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48)
宜青道:“他可是对你动手了?”他不在家中,草屋里只有一个兔子精。兔子精肯定是不愿眼见着稻子被拖走的,双方要是起了冲突……
“我才不怕他。”落衡眨了眨眼睛,笑时露出一口白牙。
那口白牙几乎晃花了宜青的眼,兔子精还唯恐他没反应过来,压低声音贴着他的耳畔道:“我会法术。”
实际上,章大伯连草屋的门都没能踏进一步。
落衡一连使了好几个小法术,让他每朝前走一步就磕一跤,还没走到草屋门前,额头上就已经青肿一片。章大伯不明所以,犹豫着往回走,于是便顺顺当当不磕绊了。他本人倒没说什么,同行给他当打手的几个年轻庄稼人先吓得不轻,口中只道章大伯撞了邪,这差事说什么他们也不愿继续接了。
章大伯空手而返,靠在窗边观望的兔子精还坏心地又在他身上施了个法术,让他走到自家门前时当着妻子的面摔了个嘴啃泥。
“你一一”宜青正想板下脸教训兔子精几句,让他别乱用法术,耳垂忽的一湿,似是被什么湿滑的东西舔了一下。当他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时,紧贴着耳垂的耳廓也……
落衡后退了半步,捂着脸摇头道:“我没有,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他不是有意的,他只是忍不住。
“云哥儿,你走那么一一”王大壮喘着粗气赶到,停下脚步想要掀开短衫透透气,就见到宜青身边还站着一只兔子精。这名糙汉脸上一热,放下短衫,任身上可劲儿地冒着汗,对两人憨厚地笑了笑。
“云哥儿,你大伯还没来。”王大壮朝四周看了一圈,仗着自己身形高大,视线没有遮拦,确认了土坪上没有章大伯的身影。
宜青猜到了对方为什么没来,他家兔子精说是会法术,想来就已经使了坏。
“不管他。你且看看,来收租的捕快是哪几个。”宜青道。
原主被县衙来的捕快好生教训过一顿,心中对他们忌惮得很,根本不敢打听他们的消息,宜青对此也一无所知。但王大壮不同,他与这些收租的人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总会略知一二。
王大壮看了几眼,道:“这次来的是李铁头和冯老三,旁边站着的几个年轻伙计不认识,许是县衙临时叫来的担夫。那个瘦竹竿是赵账房,年年都是他跟着来,精明得很,少了丁点儿粮也能看出来……”
宜青跟着他手指去的方向,仔细打量了那几名县衙来人。瘦竹竿赵账房显然是一群人中的头目,两名穿着乌青官服的捕快对着他也是恭恭敬敬的;姓李的和姓冯的捕快品级约莫正相当,两人之间的关系平平,除了公差之外便没说过几句话;剩下的都是些临时叫来的伙计。
他眯着眼看了,问王大壮道:“这赵账房与我大伯交情如何?”
王大壮摇头道:“不如何罢?早些年的时候,你大伯似乎想把你堂姊嫁给赵账房,可这事儿吹了。后来便没再听过有消息。”
章大伯比原主的父亲大不了几岁,几年前他那堂姊想来也不过二八年华,居然被指给这赵账房?赵账房少说也有四五十岁,家中不可能没有正妻,嫁了过去只能作妾,这是为了攀炎附势不惜将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
不过婚事没成,说明这两人关系不算十分紧密,对宜青而言未必是坏事。
“那捕快呢?”宜青记得原主的大伯正是仗着在县衙中结识了几名捕快,在秀水村中才愈发行事无所顾忌起来。
王大壮道:“同那冯老三似乎有些交情。云哥儿,你问这些做甚?”
宜青在心中将那赵账房、冯老三与章大伯一块儿过秤,细细掂量了一番,才幽幽笑了笑,道:“算账。”
若是今日来收租的县衙中人,全都与章大伯有交情,他或许会先隐忍一阵子,再寻个合适的机会将事情捅出去;但既然天赐良机,来的是与章大伯疑似有隙的赵账房,且两名捕快中还有一人与他并无交情,那宜青可就不客气了。
赶巧儿秀水村的人为了交租,一大半都聚在了此处,也好给做个见证。善恶有报。
宜青转头对落衡笑了笑,轻轻招手道:“过来。”
兔子精脚下一顿,目光游移,似乎还在想着要不要逃走。他先前又偷偷尝了两口云哥儿的味道,觉得口中愈发寡淡了,怎么也尝不够。
“过来,将那字据给我。”宜青道。
兔子精这才缓步走了过来,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纸,递给宜青。宜青反握住他的手掌,留恋地摸了许久,才沉声道:“帮我看上一看,那瘦竹竿模样的人心底是如何看章平的。”
他提防这话被旁人听到,是以贴着兔子精的耳朵轻声说着。两人的身形靠得极近,他们自个儿没觉得,但在王大壮看来是怎么看怎么奇怪。憨厚的汉子挠了挠自己的脑袋,偏头疑惑地想着,云哥儿与这远方堂弟的交情居然这么好了?他瞧村尾那新娶了媳妇儿的王五,同他的小媳妇儿在外边也没那么黏黏糊糊啊?不过是说两句话,为什么要紧黏着好似胶漆一样?
“我、我用不好窥心术。”落衡小声拒绝道。他生怕自己瞧不出个所以然来,又叫云哥儿失望了。
宜青捏着他的手心,鼓励道:“你不是说过吗,他的防备心越重,越不容易叫你看穿心中想法。你随意看上一看,就算看不出来,也只能说是他防备心太重了。”
落衡知道他是在变着法儿鼓励自己,但只要是云哥儿说的话,他不由自主便信了几分。于是将手拢到袖子里,轻轻划了半个圈儿,施法术时亮起的光芒被袖子遮去,而他的眼中已经映出了那赵账房心中所思所想。
“可巧了。”落衡欣喜道,“他正想着你大伯。”
宜青问:“想什么?”
“嗯……想你大伯怎么还没来……我,啊不,他还想等你大伯来了,好生为难为难他,让他多交些租子。”落衡费力说着,随后露出一个困惑的表情,不明白这人与章大伯有什么仇怨。
宜青也没料到两人的关系如此恶劣,不过这对他有利无弊。他揽住兔子精的肩头,用力地一握,对着对方笑道:“真棒。”
兔子精因为全神贯注地使了窥心术,眉心还微微蹙着,面颊上也染着醉酒般的微红。那醉红从颊边一直浸染到了耳畔,好似对方趁他不注意时蒙上了一层软红面纱。
宜青偏过头时,只是想面朝着兔子精夸赞对方几句,但看到这副景象,又觉得只是夸赞还不够了。
他得再做些什么。
先前兔子精好像偷偷亲了他一口?还是两口?
兔子精不是最讲礼义了吗?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浆。这个道理,想来他很懂。
58、家有仙妻14
“云哥儿, 你大伯来了。”
兔子精的颈侧到脸颊一路都红得通透,还用一只手遮挡着, 不让他继续看。宜青遗憾地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土坪与村子相接的那处。
章大伯正拄着拐杖, 一瘸一拐地朝土坪走来,村人与他打招呼,他都是一脸爱答不理的模样,径自走到队伍的最前列。他在秀水村中算是号人物,家产丰厚,又与县衙的人有往来,干等了半日还没轮上的村民见他插在了自己前边, 也是敢怒不敢言。
“冯爷, 近来可好?”章大伯对着冯捕快立时换上张笑脸,眼角挤出了一堆褶子。
冯捕快点了点头,没同他多说什么,但也没赶他走。
章大伯艰难地拖着身子, 越过那堆积在地上的稻子, 朝前俯身道:“上回那酒,冯爷要是觉得还能入口,小的再给您送两坛?”
冯捕快这才眯起细长的眼睛,露出了个假意的笑容:“那酒味道还不错。”
“嘿,下旬就给您送来。”章大伯会意道。他朝身后望了眼,示意那被他挡住的农户走远一些,才故作为难地对冯捕快道, “同您说件事儿,今日要交的租子一一”
冯捕快竖眉道:“怎的?你交不上来?”
“不,不,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短了衙门的租子啊。”章大伯道,“还不是有些佃农,租了我的田,又死皮赖脸地不愿交租……”
“衙门要收的租子,他们也敢拖欠,当真是胆子大破天了。”
冯捕快做多了这等腌?事,听得这两句话便明白了章大伯的意思,无非是要让他帮着出头、教训教训那些没眼力见的佃农。收人手短,帮着教训个没靠山的庄稼汉也不费事,他便顺承下了。
冯捕快道:“你且在旁等着,待我收完了这几笔租子便同你去瞧瞧,到底谁那么无法无天。”
“哎,哎。”章大伯连声应是。
两人这一搭话,便将交租给耽搁了,村人只敢小声议论着,赵账房也没发话。只有另一名李捕快则不耐烦地皱了皱眉,看了他们好几眼,不咸不淡道:“莫挡着旁人交租。”
章大伯不敢与衙门捕快顶嘴,正准备拄着拐杖朝后退上几步,肩头却被人硬实地按了一下。
“云生?”章大伯眼中原有些疑惑,见到身后站着的是自家侄儿,立刻变作了愤恨。
他晨间带了人去村头草屋,原想将对方收割好的稻子一股脑都拖了过来,结果连磕了好几个跟头,回屋时更是在门前摔了个四脚朝天,还将脚给扭了,如今肿得几乎不能行路。同行的村人说他怕是中了邪,要是当真中邪,在背后捣鬼的无疑就是这个云哥儿。
宜青看清了他神情的骤变,笑了笑,语气殷切道:“您这是怎的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如今这腿……”他的笑不是给这位大伯的,而是想到兔子精看着一本正经、守规矩得很,真要捉弄起一个人也很下得去手。
“呵。”章大伯压根不想提起这腿是怎么扭伤的,提起拐杖朝宜青一点,道,“你来了正好,将该交的租子一并交了罢,也省得衙门老爷再跑一趟。”
他转头对冯捕快道:“冯爷,您看……”
“拖着衙门租子不交的人就是你?”冯捕快生得五短身材,但腰间挎着把衙门的佩刀,看着还能唬唬人。他此时便提起佩刀,将上边的铜环震得叮当响。
宜青道:“我哪儿有那么大的胆子敢不交衙门的租子呢?”
冯捕快一愣,随后恶狠狠道:“那便交罢。补齐了你该交的份,再让他一并交来。”他用刀首指了指章大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