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68)
如果他当真是要借着皇帝的宠爱在这宫中艰难谋生的宫人,确实需要顾虑这一点。
宜青深深吁了一口气,将烦恼都抛在身后,加快脚步穿过低矮的宫墙,像只鸟儿似的展翅飞进栖凤宫。
……
“今日也有去向德妃、淑妃问安。”
宜青跪坐在榻边,一样一样地交代自己的行踪:“申时便起了,到丹淑宫中时还不到三刻……午时回了栖凤宫……”
“午时才回来?”殷凤握住他按在肩头上的小手,转身道,“往日不是巳时三刻便回转了么?”
宜青日日都要说上这么一番话,事无巨细都要向皇帝交代个明白,顺溜地接口道:“今日韩淑妃说她宫中新收了几块上好的茶饼,邀我一同品茶,便多坐了一会儿。”
“什么茶饼?”
宜青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庐山云雾?记不清了,只觉得喝起来比寻常茶水要甜上一点儿。”
殷凤颔首道:“应当是了。韩家嫡次子前几日从豫章卸任回京,带了庐山茶送与她一些,不出奇。”
宜青看着皇帝,见对方装腔作势了一番,又道:“你若喜欢,下回让钱宝多送些过来。”
之前他对苏德妃放的狠话,对方都一清二楚,显然是宫中布满了皇帝的眼线。他才不信以皇帝的谨小慎微,会连在韩淑妃宫中发生了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他每日的行踪,对方醒来心中也剔透地跟明镜似的,让他主动报上,一是为了看看他是否有意欺瞒撒谎,二来……二来便也是种恶劣的趣味罢?
至于那“顺便”赐下的庐山云雾,每年份的出产都极少,即便皇帝也不能说送就“多送些过来”的。多半是早就备好了,只等这么个时机,就明目张胆地赐下、以示宠爱了呢。
“多谢陛下。”宜青受宠若惊道。
殷凤享受完了小麻雀每晚例行的按揉,才懒洋洋地从榻上坐起身,道:“谢什么?这些时日你都听话得很,合该得些好处。”
宜青道:“好处?”
自打他搬进栖凤宫,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最好的,说是金屋藏娇也不为过了。再说皇帝隔三差五便会赏赐些新奇的玩意儿,连久在宫中当差的钱公公也要啧啧称奇的。宜青可不觉得皇帝陛下再赏赐他甚么好处,需要着意提点一声。
殷凤却是煞有介事道:“你好生想想,趁着朕今日心情大好,约莫什么都能应下。”
“心情大好?”宜青问,“有什么喜事不成?”
殷凤道:“问那么多作甚,好好想想。”他心中欢喜,却不会将缘由说与小麻雀听。韩淑妃的宫中自然安插有他的人手,白日里两人的一举一动、包括谈话也全都传到了他的耳中。
韩淑妃那点儿小心思根本瞒不过他,无非是想挑拨小麻雀与他的关系罢了。虽说就算小麻雀当真与他离了心,他也大可将人扣下,左右小打小闹的伤不了他,最多不过是往后见到对方都是愁眉不展、以泪洗面的模样……真要到了那个地步,似乎也挺糟糕。
还是这样来得好。小麻雀压根没将那点儿算计放在心上,他们还能自在快活地说着笑。
殷凤说着将人揽到了怀里,状似无心道:“说不得你要个高些的位分,朕也应下了。”
“不、不要了吧?”宜青道。
“说了要与你好处,你不要……”殷凤道,“是想抗旨?”
宜青觉得皇帝的演技着实不过关,想作出一副佯怒的模样,可瞎子也能看出来他嘴角还带着笑。他无奈道:“那我便讨要个好处……陛下今日早些歇下,让我也多睡一会儿。”
殷凤看着那双清澈的眼睛,电光火石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
小麻雀说他要的好处,是想同自己一起多睡一会儿。
原来并非是他一意想要将这只翅膀都还没长全的小鸟儿囚在掌心,是对方主动扑着翅膀朝他撞过来的。就和此前在睡梦之中一样。
殷凤身子朝前一倾,将手掌覆在宜青的眼帘上。他自小就厌恶与旁人太过接近,厌恶与旁人肌肤相亲,后宫之中除了小麻雀,他不曾与谁同榻而眠过。
他们兴许还能做些更亲密的事一一
既然小麻雀当真这般喜欢他。
80、宠冠六宫14
第14章
“我……我不想要这等好处……”
宜青低声表示了反抗, 然而殷凤主意已定,不管他是双手推却还是口中嘀咕, 都径自吩咐宫人退下,亲自吹灭了宫中的灯烛。
殷凤握着宜青的腕子, 眸中比夜.色还要低沉:“还记得天枢穴在哪吗?”
宜青早将周身的穴位图都倒背如流,当下答道:“在丹田上方一寸三分,斜靠右边的地方。”
“替朕按上一按。”
宜青道:“可揉按天枢穴只能畅通气血,不能治失眠的病症……”
分明从言辞到语气都无比正经,可落在殷凤耳中却远比其余妃嫔存心勾引时发出的声响要动听。他一手将动弹个不停的小麻雀按住,无声笑了笑。
“今晚用不着治失眠的病症。”
……
栖凤宫中的地龙烧得最旺的时候,便到了来年的上元节。
裹着锦衾的清渠看着便很开心, 拉了宜青倚着窗棂看雪, 口中道:“全托了你的福,不然这年冬天还不知道怎样过呢。”
从尚衣局搬到栖凤宫,可不只是挪了个地儿,衣食住行一应都变好了许多。单看披着的这件厚实衣裳, 以往怎么也落不到他身上。
宜青见他面色红润, 比起在尚衣局时好上了不少,整个人从内而外都透露出一股子喜气,联想到前几日见着的画面,他忽的靠近对方道:“有话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清渠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宜青道:“前些日子我似是见着一个侍卫,身样还有些眼熟的,与你在殿外说了两句话?”
清渠伸手便堵住了他的嘴, 棉袍上的绒毛一个劲儿地往他的嘴里钻:“说什么呢!”
宜青见他神情,觉得自己恐怕猜对了七八分。当初两人偷溜去御花园的时候,路遇了一名侍卫,事后宜青还听清渠埋汰了对方好久。
宜青把清渠的手腕掰开,道:“你同他是不是……嗯?”
清渠斜了他一眼,向来尖利的嘴中却没说出反驳的话。
“你如今领着个尚衣局副总管的身份,也不算是采女了,用不着守宫中规矩。”宜青逗他道,“若是有意,同他商量好了,彩礼一送,婚期一定,便把这好事办了……”
清渠不搭理他,支开了窗子。
宜青奇道:“你倒是答我的话呀,开窗子作一一”
清渠从窗棂上抓了捧积雪,摔了宜青一脸。宜青被冻得一个激灵,正想反击,就见清渠拍去了掌心的落雪,幽幽道:“好事哪是我自个儿想办就能办的。”
“咦?”他这话无疑是承认了自己的心思,宜青也暂时将报仇雪恨的事儿搁下了,盯着他瞧。
清渠掰着手指,难得收敛了张牙舞爪的神色,怅然道:“那个榆木脑袋不开窍,我有意又有甚么用?”
宜青正要给他出谋划策,就被甩了个白眼。
“同你说了也是白说,天底下都不会有比你更好运的人了。”清渠把眉头一横,插着腰朝远处一个宫人喝道:“那彩灯再挂高些。别、别挂那儿……唉算了,放着我来!”
清渠一边喝着,一边让人给他搬了张高腿的凳儿,踩在上头去挂那些色泽艳丽的彩灯。有时他自个儿也挂得歪了斜了,便红着脸不许旁人多嘴,复又蹬上凳儿解了重挂。
宜青一个人站在窗边,觉得清渠先前那句话说得有些没头没脑。为何同他说了也是白说?就算他是狐朋狗友,也能出两三个或许无用的计策啊。
天底下最好运的人……这话又从何说起?
栖凤宫中一片洋洋喜气。他正望着众人笑,就听得叮铃咣当一阵嘈杂的声响,踩着高腿凳儿的清渠从上头摔了下来。去搀扶他的、到处找跌打药膏的、吆喝旁人来帮忙的……全都闹作了一团。
清渠推开身旁两人的搀扶,利索地站起身,恭谨道:“见过陛下。”
殷凤身披一件白狐裘,负着双手悠然走进了栖凤宫。他身后并未跟着其余侍从,是以旁人起初都没留意,只有清渠站得比众人都高些、看得也更分明,是皇帝将钱公公等人都留在了栖凤宫外,独身一人走了进来。也正因为他看得出神,一时不察,这才从凳儿上摔了下来。
“免礼。”
嬉嬉闹闹的众人纷纷跪下,殷凤从他们之间走过,抬头打量着宫中喜气的摆设,颔首道:“看着倒还不错。”
看清站在雪窗之前、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好似个糖球的宜青时,又笑道:“很不错。”
宜青迎上道:“怎么来了?不是说最近事儿多,没得空闲吗?”
他的脑袋便原本挂着两个耳捂,一走动便移开了,露出冻得通红的耳朵。殷凤先将那棉织的耳捂替他戴正,才道:“忙里偷闲。”
栖凤宫中的宫人接驾已接得惯了,当下端茶的端茶,摆果盘的摆果盘,只无人来打搅他二人。众人皆知,碧梧昭仪在的时候,皇帝是用不着他们伺候的。
这个冬日还没过去,皇帝又将他的位分接连提了两阶,如今他在后宫中可算是二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我听韩淑妃说,宫中要摆大宴了?”宜青道。
苏德妃近来失宠,后宫中的一应事务都由韩淑妃协理,上元节要摆一场大宴的事也是她同宜青说的。皇帝素来节俭、不爱铺张,忽的要摆一场大宴,其中定然有古怪。
殷凤笑道:“想问什么便问。”
宜青道:“你要在宴上做些什么事儿吗?”
殷凤将宫人端来的果盘往他面前一推,见他拈了块糕点塞进口中了,缓缓道:“封你为贵妃,算不算事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