞些好处。
  可家里的财物多数都被薛城带走了,袁初只能做活养家。
  在外人眼中,她已与寡妇无异。若是被人知道她还在做这样的梦,定要嘲她不守妇道了。
  她偷摸着观察夏景生,好在夏景生眼中没有流露出鄙夷的神色。
  袁初松了口气,多日来埋藏在心里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夏景生仔细思考着袁初的话,并未着急下结论。
  “近日家中可有添置物品?”夏景生问。
  袁初摇摇头。
  “可有见过奇怪的人?”夏景生再问。
  袁初仔细想了想,上门的都是寻常人,且袁初多半认识,并未见异常。
  既不是人带来的,也不是物带来的,那此等妖物,不可能无缘无故缠上袁初。
  夏景生心中已有了大致地猜测。
  他冲袁初点头道:“带我去你的住处看看。”
  袁初如今还住在薛城留下的房子里,可过不了多久就要搬了。
  事后,袁初才知道,薛城早已把房子抵押给银行,欠款还不上,银行已下了最后通牒,不日便要将房子收缴。
  孙闻溪蹙眉看着袁初怀里的孩子,蹙眉道:“房子没了,你们住哪儿?”
  “住我……娘家……”袁初对此更难以启齿。
  若是真的寡妇倒还好了,至少人死得干干净净,不像失踪,到处招人闲话。
  袁初想在娘家要个容身之所,也是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
  袁家并不想让袁初回娘家,原因只有一条,嫁出去的女儿被丈夫抛下,实在太过丢人。
  袁家丢不起这个人,若不是看在外孙的面子上,袁初连进门的资格都没有。
  可在人前,袁初挺直了腰背,将这些苦痛、心酸的经历掠过不提,只淡淡说句——回娘家。
  孙闻溪熟知人情世故,自然能想到这层,对袁初不由地生出几分敬意。
  薛城是个混蛋,可他的妻子,却是个极坚强的人。


第七十五章
  夏景生随袁初来到薛宅, 第一眼便被那暴发户般的品味惊到了。
  薛城简直恨不得将“我很富有”四个大字写在门面上,整栋宅子的风格中不中, 洋不洋。
  袁初瞧见夏景生一言难尽的表情, 抬手挽了挽耳侧的碎发,试图替丈夫挽回些颜面:“阿城说,宅子的风水布局很重要。”
  夏景生哼笑一声:“风水讲究阴阳平衡, 单这一条,这宅子就不合格。”
  宅子的外墙上,嵌着红玛瑙,像一团燃烧的火焰,足以烧得周围寸草不生。
  夏景生看了眼院子里的植株, 果然全都蔫了吧唧的。
  他摇摇头,推开宅子的大门, 与外头阳气过旺不同, 宅子里相当阴冷。
  里外可谓是冰火两重天。
  而这其中,又数主人房的阴气最重。
  夏景生推门进去,里头的床很宽阔,是西洋式的大床。
  床上的被子洗得微微泛白, 能看出女主人勤俭持家的个性。
  床边是一张楠木梳妆台。
  夏景生一眼瞧过去,目光在上头停驻了片刻, 蹙眉道:“妆箧里的首饰呢?”
  袁初看见那空匣子, 失措道:“这里面的首饰……不见了。”
  这是袁初为数不多的积蓄,她许久舍不得戴一次,没想到居然不见了。
  “不可能, 明明放在匣子里的!”袁初面露急色。
  夏景生面色凝重:“看看还有没有旁的财物失窃?”
  袁初翻出压箱底的衣服,找到藏钱的位置摸了摸,瞬间脸色苍白起来。
  “是谁,到底是谁?!”袁初咬紧牙关,努力不让自己失态。
  “稍安勿躁。”夏景生安抚道,“且等天黑。”
  入夜,夏景生侧身躺在那西洋床上,侧耳细听周遭的动静。
  先是气温越来越低,夏景生盖了适合深秋时节的被子,却全然挡不住那彻骨的寒意。
  紧接着,外间响起了婴儿的哭声,就像袁初说的,夏景生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袁初形容那声音,像是老鼠在四窜,夏景生却听得出来,那分明是找东西的声音。
  夏景生刻意动了动,那东西一听见响动,立马停下动作。
  像是惊讶夏景生为什么还能动弹,那东西缓缓地靠近床边,探头观察床上的人。
  夏景生突然睁眼,正对上一张苍白无血色的脸。
  “薛城?”夏景生蹙眉看着眼前的“人”。
  事实上,薛城的脸上有了变化,他双唇豁开,长出了獠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像是对“薛城”这个名字还有些许印象,那东西僵硬地看着夏景生,机械般扭过头,像是在思考。
  片刻后,窗外忽然响起了一阵哨声,有着某种特定的节奏。
  那东西听见哨声,登时像是接到指令般行动起来,只见他开始翻箱倒柜地找东西,那长长的指甲在柜门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的动作十分粗鲁,柜子里的冬衣被尖锐的指甲划破,里头的棉絮飞得到处都是。
  终于,他从一堆衣服中发现了一枚铜板,当即如获至宝地塞进腰间。
  紧接着,他抬起头,看向窗台上的瓷花盆。
  花盆里还栽种着植物,可那东西竟不由分说地将植物连根拔起,把瓷花盆抱在手里。
  做完这一切,他又走到床边,凝视着床上的人,与夏景生大眼瞪小眼。
  许久之后,他小心翼翼地跪在床前,一双手刚要碰触到夏景生,就被死死地握住了。
  “不可以,你不可以伤害夏先生!”袁初泪流满面地看着眼前的怪物。
  她的手触到那怪物的皮肤,掌心霎时间如同被灼烧一般,撕心裂肺地疼起来。
  “小心!”夏景生的提醒还是慢了一步,袁初本来白皙的掌心,变得一片漆黑。
  那东西看着袁初,脸上流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
  可当哨声再度响起时,他又回到僵直状态,人世间的一切喜怒悲欢,似乎都与他无关。
  袁初亲眼目睹他僵直地走出房门,捂着脸崩溃大哭起来。
  夏景生顾不上安慰袁初,他立马跟上那东西的脚步。
  深夜的街道上,只有一个机械行走的身影,在一蹦一跳地动着。
  眼下正是四野无人的时候,忽然间,那东西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阴恻恻地瞧着夏景生。
  夏景生淡定地与之对视。
  那东西忽然像发疯般扑了过来,张开嘴,企图用獠牙刺破夏景生的皮肤。
  夏景生迅速躲开,拔出腰间的鞭子,冲那东西挥去。
  那东西显然无法抵御蛇形鞭的威力,被蛇形鞭伤到的位置,流出绿色的液体。
  可那东西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依不饶地朝夏景生扑过来。
  夏景生手中的鞭子极其凌厉,一击命中那东西的脖颈处。
  那东西被打得脑袋歪向一边,可即便是这样,他仍旧对夏景生发起进攻。
  恰在此时,夏景生身后传来了鸣笛声。
  一束刺眼的光照亮了阴暗的街道。
  那东西怕极了光,被那光照到眼睛,当即尖叫起来。
  它终于不再恋战,慌不择路地朝前跳去。
  夏景生上了车,握了握孙闻溪的手:“你怎么来了?”
  “你给我的玉佩,很烫。”孙闻溪说。
  那玉一直好好的,唯独今晚,孙闻溪贴身戴着,胸前竟有种难以名状的灼烧感。
  夏景生迟迟未归,让孙闻溪的心始终无法安定下来,便动身前往薛公馆。
  到了地方,却来迟了一步,只瞧见哭得近乎昏厥的袁初。
  孙闻溪不敢再耽搁,只得按着心里的猜测赌一把运气,开车追了上去。
  恰巧碰见夏景生与怪物对峙的一幕。
  自打跟夏景生相识以来,孙闻溪早已对一切怪力乱神之事免疫,他淡定地鸣笛,让夏景生上车。
  “跟着它。”夏景生说,“它走不远,操控它的人很快便会露出马脚。”
  孙闻溪始终闪着车灯,那东西怕得很,蹦跶着想摆脱光束。
  等转过一个街角,孙闻溪皱眉道:“那东西呢?”
  按理说,它这样蹦跳着,根本走不远。
  孙闻溪的车速又远超他步行的速度,理应该跟得很紧才是,怎么会跟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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