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15)
即便受不住了,低声啜泣喊求饶,双手却是环着他的脖颈未曾松开过。
往日种种俱如云烟在心间一晃而过,长久停驻的只有片刻前在殿门外听见的四个字,有若玄音妙旨。
“臣……”
戚云解开自己的外袍、中衣,两人赤.裸的胸膛紧密无隙地贴在一块儿,散落的衣带彼此交缠,好像是两只在大雪天失群、只能依靠彼此相拥取暖的小兽。
两人的皮肤都微微发凉,又在紧接着的摩挲与纠缠中渐而变得火热。
小皇帝央着他去殿内。他却觉得此时此地便已再好不过。他脱下对方身上的皇袍,在昏暗的烛光下找到自己曾留下的吻.痕。寒意让两人贴靠得更加亲密,欲.望和深情都像是冰层下熊熊燃烧的冻火,无法熄灭,愈燃愈旺。
戚云前所未有的清醒。哪怕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陷阱,他也愿眼见着自己跳了下去。
“臣,也当真了。”
戚云低下头,吻上了对方有些许迷离的眼睛。他心急如焚又异常冷静地等待着或许不会有的回应,身侧的灯盏毕剥一声、落下点灯花。
宜青艰难地回吻他,双唇如蜻蜓点水般擦过他的颈间:“好……”
18、江山多娇18
乾清殿的宫灯在入夜前都添满了灯油,到了三更也长燃不熄。烛光在穿堂的夜风中摇曳,明灭不定,深深浅浅的影子随之在地上晃着。
尤以那床水纱罩帘的影子晃得厉害。且不随着微风而动,似乎别有韵律。
“够、够了……”
宜青难耐地抬起头,将脸埋进了松软的枕中,低低地呻.吟了一声。严寒飘雪的时节,他的额头、肩颈、后背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水,整个人浑如一只方才端出蒸笼的醉虾,冒着微醺的腾腾热气。
戚云用手指缓缓勾去他背上的汗珠,沿着脊柱而下,轻轻捏了捏他腰上的软肉:“乏了?”
他的声音低沉,扰得宜青双耳连带着身子一道酥麻,好似洪水乍泄过后的欲.火又星星点点燃了起来。
戚云的手掌只按在他的腰侧,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待到宜青自个儿将头拔拉出枕被,含羞带怯地斜睨了他一眼,这才俯下身去。
他的长发垂落,拂过宜青的双颊与颈侧。宜青正是敏.感的时候,丁点儿刺激都被无限放大,忍不住低吟了一声,伸手想要拨开那些发丝。
“不劳陛下动手。”戚云恭敬道,“臣自会伺候。”
戚云松开了正在照顾着他的右手,如同拨弄琴弦般在锁骨处捻起了一根发丝。不知他是有意或是无意,发丝的梢末恰好扫过了肩窝,与手指温热粗糙的触感一并在宜青脑海中炸开。
宜青几乎立时起了反应。
他用手背抵着额头,却又无法同时遮住羞煞了的双颊,索性自欺欺人地闭上眼睛,只作不知。
戚云觉得他这幅模样可爱得紧,手指又与那发丝纠缠了许久,才复又握住了被他懈怠的小东西。
比起前一回的激烈,这次他的动作轻缓了许多。犹如一个寒冬夜行人猛地点起一堆篝火后,便不急不缓地守着火苗,烘烤着手心手背。
盖因他知道,火已经燃了,只消留神护着便不会歇,尽可以在漫漫黑夜中与它作伴。
宜青得以喘上一口气,却并不趁隙歇息,一味回过头向戚云索吻。床笫间的亲吻往往热烈而缠绵,戚云望着那绯红的面颊,却只轻轻在他嘴角点了一点。宜青不安地抓着他,他才加深了这个吻,自嘴角舔舐,分开双唇,鱼戏莲叶般勾了勾对方的舌尖。
好似有种珍而重之的深情。
事了之后,宜青趴在戚云的胸口,有一搭没一搭地绕着他的墨发玩耍。戚云的发丝偏硬,不似他的柔顺细软,总在缠了一圈后便散开,从指间溜走。
“戚云。”
“臣在。”
宜青好不容易缠稳了他的一缕长发,与自己的拢在一块儿,分作两股,想要打一个结。开口时一不留神,又让发丝松开了。
当他懊恼之时,一只更粗大宽厚的手掌稳稳接握住了发丝,将两股分好的长发打了个结,迅捷熟练。
“你怎的这般熟练……”宜青一眼就看见两人缠在一起的墨发,觉得自己像是做坏事被抓了包似的,匆忙伸手想要解开。
戚云不让,将他的双臂都环在了颈上,道:“是头一遭。”
宜青哼了一声。
“只有陛下。”戚云沉声道。这么多年,江南塞北,也只有一个小皇帝走进了他的心里。
宜青心中抹了蜜似的甜,嘴上还道:“将军这么会说话儿,也不需做什么打打杀杀的活计了。每日哄着朕与那帮子大臣高兴,岂不是扶摇直上?”
他知道戚云说的都是实话,说只有他,便是只有他。从前如此,今后亦然。
宜青板着脸说完那段话,末了还是没忍住笑出声来。趁着笑声不大,匆匆吻上戚云的肩颈,将那闷闷的声响埋了下去。
“险些忘了,都怪你……”宜青见窗棂外的天光渐明,想起被戚云打断了的事,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将广陵王贬为叛逆的诏书已经传了下去,你这时发兵南下,正是好时机。”
戚云轻抚着他后颈的手却是一顿:“发兵南下……讨逆?”
宜青点了点头:“当初广陵王将戚家……唔,这也算天道好轮回了。”广陵王十多年前污蔑戚家意图叛乱,害得戚家满门抄斩,宜青这么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盼着戚云能多消消气。
“还有那个宋渠清,也扣押在天牢了,想怎么审讯都由你。”宜青道,“不过以朕之见,还是南下的事要紧。这小人等你回来,再慢慢折磨……审问也不迟。”
事情的轻重缓急他分得那么清楚,手腕决断都不像个才登基了没几日的帝王……戚云心道,小皇帝若是想算计他,怕也有千种法子。
幸好。幸甚。
戚云吻了吻对方的眉角,开口道:“南下讨逆一事,陛下还是另派他人罢。”
宜青骨碌从床榻上支起身子,卷了棉被,郑重地看着他。作为一个没甚么实权的小皇帝,他好不容易回到帝都就赶着与广陵王翻脸,可以说是自讨苦吃。他会这么做都是为了戚云,戚云怎么不领他的情?
“派谁去?”宜青问。
戚云答道:“朝中不乏将才,若是陛下都信不过,将留在西都的汪大人调回来,也可。”
“汪镇,倒也可以。”宜青语气忽转道,“可朕偏要你去。”
“陛下……”
两人对视了数息,宜青败下阵来,偏开头道:“这一趟江南,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不看着戚云深邃的目光,他才好将心中的盘算都说个清楚:“广陵王暴虐无道,江南百姓苦不堪言,这时节谁带了兵南下,便能平白赚上江南一地的民望。”
他说的戚云都知道,也早做过准备。广陵王治下民怨滔天,这时铲除了对方,会被视作替天行道,于声望大有好处。届时他夺了广陵王的权,取而代之,也不会有人反对。江南一地物产颇丰,若是能收入囊中,足够与大江以北抗衡。
可这些全是不臣之举。如若真这么做了,除非他想要再往高处走一步,去登那九龙缠绕的御阶,披那身明黄无俦的皇袍。
“陛下所言极是,既要安抚江南百姓,非德高望重者不得为之。不如就请桓殷桓太傅……”
宜青低喝道:“戚云!”
他握住戚云的手,被褥散开,冻得打了个喷嚏,随后才道:“你明白朕的意思。戚家的仇,你要亲自去报;江南的民心,你也要去夺……”
“臣——”不愿两字却是迟迟说不出口。
这非是他戚云一人可担起的抉择,他肩上压着满门冤魂、塞北十万重兵,如何能轻易开口。
宜青语速飞快道:“血仇不报,你于心何安?大事不成,你如何面对塞北那些个兵卒?就算你点了头,他们难道会甘心继续回塞北?他们会不放手搏一搏王侯将相么!”
宜青的胸口剧烈地起伏,戚云轻轻地将他拥入怀中,安抚般拍打着。
“陛下果然都明白。”明白他的野心,明白他的不得已,他的压抑,压抑之下的张狂。有些事便如逆水行舟,一旦起了头,就没有后退的余地。“陛下明知臣若带兵南下,归来时便不可能还是个将军,也执意要臣走这一趟吗?”
他问得缓慢,宜青答得果决。
“朕要你去。”宜青的鼻头冻得通红,看着有些滑稽,说出来的话却是极正经的,“人活一世,总不能想着样样好处都能占个全。桓太傅要青史留名,做个忠臣直臣,汪大人想着力挽狂澜、匡扶社稷,你……你从前想着报仇雪恨,想着大权在握、不需再仰赖旁人鼻息。还有那想要名利双收的,图个自在逍遥的……朕只想要你。”
戚云伸出的手臂僵在空中,半晌才收了回来,将人抱紧。宜青微凉的鼻尖蹭在他的胸前,像是融了片落雪,将仇恨与名利都浇灭。
“臣,领命。”
抬眸间,戚云心意已决。
这一趟江南,他会走。
小皇帝既然可以为了他弃江山,他亦可为了对方谋天下。
19、江山多娇19
戚云率领三万塞北军挥戈南下,直指广陵。
广陵王所谓的精兵强将在这支虎狼之师面前一战即溃,连败连退,不出半旬便尽数退守庆元。这座名字喜人的城池就在江侧,既是最后一处可凭借天险防守的军事重镇,也是广陵王的治所。
过江前夜,戚云的心情异常平静。
他挥退了游说他借机称王、与大周划江而治的谋士,也无心再对着行军图指点谋划,独自一人坐在空荡的帅帐中,左手解下寒水刃,置于几上,又随意翻开一卷书。正是那卷《西都风土志》。
看那些夸捧西都人物繁阜的笔墨其实没多大意思,他只不过也开始沉迷于睹物思人的勾当。
往日种种,他以为自己都忘了,然而记得却分明。对方看书时,脑袋便如小鸡啄米似的一点一点,起初他以为那是看得专注入神,后来才知晓原是看得困了,脑袋一耷,才惊起翻卷,过不了多久又重蹈覆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