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断他的腰(91)
范意致脸上也有伤口,嘴角的伤结了血痂,一笑牵扯到伤口,说:“没事的,我还能走。趁着现在狱卒看守了一个晚上,正要交班,正是偷懒的时候,我低着头,不会被发现的。”
李垚点头,说:“你坚持一下。”
毕竟古人类受了这么多伤,一般人应该挺不住,好在范意致体能比一般人好许多。
范意致眸子亮了些许,说:“没事,我们走吧。”
李垚用精神力遮掩两人从牢房逃出去,幸好狱卒们正是疲惫的时候,此刻都没有心思去注意他们,都在谈论着不久后一群犯人包括太傅大人即将被砍头的事情。
“里面的那个等会也得押过去……”
“照我看,原大人根本不用如此麻烦,直接押过去就行了。”
“谁知道原大人怎么想,上面给我们命令照着执行就对了。”
……
两人顺利地逃了出去,李垚准备带他换身衣服,然后快速去跟萧正越约定的地方,准备上他的马车。
范意致问他:“你怎么知道我被关押在这里?”
李垚说:“打听的。”
范意致却领会了他的意思:“你去找了原星宿?”
李垚点头。
范意致想到李垚的武力值,毕竟原星宿还算是个好官,范意致怕李垚把人给打了,委婉地问:“你……没把人家怎么样吧?”
李垚:“没有。”这是他最失败的绑架了,还帮人退热。
范意致松了口气,跟李垚跑到原府时,身上的伤口让他倒吸了一口气,额头上冷汗狂飙,脸色苍白,眼前一转眩晕,但还算能站住,他努力地让自己清醒过来。
原府面前停着长长的马车队,一个个宝箱从宫里搬到马车上,那是延庆国礼尚往来给的宝物,此刻已经快要接近天大亮了,都在急切地准备着萧正越离开盐京的东西,下人在原府忙忙出出。
卫俊誉已经算是给了萧正越一个交代,多给了两座盐池,三十二箱宝物,还将太傅一家满门抄斩,拉出了一众主使和相关人士给砍了头。
诚意是做到了,萧正越也不在乎主使到底是不是真的,既然对方给了交代,他收下便是了。
待萧正越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出了盐京后,在皇宫的卫俊誉听着汇报,面色不愉,想起了今天早上没露面也没来给他个交代的原星宿。
最重要的是,关押的人都给跑了!若不是他早留了一手,恐怕这件事都成了笑柄。
“原大人今早得了热病,整个人迷迷糊糊,浑身发烫起不来身,还是下人见他在房内许久没有出来,进去才发现原大人躺在床上。”
卫俊誉一愣,语气再无冷冽,有些担忧地问:“那叫大夫了吗?若是不行,把御医叫过去。”
“原大人服了药,闷了汗之后已好了许多,不过身体还是虚弱,如今还在昏睡中,所以才不能来见皇上,不过他说了身子好了之后会亲自来领罪。”
卫俊誉起身,说:“朕去看看他。”说着便走出宫殿。
臣子觉得,原大人果然不愧是深得皇上的重任,生病后,皇上连责备都没有反而去看望他。
第八十二章 逃出盐京
离开了盐京的马车队, 正在官路上行走着,他们不敢赶太快, 怕萧正越受伤的胳膊被颠簸碰到, 只好慢慢地赶着马车, 让马车内不要太过颠簸。
一个上午过去了, 并没有走出多远的路。
在马车里的萧正越脸色极其不好, 黑成锅底, 冷眼瞥着身旁两个男人。
齐牧野一见萧正越投来视线, 立即低笑着小声说:“六皇子果真心善, 让我们上马车,真是感谢。”
饱受多日施刑的范意致本在闭目养神,听到此话,也睁开眼,感激地对萧正越说:“这份恩情没齿难忘, 有机会一定会报答。”
一开始范意致觉得萧正越有点眼熟, 后来见李垚认识萧正越, 这才想起了似乎当年他去山寨救下李垚时,还有一个少年似乎与这个六皇子长得甚像, 而且对方还自称肖越。
他也就明白了, 为何萧正越要帮李垚这个忙了。同时也觉得萧正越不仅没有因为落难而没有选择不相认,反而还主动帮忙,觉得萧正越的为人甚是不错。
萧正越却不稀罕他的报答, 脸色依然没好转,略冷淡地说:“不需要报答, 我本就不是答应你们,没想到是你们两个上来。”说到这里,他又提起李垚:“是李垚心善,见你一个受伤一个虚弱,才自己一个人在后面装着宝箱的马车里。”
范意致闻言,眸子暗了下来,也觉得甚是对不起李垚。
齐牧野倒还是笑嘻嘻,他倒是觉得李垚认为他们拖后腿才让他们跟萧正越一辆马车出来,自己躲在宝箱里。
到了晌午,全军歇息,侍卫给萧正越的马车里送饭和药,萧正越想了想,觉得这马车甚是宽敞,可以让李垚过来。
花了点小手段,李垚便从后面装着宝箱的马车里过来了。
萧正越看到李垚就忍不住指责他:“你跟我说两个人,这怎么还多出了一个人?”范意致就算了,他明显不爽的是齐牧野。
李垚却不觉得自己欺骗了他,说:“确实是两个,”指了齐牧野和范意致,“他们跟你在马车上,我不算。”
萧正越:“……”他是不是还得说是自己的问题?
齐牧野在一旁笑得欢,就没见过李垚这么实诚的,这萧正越的一腔心思愣是没明白。
李垚见没事了就要走了:“没事,我就回去了。”
“等下!”萧正越叫住他,想到宝箱哪有他的马车舒服,撇过脸说:“反正这里够大,你就在这里吧。”随即看到笑着的齐牧野,一指齐牧野说:“让他去那里。”
还没等齐牧野开口,李垚首先否决,说:“不行,他太慢了,会被人发现。”
齐牧野:“……”
听到李垚这么说,看来齐牧野也不是个特别的存在,萧正越心里好受了一些,越发积极地要李垚留下来。
范意致也跟着开口,他也不想李垚委屈在那么矮小的地方:“你也留在这吧,这里够宽敞,舒服一些。”
李垚没有什么意见,就留在了马车里。
萧正越问他:“你打算去哪里?继续留在延庆国?”
没等李垚出声,齐牧野率先开口:“他当然是留在延庆了,他的家人全在这里了,不在这,他能去哪?你此行回丰安,走的是官路,我们需要到南江,你只需在明天将我们放在分往南江的路口处即可。”
萧正越脸色不好,瞥了一眼齐牧野,说:“我没问你。”
齐牧野也没生气,看向李垚,说:“六皇子要你回答呢。”
李垚点头,给予了肯定:“对,他已经说完了。”
萧正越冷哼一声,不再问李垚,独自生着闷气。
李垚不懂萧正越又怎么了,觉得这些古人果真是情感充沛到无处发泄。
恋爱智脑:“你们是朋友,或许你们要分离,他感到很不舍你们的友谊。”
李垚:人都是独立体,肯定有分离的时候。
恋爱智脑:“你可以选择安慰他一下,毕竟他帮助了你。”
李垚:可以。
于是他对萧正越说:“我不会忘记你的。”
说出这句话后,范意致都睁开眼惊讶地望向他,齐牧野依然挂着笑,但是笑容却不是那么自然了。
这句话惊得萧正越连忙转过脸来看向李垚,一开始是愣神,眸子里渐渐地焕发光彩,他顿时感觉刚刚闷气有些不好了,有些傲娇地说:“……我没有生你的气……”然后又低声地说:“我也不会忘记你的。”
李垚觉得事情很好解决,萧正越挺好说话的,说:“那就行。”
由于要照顾萧正越的伤口,到了明天快到申时,马车才赶到前往南江的分岔路上。
萧正越吩咐全军在这里休整,等到要启程时,他调开侍卫,让李垚三人趁机出马车。
在李垚走时,萧正越低声唤住了他。李垚回身望向他,他看着李垚,他心知此次一别也不知道多久才能见了,深深地看着李垚的面容,最终也只能对他说:“愿你此路顺利。”
李垚点头,还是做出自己的承诺:“我欠你一次。”
萧正越笑了,如同做个约定:“好……我有事一定会找你。”他们一定会再见的。
“可以。”说着,李垚转身要走,萧正越又叫住了他。
萧正越将脖颈上的玉佩拿下来,递给李垚说:“既然你欠了我一次,为了能够找到我,这个玉佩你拿着吧。”
恋爱智脑:“书上写古人都喜欢用玉佩相认,也算是风俗之一了。不过是你欠他一次,应该是你给玉佩他。”
李垚哪里会有玉佩,他全身上下连衣服都不是自己的,于是他接过萧正越的玉佩,点头说:“可以,到时候你找我,我还给你。”
这欠债的倒像是讨债的,但是萧正越并不在意,笑着点头了。
看着李垚消失在马车里,萧正越脸上的笑也没了,表情有些黯然,往日塞着四个人的马车里只剩下他一人,竟然会感到有些落寞。
“殿下,是否可以出发了呢?”毛将军刚被派去查看前路,这时回来了。
“可以了。”萧正越发出命令。
萧正越相信着,他们一定会有再见的机会,到时候他就是那个坐上皇位上的人,他可以随意选择自己想要在一起的人。
离开了萧正越的马车后,三人走在前往南江的官路上,与萧正越的马车队渐行渐远。
范意致夸奖了萧正越:“六皇子真的心善,下马车的时候,他给了我许多金创药还有这些天赶路需要的干粮,还让我按时换药,他的人真的很好。”
李垚并不想参与评价,齐牧野则依旧是笑吟吟,还附和了一句:“是呀,他的心肠确实不错。”不过是对某人特别好而已。
齐牧野掏出地图,看着上面的路线,说:“我们走快点,前面会有驿站,到时候我去租辆马车赶路,估计最迟四天内能赶到南江。”
范意致说:“这可是要走水路?”
齐牧野点头:“对,我之前已与南王联系过,他答应了我若是到南江会提供我一切便利。我们可顺着水路,停靠在白驼山,再从白驼山走小路去青州。”虽然他觉得万事不能太过相信南王,但是他目前也只能先信着了,如果不行,他到时候再想办法。
这四天内估计盐京已经发现他不在的事实,或许翼州失守的消息也会传到,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南江,对方应该也想不到他会走水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