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断他的腰(121)
齐牧野忍着背后的疼痛,将两孩童放下。
两孩童刚刚踩到陷阱还没从害怕中出来,见着大当家的脸色阴沉,不禁害怕被骂,结巴地喊着:“大……大大当家……”后退几步时,却看到了齐牧野背后那触目惊心的血迹,想起了刚刚那刀的落下,瞬间被吓愣了,眼里都带上了泪花,不知所措地说:“这这这……”
见这两孩童吓得话都说不全,本拉下脸要好好骂一顿的宋如玉顿时泄气了,觉得骂了也无没用,仍然冷着脸教训了他们:“不是不准你们进来吗?!快给我回去!再有下次有你们好看的!那些人连几个小孩都看不住!”
两个孩子被训得大气不敢出,自知做错了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平时只是顽皮了些,哪里闯过这种祸事。被赶着出去时,两孩子还是回头看了看齐牧野,小心翼翼地确定着:“大……大当家……他不会死吧?”
宋如玉看向齐牧野满是血迹的后背,顿时也没了继续打斗的欲望,将大刀随意地放在脚边,思虑片刻,说:“……不会死。”
齐牧野看着两孩童惶恐不安的神情,勉强地勾起嘴角,安抚着他们,说:“没事。”
两孩童松了一口气,这才连忙撒腿往寨里跑去。
宋如玉凝视着齐牧野的后背,再看向倚在一旁忍耐着腹痛伤痕累累的范意致,久久沉默。
齐牧野笑说:“再来吧。”说着便起身,任由背后的伤口依然流着鲜血。
宋如玉重新拿起大刀,却抗在肩上,眼神已失去了战意,淡淡地说:“不打了。”
“不打了?”齐牧野确定着。
宋如玉扛着大刀转过身:“打了也没意思,欺负两个受伤的人,赢了也没意思了。况且,你这伤并不是我想砍的,我让人帮你包扎,我怕你先死了。”他多看了眼范意致,见他依然捂着腹部,隐约觉得此次腹痛必有因。
“不打了?”顾闲书拍拍下摆,淡定地问着。
宋如玉瞥他一眼,说:“你倒是淡定,你就不怕我打死他?”
“你虽不爱读书,但也不是没脑子,你不是一向自诩有勇有谋,这点事情你还是拿得准的。不然你也不至于激怒他。”顾闲书依然淡笑着,一双眼睛仿佛看穿了他似的。
宋如玉冷哼一声:“我一瞬间还真想打死他。”
“你现在不是没有嘛?怎么样了?”
“勉强可以相信吧。”
宋如玉回头,看到了李垚过去扶起了范意致,接着齐牧野也十分虚弱似的搭在了李垚的肩膀上,两个男人压在了纤细的李垚身上,李垚面无表情地仿佛背着两座血腥的肉山移动。
宋如玉脸色顿时不好了,顾闲书笑说:“你可不能反悔了。”
李垚的视线扫向他们两人,宋如玉猛地转头躲开李垚的视线,在李垚扛着两座肉山经过时,却说:“……我觉得我也受伤了……”
然而李垚目不斜视地经过他,脚步不曾停留。
顾闲书玩味地说:“怕是心里受伤了吧。”
宋如玉:“……”
李垚扛着两座肉山走出山林时,趴在他肩头的齐牧野,凑在他耳边,小声地说:“这陷阱是你做的?”
李垚大方地承认:“对。”
移动过程中,牵扯到了他后背的伤口,痛得他呲牙。
李垚斜睨他一眼,评估着:“看来做得不错。”
齐牧野:“……”
第一百一十章 打情骂俏
范意致和齐牧野的伤势看起来十分吓人, 衣服上沾满了血迹,一出来, 寨子里的众人看到时, 不由惊了一跳。
同时也不免有些疑惑, 大当家居然手下留情没将两人给打死, 而打了个半死不活。
钟叔早上起得稍晚些, 得知事情后便匆忙赶来, 这时都已经打完了, 人都散去, 只见李垚身上挂着两个身形比自己还大的男人,每一步都飞快而轻巧,恍若身上两人没重量一样。
“赶紧让人疗伤去吧。”钟叔见齐牧野背后衣衫已被血液浸湿,连忙唤来人带齐牧野去包扎,至于范意致, 钟叔则是没有那么好的态度了, 自从知道了三年前那次剿匪是范意致带队, 他就算知道范意致不过是接了命令执行的人,未免也会生出怨气来。
宋如玉和顾闲书后脚就从山林里出来了, 恰巧见到了这一幕, 山贼们也只遵循着钟叔的命令接过齐牧野带去包扎。
顾闲书一看就知钟叔是个什么意思了,他能理解钟叔的感受,但总归觉得这样并不好, 宋如玉肯归顺于齐牧野,那范意致身为校尉不能死, 日后肯定会打交道,总归不能将脸皮撕破得太难看。
他正打算开口解决这种局面,却响起了宋如玉的声音。
“把他也抬过去包扎。”这个他指得自然是范意致。
范意致新伤和旧伤加起来比齐牧野严重许多,本被李垚扶起来的时候还想自己站起来,但身上无力根本站不起来,被李垚硬生生地抗走了,此时头微垂,脸色煞白,手还放在腹部,似乎还在忍受着疼痛。
宋如玉的视线扫过时,明显注意到了这一点,眉头微蹙,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让郝大夫给他看看。”
郝大夫曾行医,医术还算不错,但得罪了达官贵人,机缘巧合倒留在了飞马寨。
既然宋如玉发了话,钟叔也不好再摆脸色,也只好安排人将受伤的两人接了过去疗伤,而围观的山寨众人面面相觑,都看不透大当家的行为,打了人还给对方疗伤这种事情,他们还真没见大当家干过。
莫非是要治好了再打一顿?
那得多狠啊!
山贼听从吩咐将范意致扛去疗伤,但却对靠在李垚肩膀上的齐牧野束手无策,两个大汉去掰齐牧野,居然纹丝不动,就像是粘在了一起。而齐牧野这么高大的一男人,趴在李垚的肩膀时竟然意外地安静乖顺。
无奈之下,山贼们只好先将范意致接去疗伤,范意致离开时,转头瞥了一眼被高大的男人靠在身上依然淡定自若的李垚,视线在两人身上流转,极快地收回视线,沉默地跟着山贼而去。
山贼折腾了一会,但还是没法搬走趴在李垚身上的齐牧野,犟脾气上来了,摩拳擦掌地要把齐牧野刮也要刮下来,显然已经不把他当成伤员了。
在山贼们折腾的时候,李垚岿然不动,仿佛一块上千年的磐石,齐牧野恰巧盘在了上面罢了。
本这一切与李垚无关,就算旁人怎么折腾,李垚都可以无视,只是耳边时不时响起齐牧野轻声的哼唧,让无动于衷的他终于忍不住了。
“不用搬了,我带他过去。”李垚说出了解决方法。
山贼们打量着李垚纤细的身板,有点怀疑:“他趴在你身上,你自然不觉得重,要是你走过去就知道这人很重,搬不动了。”
同时还看了眼“虚弱”地趴在李垚身上的齐牧野,看着这高大的身材,感到奇怪,说:“这人这么高大这么虚弱?还这么难搬,一点力都使不上。”
另一人也抱怨着:“粘着这么紧,跟狗皮膏药似的……”
李垚斜睨一眼,还趴在自己肩膀的齐牧野。对方察觉到李垚的视线,微闭的眼睁开,里面弥漫着熟悉的笑意,对着他眨眼,嘴唇蠕动,轻声说着:“你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
恋爱智脑察觉到了爱的信号,立即添油加醋:“他在向你表白,这是情话。这个时候你应该有所反应,更应该害羞地脸红。”
李垚:你该知道我没有脸红过,害羞那是什么?
恋爱智脑翻着恋爱笔记:“也不拘泥于脸红这一种形式,只是脸红会让你更有恋爱的气息而已。书上主角除了脸红,也有用小粉拳捶对方胸口的害羞表现。”
李垚有点疑惑:小粉拳?
可是他的拳头并不是粉色的。
恋爱智脑认真解答:“就是拳头,可能是对方胸口太硬,拳头捶下去受到力的作用所以拳头变粉色了。”
李垚表示了然,他又看了眼齐牧野,不知不觉齐牧野的手已经攀上了他的腰间,在外人看来是为了稳住身子不至于掉下去的样子。
李垚:那这个可以。
李垚的微握拳头,看了看拳头,并不大。
突然,齐牧野顿觉一阵不妙,还没来得及顺从危机感而撤离,腹部正中便挨上了一拳,虽不是很重,但对于背上裂了个大口子的他来说,也够他受了。条件反射下,一弓腰,背后的伤口顿时涌现了一股血液,让正在拉着他的山贼沾上了一手血。
“这……这是怎么了?”看着一手血的山贼很是迷惑。
李垚悄悄地收回拳头,无视齐牧野皱起的眉头,若无其事地说:“他乱动导致伤口飙血了,我带他过去就行了。”
“果然伤得很重吗?”山贼看着齐牧野的后背,又说:“那这样不能让他身子随便动弹地搬过去了。”
李垚说:“嗯,让我来。”
他转头往齐牧野背后看了眼,果然衣衫上多了些新的血迹。
李垚迟疑:看来下手有点重。
恋爱智脑:“你觉得心疼了?这是好的开始。对方应该会觉得甜蜜的!”
李垚不懂:被我打了,还甜蜜?
恋爱智脑:“书上是这么写的,男主角都会捂着胸口甜蜜地说“傻瓜我没事”,同时你应该回答“都是我的错”,以此表示自己的纯真无辜。”
李垚理解不能,觉得谈恋爱的人真烦,为什么会被骂了傻之后还能觉得甜蜜?
于是李垚问出口:“痛吗?”
齐牧野为了面子,轻声说:“不痛。”
李垚戳穿他的谎话:“你后背飙血了。”
齐牧野:“……是有点……不过不要紧……”
李垚指出:“那你觉得甜蜜吗?”
齐牧野不明所以,但李垚的表情认真,他思索着开口:“甜蜜倒不至于……”
李垚严肃:“那你就是恨我了?”
齐牧野:“……不是……其实也不痛……你打了要是开心我也开心……”他说到后面觉得不对劲,李垚怎么会突然有这种想法。
李垚觉得如果是恋爱,这种方式是所谓的促进感情升温的话……
李垚迅速出拳,齐牧野早有预备,用手掌挡住拳头!
齐牧野有些无奈,但眼神依然宠溺,问:“你这又是怎么了?我惹你生气了?”
李垚收回拳,认真地说:“我在害羞。”
齐牧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