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断他的腰(147)
李垚条件反射瞬间偏了头,让齐牧野的手落了空,但他的动作却顿住,思虑了片刻,他好像也不是很抵触这种触/碰,于是缓缓地将脸/蛋靠在了齐牧野的掌心上,因寒冷的天气,脸蛋的温度稍低,感觉到了对方掌心的热度,再缓缓地用脸蛋在掌心轻轻地移动着,常年习武的掌心有些薄茧,脸蛋摩/挲着掌心的触感是粗糙,同时感觉也是强烈的。
在黑暗中,那双漆眸依旧明亮,一脸正经地做着亲近人的举动,宛如一只大黑猫在主动亲昵磨/蹭/着掌心,让齐牧野的心都融化成一滩春/水,忍住想要上去抱住这个此刻毫无自觉地撒娇的猫儿。
纤细的肩膀被齐牧野一把搂住怀中,对方只穿了一件里衣,温度能透过薄薄的衣裳传递给他,怀里的温度热得惊人,让人李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染上了温暖,他就像上次一样将下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想着上次齐牧野拥抱他的举动,他也尝试着将脸蛋埋进对方的颈窝中,感觉到拥抱着他的身体明显一僵。
他能感觉到齐牧野的颈/窝的深浅,恰好能容下他的脸蛋,温度比他怀里还要高,鼻间还闻到颈窝洗漱过后皂角留下的清淡气味,让他并不排斥。
将脸埋进去后,下一步该做什么?
恋爱智脑叫嚣着听它的指挥下一步脱衣服,李垚并没有理会它,鼻尖清淡的气味若有似无,就像是一把细小的钩子,勾探着最心底的隐/秘,让他产生了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
齐牧野感觉到颈窝处的皮肤传来一抹柔软而湿/润的触感,就像是猫咪伸出舌头舔过皮肤的感觉。
该不会是……齐牧野显然想到这种触感就只有舌了,身子更加僵直,一时间不知道作何举动。
李垚行动力极强,念头一划过,觉得没威胁可行,就立即伸出舌头扫/过颈窝的皮肤,舌尖处并没有味道,而齐牧野抱着他的双臂更加用力,将两人的距离缩短,衣物互相贴近摩/挲着,呼吸也越发急/促,拼命地隐忍着原始的冲动。
齐牧野双臂环住李垚的腰,抱得紧紧的,喑哑低沉的嗓音隐藏着危险,在李垚的耳边低语着:“在离开前……要不要……试试?”大手摸上李垚的腰部,摩/挲着腰带处,只要用力一扯,眼前的人儿就无处可逃。
李垚抬起头,转过脸,鼻尖抵着他的唇沟,问:“你想要?”
齐牧野抱得李垚更紧,喉结微动,低低地回了声:“嗯……”说着,便要吻/上他的眉眼。
然后,被一把推开!
齐牧野愣愣地看着李垚,还没反应过来。
李垚利落地拒绝他:“不行,我要出发了,你走吧。”
直到齐牧野被李垚关在门外,看着紧闭的房门,一直想着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随后李垚一身戎装清爽地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有些恍惚。
李垚瞥了他一眼,只说:“走了。”便头也不回地大步向外走去。
齐牧野立即伸出手,拉住他,李垚回望他,耐心地等着他开口。
他捏了捏李垚的手指,那薄茧比以前厚了些,低声说:“一定要回来。”
李垚:“那当然。”随即抽回手,不再回头地朝军营而去。
背影坚定而坚毅,仿佛带着光破开一切黑暗。
第一百三十二章 旬南迷雾
在李垚出发后几天, 齐牧野一直有留意李垚的动向,但斥候回禀的内容都是没有问题, 而宋如玉等人也是, 路上几乎也没有遇到太大的困难。
直到十几天后, 斥候回禀宋如玉已经带领军队成功抵达高南平原附近, 而李垚过不日也将抵达旬南, 途中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这时齐牧野才稍稍松了口气, 不由笑自己当时的不安看来只是错觉罢了。
不过, 那不安的错觉却丝毫没有减轻, 即使得到了李垚快要到达了旬南的消息,他每日夜里都会惊醒,然后再也无法入睡。
齐牧野觉得,他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信息。
得到陈将军带兵前去旬南的情报似乎只有王副将军所讲述,他一直说是斥候回禀, 但实际上, 他们并没有看到斥候当面说出来, 一切都是由王副将军所传达,而王副将军对这一切未免知道的太详细了。
对方将领的人是谁, 陈将军擅长的作战方式, 对方士兵的人数,以及他们的目的,都能说出一二来, 简直不像是斥候所能全部探查到的情报。
更何况,一向沉默寡言的王副将军, 总是默默地听着他们所讲的一切,偶尔也会说两句,大多数都是和事佬的身份不争不抢,存在感在几位将军中最低。像是这样主动积极地要求出征,以及还有些刻意地推荐李垚带兵前去……
齐牧野越想越心惊,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无心问起王副将军与陈将军的事情,当时他并没有太留意王副将军的神情,如今仔细回想,竟发现王副将军当时的神情似有古怪,这在平常时根本不会出现。
莫非……
齐牧野表情凝重立即起身,穿上外衣,喊来部下。
“我要去王副将军的房间和书房去看看!还有将这些时日王副将军的行踪都一五一十地给我禀告清楚!!还有派往旬南的斥候给我调查清楚到底是谁当初探查到敌军即将到达旬南的!”
齐牧野按捺住内心的不安,迅速开始调查,王副将军的房间和书房都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他翻找了一晚除了一些军队中的事务,找不出其他的可疑的信件。正在他以为找不出线索时,却从王副将军的床底下的角落发现了一片被烧焦的纸片,可能是因为时间仓促来不及检查,所以才遗留在了床底下。虽然上面只有几个字,但他还是认出了。
在盐京的三年,这个字迹他再熟悉不过。
那就是卫俊誉的字迹!!
上面的字迹依稀辨认出是“瘴疠”二字,此时,齐牧野心里一个咯噔,他有个不好的想法。
他想起了自己之前提过一个建议,那就是让王副将军可以引诱敌军进入瘴疠之地,一旦进入了瘴疠之地,常年大雾,方向感迷失,恐是难以出来,且瘴气有毒,若不及时救治怕是性命难保。
天亮时,部下来禀告齐牧野交代调查的旬南斥候之事,问遍了整个斥候营,却没有那晚来禀告的士兵,各个否认了此事,还说并没有负责那天的探查,也没有收到旬南斥候的情报。
真相已经呼之欲出了,看来他一直以来不安的直觉是真的。
“李将军什么时候抵达旬南?”
“约莫还要三日。”
“快!派斥候将我的信函送到李将军手里!!”齐牧野连忙写出了一封信,交代斥候要赶紧送到。
斥候不敢迟疑,上马就绝尘而去。
部下见齐牧野如此着急,还是小心地提醒了一句:“侯爷,就算斥候快马加鞭赶往旬南,三日时间恐怕并不能送达……”后面的话语,部下见到齐牧野铁青的脸色,不敢再说,怕惹怒了齐牧野,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纵使齐牧野心急如焚,他现下能做的只有这些,他在屋内住了一整晚,根本无法阖眼,想到斥候送信时,李垚若是真的进了瘴疠之地,那么那封信根本排不上用场。
第二日,心知齐牧野整晚没阖眼的部下,见到齐牧野眼下出现淡淡的乌青,忍不住想要劝他多休息时,却留意到齐牧野居然穿上了戎装,神情严肃,看也不看他一眼地往外走,同时吩咐着林将军过来。
待林将军过来后,他交代了林将军代管军营里的事务,命令他守好城门,林将军虽一头雾水,不知齐牧野为何如此交代,但得到了重视还是点头应下。
齐牧野马上又说:“传我的命令!让一万骑兵和一万步兵准备好待会跟我走!”
部下大概猜到他的意图,立即问:“侯爷,您这是要出发旬南?”
齐牧野毫不避忌地点头:“对。”眼看着部下要劝阻,他不耐烦地说:“我去意已决,你等不必劝阻,还有,这里还有一封信,让斥候送往天锁关交于莫将军。”
交代了所有事情后,齐牧野带着士兵便要往旬南出发,所有将领都纷纷劝阻着齐牧野三思,甚至主动请缨代齐牧野前往旬南找到李垚的军队,这齐牧野也曾想过,但他的精神力能够感应李垚的精神力,所以能够比这些将领更快地找到李垚所在的地方。见齐牧野并不动摇,这些将领甚至到了他跟前跪下阻挠着他的前进,他这才真正地发了火。
怒意微显的齐牧野,脸色铁青,不怒自威,有种摄人的气势,精神力顿时倍增,压在众将领的身上,让他们不禁流下了冷汗。
这时他们才发现,这个年轻的侯爷并不比多年征战的老侯爷的气势弱,即使面相再俊美无双,但真正动怒时,周身显现出不上战场自有一股比战场杀敌还要威慑的气势,让他们这些曾上场杀过敌人的将领一时也不敢出声。
眼看着无法阻扰齐牧野的离去,只好让一位将军跟随队伍,好时刻照看着齐牧野的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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旬南地处偏僻的西南,冬时常暖,夏时反凉,山林甚多,且地气潮湿,进入旬南的山林中,自有一股湿气从地上冒起,过不久,人便会感觉到皮肤上镀上了一层水雾,即使正值寒春,周围的树木依旧长青如夏初,青翠的叶面上还有一层水雾,人一旦从中穿过,衣服就会被浸湿透,同时山林的温度比以北地区要高,暖意伴随着湿润,被衣服覆盖的皮肤产生汗迹和湿气融合会有粘稠的不适感。
李垚的军队已经被困在山林的深处六天了,从他发现异常,抓到了要趁机逃走的王副将军,带着士兵准备冲出山林时,还是晚了些,不少士兵因吸入了瘴气,而已经开始上吐下泻更有甚至已经不能行走,皮肤上长满了瘙痒难耐的可怖的皮疹,让接触到他们的士兵过不久也产生了同样的症状。
这无疑是传染病的症状,李垚毫不犹豫地命令还没染上疾病的尚算健朗的士兵们隔离这些士兵,只能舍下他们继续往外走,用精神力探寻着山林的出口。
但这段日子,浓雾尤其严重,清晨古官道上弥漫着浓厚的雾气,咫尺之间人不相见,容易迷失方向,一定要到日中光景,雾散日来,才能看清前路。正是因为这样,王副将军利用这一点,才引诱了士兵们误入了山林之中。而山林里的雾气尤甚,厚得宛如一面城墙,伸手几乎不能辨清五指,经常行走时与人撞在一起才惊觉附近有人存在,浓厚的瘴气更有隔音的效果,相隔两尺后便听不见对方呼喊,经常有士兵跟随着队伍突然走失的现象发生。
尤其是山林越往深处瘴气越重,终日弥漫着大雾,即使日至晌午也不曾散去,或许是由于山林参天的树木相接,遮天蔽日使得阳光不能渗入其中,导致瘴气无法散去。
李垚也发觉自己的精神力向外探查时,竟被浓厚的瘴气削弱了,经过瘴气时,就跟声音透过雾气一样,瘴气越厚越往外越来越弱,甚至还有些被反弹回来,只能模糊地感知到大概的方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