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78)
看到这副母慈子孝的样子,皇帝本该满怀欣慰才是。可殷凤却大步上前,面色不变地那碗糖水从小孩手中夺了过来,亲自端着,道:“你母后性子不耐寒,莫勾他吃这等凉物。”
小孩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乖巧懂事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知错了。”
小孩的声音软糯,模样又生得讨喜。宜青当下将他往怀中一拉,抱在腿上坐着,对殷凤道:“你凶谁呢。那冰镇汤水是我要吃的,让檀儿端给我罢了。”
殷凤无奈地在一旁坐下,将手中的瓷碗推远了:“那他也该明白事理,多劝劝你。”
“他才多大,非得像你一样事事管着……”
这一年来,殷凤为了他的身子着想,在吃食上样样都要克扣,辛辣的不能吃,冰酸的不能吃……可以说积怨已久。
听到耳边传来一叠声的抱怨,殷凤的眉头还舒展着,但见到那名义上已是太子的小孩扭过身子、伸出粉嫩的小手,在宜青的脸上捂了捂时,他陡然站起了身。
要立一个太子,是殷凤早就盘算好的事。他的皇后不能生养,为了堵住朝臣的嘴,自然要从宗亲中过继一个聪明伶俐的子嗣。
这名唤殷檀的小孩,是他与小麻雀两人都相中的。论家世,他的生父是在朝中势单力薄的淮南王,生母出身也只是寻常官宦人家;论样貌品性,他在一众殷家子辈中也是出类拔萃的。问题就是太出类拔萃了……当殷凤某日下朝归来,发现自家小麻雀已然快被这个小孩儿拐跑了时,他就对自己的选择产生了怀疑。
也许当日该挑个愚钝、口拙的子嗣?
殷凤也知道这不可能,他打下的江山怎么也得交到一个守成之君的手中才能安心。他起身后,在一大一小两人身前站定,俯视道:“他往后是要当皇帝的人,自小不严加管教,如何能成?”
殷檀垂下眼,似是认错了,但一只小手还揪着宜青的衣领,分明是在暗示对方回护他。小孩生性聪慧,早就看清了这宫中皇帝一人独大,但也并非没有弱点,只要……
“你五六岁的时候,不还在舞刀弄枪吗?”宜青搂着殷檀,安抚地顺着他的后背,抬头瞪了殷凤一眼。
殷檀将下巴轻轻地搁在了“母后”的肩上。看吧,他就知道,皇帝也不是谁都不怕的。
小孩的算盘打得溜,但没料到人心险恶。
殷凤没有出言反驳,径直走上前,一手揪住他的后领,拎着他出了凉亭。被塞到总管太监的怀里时,他听得冷飕飕的一句吩咐:“不可一日不温书。王太傅告了假,便把太子送到太学去,那处还有许多教书的先生,不到戌时不许回来。”
殷檀:“……”失算了。
凉亭周遭的无关人等终于清理干净了,殷凤回到宜青身边坐下。一落座,他便发觉那碗被他刻意搁远了的冰镇糖水,似乎比他离座要浅了一些。
“偷嘴?”也不必等对方回答,若要细算这一年中对方被自己抓着了多少回,怕是一时半会都算不完。殷凤端了那碗糖水,走到亭畔,翻手就倒进了湖中。
这动静引来了一群锦鲤争先恐后地探出湖面,可惜争抢了半日,也没抢到能入口的饵料。
宜青看见他这番动作,猜到今日怕是不能善了了,小声争辩道:“就尝了一口。夏天实在太热了……”
不仅嘴上认错,他还将先前对着殷檀轻轻摇着的竹扇对向了殷凤。
清风阵阵拂过,殷凤看着那只在眼前不停晃动的皓腕,觉得胸前愈发闷热了:“别扇了。”
宜青如获大赦,立即放下竹扇,揉了揉发酸的手腕。还没揉上几下,皇帝的胸膛便贴上了他的后背。
夏日的午后,哪怕什么都不做,就在这凉亭里躺着,身上也多少会发些汗。皇帝这么个热乎乎的大家伙黏了过来,好似打开蒸笼、被热气扑了个正着。
“热呢。”宜青避了避。
殷凤道:“衣裳湿了。”他的手指钻进领口,拈起被汗打湿的薄衫。
宜青应声道:“檀儿是不是又长个子了?先前抱着他,好像重了不少,累出一身汗。”
“你不嫌抱着他热,倒嫌朕靠得太近了?”殷凤再次在心中懊恼,不该在把殷檀接进宫中后,允他在栖凤宫中住上了一段时日。现下想要将两人分开,还有得他头痛。
他暗中寻思着该怎样找借口将殷檀送出宫去,手上也没闲着,顺着衣领转了一圈,便摸到了胸口的衣襟上。
“前几日中元节,说是殷檀会做噩梦,你去陪他睡了。事后应允了朕什么?”
宜青打了个激灵。皇帝失眠的病症如今已好全了,可他还是得夜夜侍寝,但凡哪日想自个儿躺着,都得应下些不太妙的事,才能得到对方通融。
殷凤缓缓道:“想起来了,便兑现承诺罢。”
“这还在外头呢!”
“伺候的人都被朕屏退了。”
“那也……”
宜青的话还没说完,亭中便响起了冰盆被踢翻的响动。亭外的帘帐无风而动,锦鲤从湖中冒了个头,以免被闷得闭了气。
这夏日,当真很热啊。
将两人的衣裳都彻底打湿了之后,殷凤才小心翼翼地取了件备用的披衫,把对方重新裹了起来。亭中的石桌也性凉,久坐不利。
他没有同小麻雀说过,但在养生一事上比任何人都尽心。
如今四海升平,朝中人才济济,殷檀年纪虽小,却是个堪当大任的苗子。若说皇帝还有什么未竟的心愿,也只剩了四个字一一
长长久久。
……
宜青起初还隔三差五地会担心皇帝对他的好感度到了满值,毕竟只差一个点的感觉就像是命悬一线,不知何时那根细绳就会崩断。
但一晃过去许久,连殷檀都娶妃了,好感度还是停留在了99,纹丝不动。
“想什么呢,与朕一同看看,这个地儿可好?”殷凤还算年富力强,但像所有的帝王一样,早早就开始着手兴修身后的陵墓。
他不打算大兴土木,但于选址却非常执着,宜青就撞见过他传唤钦天监的官员好几次。似乎皇帝年纪大了之后,也渐渐开始相信风水一说了。
宜青不爱看那山川地形图,目光虚虚地一扫,道:“什么地儿?”
殷凤拥着他道:“依山傍水,听闻风景极好。”
宜青忽的“咦”了一声,从他的鬓边挑出了一根发白的发丝儿,揪了下来。
“别闹,说正事。”殷凤道,“朕传钦天监的人问过了,那处风水也好,可保子孙兴旺,江山绵延。”
若是两人合葬,还可保来世姻缘。
宜青笑道:“那就挑它。对了,檀儿的正妃约莫在这几日就要生了,你说该赏些什么玩意儿?听说小孩儿穿的玩的都是少不了的……”
殷凤合上了图卷,与他一同商量着要送给孙儿的礼单。在两人就虎头鞋该送几双发生了分歧时,宜青忽的想起一事,随口问道:“你挑的那地儿,叫什么名字?”
“山名普罗。”
“……”
“朕未曾去过淮北,这山名却好似在何处听过,想来该是个钟灵毓秀之地……”
91、枪炮玫瑰01
【可攻略角色:殷凤】
【当前好感度:100】
【副本通关...自动存档中...游戏完成度:4/13】
【开启副本:枪炮玫瑰】
一轮圆月挂在基伦山北坡, 皎洁的月光辉映下,铁柱般的枝杈从树干上横生而出, 相斜交叉成诡异的密网,为不能见到光明的黑暗生物提供了容身之所。
魔物们栖息于此, 被无法逾越的高山抵挡在大陆之西,在饥饿与苦寒中挣扎着、蛰伏着,连呼吸都饱含着痛苦与压抑。然而它们的目光中有嗜血的渴望,对那片大陆统治者的仇恨,更有期待夺回领土、肆意厮杀的狂热……从被帝国驱逐出境至今,它们一直都在期待着。
笼罩在黑铁森林之上的月光忽的一暗。
匍匐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魔物不敢置信地扬起头,无数双赤红的瞳孔里映出了天幕上正在发生的奇景。形如银盆的圆月如同被野兽啃食了一口, 露出一个微弯的缺角, 在短短几息之间,那缺角不断扩大,眼看着黑暗已侵蚀了大半个圆月。
“嗷一一”
不知是哪处的魔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长嚎,在群山中久久回荡。
起初只有一声空落落的吼叫, 当那圆月在黑暗中挣扎, 渐渐只剩下一弯钩弧时,蠢蠢欲动的魔物纷纷从黑铁森林的枝杈中探出头来。那头颅有着毒狼的尖嘴,狮子的短鼻,鹿类的茸角,仿佛是某位画家失败的造物,强行融合了各种生物的特征,却又显得比其中任何一种都要丑陋。
紧接着, 如同被掀开一角的书页,它们硕大的身躯也很快暴露在了黯淡的月光下。
大地开始震颤。
成千上万的魔物立起四肢,在山林间行走、急奔,如同涨潮时的巨浪,一波又一波冲向群山的岸头。每过一息,便又无数支流汇入这股浪潮,汹涌的黑色波涛终于翻上了基伦山的山顶,继而裹挟着不可抵挡之势,猛冲而下。
基伦山南坡的山脚下,正是帝国边防军的前哨所。
安静了上百年的前哨所,在这一晚响起了极为陌生的示警声。
“敌袭!敌袭!”
“不明生物正在靠近!离前哨所只有半里!”
“是它们!它们回来了一一”
最后一名边防军的士兵正张口疾呼,一双黑色的骨翼已遮挡住了他头顶最后仅存的月光。逆光之下,骨翼边沿的利刺在他的双眼中不断放大,放大……
奥伦多帝国。首都芬洛城。
一封来自边防军的加急军报被传进皇宫,落在了帝国大皇子莱斯曼手中。这名皇位的第一顺位继承人慢条斯理地整好胸前的领结,与同座的贵族小姐开了声无关痛痒的玩笑,这才优雅地接过了军报。
“基伦山的加急军报?”莱斯曼只看了眼署名,便将那封军报放下了,嘴角挂上了一丝嘲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