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断他的腰(111)
李垚说:“当然不会。”
他是一个人,并不可能会兽语。不过是他的精神力强大,而动物的敏锐度比人高,自然察觉到危险比人类要敏感,面对比自己强大得多的实力面前,有更多奴性的动物自然是选择服从了。
“哦,好吧。”既然李垚都这样说了,顾闲书虽有怀疑,但还是没问下去。
就在刚刚马儿暴动时,宋如玉用余光注意到了,立即掉转马头就要来帮忙,却没曾想马儿才跑了几步,顾闲书就被李垚拉了上去,还变成了现在这个体位,两人貌似还十分亲密地聊了几句完全视他于无物。
顾闲书看到宋如玉掉转马头,有些疑惑,问:“要出发了吗?”
宋如玉脸色不太好,一向脾性爽朗的他也不怎么掩饰自己的语气,也觉得没这个必要,语气低沉,只说:“走了。”掉转马头,也不等后面的顾闲书和李垚,率先在前面策马奔走,一旁的山贼看了两眼顾闲书,终究不敢出声,只能默默地跟上前面的宋如玉。
顾闲书跟宋如玉从小长大,知道他此刻心情不好,但是他却不想理会他,现在他坐在李垚前面,这个倒是让他比较尴尬,他轻咳一声,低声说:“你坐在我身后,被蒙着眼睛恐怕有些不能保持平衡,这样我无法控制你的身形,不如我们掉转个位置吧?”
其实他也有一丝想要不那么尴尬的体位,让他看起来不至于像是被李垚带着走。
李垚觉得这个根本不成问题,一双手自然地环住顾闲书的腰。
“那我抱住你就行了,走吧。”
猝不及防,他的腰上被一双胳膊环住的触感,让顾闲书的腰背顿时僵直,一时间脑海竟然一片空白。
直到李垚微转头,脸蛋靠近他的颈窝处,气息仿佛能拂过他的耳垂,语气永远是那么冷静,说:“你还不走么?前面的马蹄声已经远了。”
这时顾闲书才猛然惊醒,被气息拂过的耳垂红得发烫,他赶紧拿起缰绳,也不顾此时两人的姿势如何令人误解了,一夹马腹,就策马在山间往山寨的方向而去。
殿后的山贼们看着马上两人的身影,便策马时,还边八卦着:“这到底是大当家夫人还是二当家的?还是两个都是?”
此时他们山贼那一颗好奇真相的心正在熊熊燃烧,他们恨不得立即到山寨跟那群老娘们儿分享这一切的事情。
相信那群老娘们会比他们更快地找出事情的真相!!
李垚放在顾闲书腰上的手很稳,即使偶尔顾闲书马儿颠簸时,他也能紧紧抱住顾闲书的腰,有时候倒像是他保护着顾闲书不掉下马。
风声和草丛细细索索的声音都在他的耳边,到了山寨口时,他已经差不多摸准了这个山寨的所处地点了。
这次宋如玉他们选择了一个更隐蔽的地点作为山寨窝,,他们回去之时也甚是留意小心,所以用时更久,竟用去了差不多两个时辰。
夏日的黎明来得很早,天边已经微微吐白,天空已是一片深蓝色,宛如深邃的海洋。
晨露打湿了李垚的黑发,鬓角的碎发贴在他的脸颊,但是他并没有抽出手去整理发丝,始终如一地将手环住顾闲书的腰,直至顾闲书策马停了下来。
他能听到身前这个男人的心跳声跳得比刚刚策马时还要快,一直保持着高频率的跳动,心脏在胸腔的震动能传到背后,还能听到对方微微喘息声,以及脸颊不正常的热度。
这明明是在骑马,却像是很辛苦地运动了一场似的,这让李垚很是不能理解。
“你生病了?”李垚想起了他很失败的绑架,那次原星宿也是呼吸频率加快,脸蛋发热,他摸着他的脖子时,感觉指尖发烫,自然联想到顾闲书该不会也是生病了。
不过李垚除了发现顾闲书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有些快之外,其他并没有异常,体温也在可控范围内,不会真的是累的吧?
顾闲书也察觉到自己有些不正常了,但是又不懂这种不正常的由来,只好说:“没事,我不过是有些累了。”
果然如李垚所料,于是李垚看着顾闲书的眼神有些鄙视,觉得他有点废。
不过脑子比其他大多数人聪明,李垚也就鄙视了一会。
顾闲书只觉得李垚的眼神有些奇怪,还没细想,李垚已经不看他了。
待李垚放开手后,顾闲书下马,抬起头,见马上的李垚蒙着眼睛,脖颈微仰,微醺的晨光落在他的脸蛋上,有种不可一世却令人无法讨厌的光芒,一方白帕挡住了往日摄人的眼神,几分诱人勾勒而现。
顾闲书的喉结微动,朝着李垚伸出手,轻声说:“下来吧。”
李垚将手搭在他的手心,两人的手再次交握,李垚敏捷地从马上跳到地上。
“恐怕你得晚些才能看见了,我得领你进去才行。”顾闲书将马让人牵去捆好,带领着李垚进山寨,这时天色太早了,寨口除了守夜的人,那些好事的妇人并没有出来,这让顾闲书松了口气。
而宋如玉一到了寨口,等了一会,见到顾闲书和李垚到了后,看到了他们两人如此姿势,视线略微停滞后,一声不吭地转身大步走进寨子里去了。
顾闲书问旁人:“大当家去哪了?”
“好像是去看带上来的那两人了。”
顾闲书蹙眉,想起了不见的一人,又问:“张覆可是在那?”
“是啊,他刚刚就是跟着带那两人回来。”
想到那一晚的惨状,顾闲书的心沉下,但是他不能让张覆这么乱来,至少现在不能杀了范意致。
这下他管不了旁人的眼光了,竟下意识地抓住李垚的手就往里走,说:“那两人关在哪里了?带我去!”
第一百零二章 心里打结
柴房里乱糟糟地堆满了树枝和干稻草, 两人跟李垚一样同样被蒙着眼睛倚靠在一堆稻草上,手在背后被捆住, 表情倒是淡然, 并没有预想中遇到突发.情形时的惊慌, 齐牧野懒散地靠在稻草上, 扯出一抹笑, 很是又心思嘴上继续叨叨着背后稻草硌着他的背要求着换一个地方。
由于吸了迷烟, 范意致身子使不上力气, 很是绵.软, 但是一直强撑着精神警惕着四周,张覆还在一旁,他始终不敢掉以轻心,他清晰感觉到这个少年对自己有莫大的仇视。
范意致一直戒备着,眼睛都不敢多眨, 盯着一旁抱着大刀坐着监视着他们的少年, 少年的眸子里涌现出冰冷, 大多数都是盯着他,但是扫向齐牧野时眼神也依然冰冷, 显然觉得齐牧野跟范意致一起出现也不是什么好人, 对于齐牧野时不时的抱怨着柴房的待遇不好时,终于忍不住飞过去一个冷冷的眼刀,眼神里满是要他闭嘴的杀意。
然而齐牧野何许人也, 即使明晃晃地接受到了张覆的含着杀意的眼刀,被反绑着双手的姿势也要躺出在府上的舒适感, 继续指出柴房的条件太差。
“虽然我们是绑票,但是你们目前并没有杀了我们,说明我们还有利用价值,那么请你们不要用柴房来招待我们,找个好点的房间,这柴房的稻草硌着我的腰了……要不我来跟你们这里的话事人谈下……”
本来极力想要做一个冰冷的山贼的张覆终于忍受不了,冷冷地甩了齐牧野一句:“闭嘴!你们没有价值,再说我捅死你!”
齐牧野望向坐在门口的少年,虽是抱着大刀,浑身杀意毫不掩饰,但是毕竟是太过稚嫩,比起李垚那甚比实质恍若彻骨的杀意来说,少年的杀意还不能震慑到他分毫。
想到李垚,他的眸子里不禁显现出一丝担忧,即使他知道李垚实力很强大,似乎跟这些山贼有过一段不寻常的交情,但想到实力强大之下那双偶尔懵懂如少年的眸子,他还是有些担心李垚被这群山贼给骗了。
万一真被骗去当压寨夫人了可如何是好?
他刚刚可是看到了那被称作大当家的男人对李垚的反应很是不一般。
似乎,还叫李垚是大当家夫人?
莫非,他真的成过亲?
齐牧野的思绪不由飘了一下,想到他确实没问过李垚是否又心上人之类的,因为他默认了李垚这么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一意中人。
张覆见齐牧野脸色微变,眼帘半垂,似在思索,以为他终于被自己山贼的气质所吓倒,不由冷笑一声,觉得这些富家公子果然胆小如此。
齐牧野被张覆这一声冷笑唤回了思绪,抬眼瞥他,目光渐冷但是自知现在并不是时候撕破脸皮,他认得那个大当家手上的那柄大刀,那是一柄锻造一等的黑刀,锋利无比,但是大刀的重量也十足,需要有人驾驭得住才能发挥出它真正的厉害。
那刀的主人曾是他的父亲镇南候。
“如若不是我们有价值,你们大当家怎会让你这么费心思地带我们上山,还不准你杀了我们?你如果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大可让你们当家的来跟我谈。”齐牧野再次开口,他觉得这个少年并不能在这个山寨说上话,他需要跟这里的话事人谈谈。
接下来,他要好好地利用自己的价值,这样才能好好地利用这些山贼的价值。
事实上,张覆也不明白为何大当家和二当家还没杀了这两人,毕竟范意致可是害得他们飞马寨的人员损失惨重,差点全部人都折在了那次围剿之中。
经齐牧野这么一说,被仇恨蒙蔽的张覆终于察觉到了其中的不对劲,隐约也觉得齐牧野说的有几分道理,如果这两人真的没有价值,何苦冒着再次暴露山寨地点的危险,将他们带上山?
可是如果是价值,他们这两人又有什么价值?
张覆不禁看向始终没有惊慌的齐牧野,齐牧野与之对视,眼神坦荡,甚至其中还自带一股上位者的运筹帷幄,唇边扯出一抹笑,早有预料似的,笑得张覆眉头一皱,说:“看来我的价值挺大的,你们能话事的人果然来了。”
张覆立即顺着齐牧野的视线往后看,却没见人影,转过头正要嗤笑齐牧野的虚张声势时,这时却急急忙忙地跑来一人,在他耳边低声通报着:“不知是谁居然跑取告诉钟叔,得知了我们掳了两个人回来,这会正往这里赶呢!”
听此,张覆怀里抱着的大刀差点掉了下来,意识到还有两个人质在旁,不能表现得太过掉格,保持着抱刀的姿势,同样压低着声音回道:“那还不快点拦住他!!”
“哪里拦得住啊!人拼命地劝,他压根就不听……而且……”通风报信的山贼挠挠头,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
张覆蹙眉,他年纪虽还小,但这几年长得极快,力气也极大,多少在山寨里可以说得上话,见此不由问:“而且什么?钟叔又不是大当家,你还拦不住?”
来人还没开口回答,柴房一角那懒散的男音响起:“拦不住了呢,都快到了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