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全都性转了[快穿](24)
“那便走罢。”秋夜白松开他的衣领,回身朝来处走去。
严萧盯着他看了数息。对方表现得那么平静,好像斩断一段魔月藤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与之相比,被缚住便毫无抵抗之力的他,简直是太弱了,也难怪……
“你、你等等!”严萧追上他道,“你到底是什么修为了?”
秋夜白偏头睨了他一眼,嘴角一勾,不确定道:“金丹?元婴?”方才那一道他只出了三分力,不知在旁人看来该是个什么境界。
严萧以为他有意隐瞒,连跨两步挡在他身前,鼓起勇气道:“你隐藏修为潜进我青玄宗,到底有什么目的?!不管你的目的是什么,若是、若是胆敢伤了师尊,我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你!”
秋夜白深深地看着他,没提醒这个不经世事的少年,如果他真的是有心潜伏在青玄宗的恶人,此刻早已杀人灭口了。
“你都看见了?”秋夜白问。
严萧面色一变,立即否认:“我没有!”
秋夜白缓缓道:“你都看见了,那日我与师尊……”那日他将顾雁声按在山壁上轻吻时,便听见崖洞外有人走动的声响,当时他没心思顾及这些,匆忙布了个禁制便抱着人朝洞内去了。原来看见那一幕的人是严萧,怪不得这几日见到他们两人便躲。
严萧愤怒地瞪向他,梗着脖子道:“看见了又如何!”
“看见了便看见了。”秋夜白笑道,“往后记得辈分,见着我恭谨些。”
严萧恼得双颊通红,一时间找不到句反驳的话。等到秋夜白转过了身子,朝前走了数步,他才嚷道:“凭什么!”
这几日他的心头塞满了愤懑,又无人可以诉说。每每看到他们亲近狎昵,便恨不得能横插一脚将两人分开。早知道这个外门弟子胆敢对师尊做出那等大不敬的事,他算拼着受罚不也会让对方有机会下山历练!
但他这么愤愤不平的时候,又会想到,如若师尊不愿,当世也无人能逼迫他。当日他在崖洞外看得不十分分明,隐约见到是眼前这人占据了主动,师尊却并没有反抗。所以师尊……师尊竟也是愿意的……
可青玄宗内有那么多人暗中爱慕着师尊,世间有那么多人仰慕着师尊,为何师尊独独对这人动了心?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看中了他……”
这等轻辱已极的话一说出口,秋夜白便感到少年望向他的目光带上了杀气。他不以为意地笑笑,继续道:“凭他也看中了我。”
“他与我两情相悦。”
“除了彼此,在世间再也寻不到更相配的人。”
秋夜白挥手将少年被甩落的飞剑招回,顺手摸了摸对方的鬓发。他之所以会追上魔月藤、救下严萧,是因为看出顾雁声颇为在意这名弟子,否则一名正道修士的死活与他何干?
他出手救下了人,可也不希望救回的是一名情敌。
少年对他的师尊抱有非同寻常的情愫,顾雁声或许没有察觉,他却是第一时间看破了。或许少年早生几十年,又或者他与顾雁声晚相遇一个甲子,状况会有所不同,可惜现在一一
秋夜白露出一个长辈般和蔼的笑容:“乖,叫师母。”
29、一生之敌10
严萧跟在秋夜白身后回来时, 神情沮丧、面色发白,犹如一只铩羽而归的斗鸡, 走动两步,身上都能抖落下被对手啄得不堪覆体的花羽毛。
他被魔月藤卷走的前后差异如此之大, 以至于宜青忍不住私下询问秋夜白,两人不见的一炷香工夫里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秋夜白学着他的模样,云淡风轻道:“教了他一些道理。”
那厢严萧被一众弟子围住,缠问他如何成功摆脱了魔月藤的束缚。他一惯是天之骄子似的人物,在同辈中不乏拥趸,当下便有夸口道:“定然是严师兄斩杀了魔月藤!”
“严师兄剑法高深,早已不是金丹修士所能比的了!”
“严一一”
“你他娘的别扯犊子。”严萧积了一肚子的火, 粗声粗气地说了句从话本上学来的俗话, 伸手给了那无耻吹捧的弟子一掌。他抿了抿薄唇,犹豫再三,才做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道,“魔月藤不是我斩杀的。”
弟子们纷纷不信:“不是严师兄还能是谁?”
严萧抬起下颌, 极不情愿地朝另一边撇了撇:“他。”
他想忍住不去看, 但视线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那两人的身上。
在对方说出“在世间再也寻不到更相配的人”之前,他从未认真打量过这名侥幸在大比中胜出、得以跟随师尊下山游历的外门弟子。哪怕目睹了对方一刀斩杀魔月藤,他也觉得对方托大了。
他怎配得上师尊?
然而此时远远望去,那身青衫和师尊的白衣竟意外地合衬,两人俱是英挺俊俏的男子,长身而立,好似携手从古画上走出来的神仙。
“呀。”女修低呼一声, 捂嘴道,“他又送了什么玩意儿给师尊?”
因着严萧说是那名外门弟子斩杀了魔月藤,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对方身上,此时也都见到他从怀中取出了一物,牵起师尊的手,将那物放在了师尊掌心。
有人辨认道:“该是……魔月藤的根脉吧?”
一株魔月藤经烈火焚烧后,可留下半寸长的根脉。根脉非金非铁,却坚硬无比、可贮存千年。山下的拍卖场常有人高价拍卖此物,在弟子们偷偷传阅的话本里,也总有些浪荡江湖的散修愿以这等稀罕的物什赠与心上人。
严萧重重地嗤了一声,那名女修却感慨道:“师尊果然又收下了。”
严萧一愣。是啊,重要的从来不是那人又拿了什么稀罕物什讨好师尊,重要的从来只是师尊向来不记挂旁人送来了些什么,只除了他。
师尊待他与待旁个,是不同的。
一众弟子感慨着,少不了又谈到那名外门弟子的天赋。以往他们多半是抱持怀疑、不信的态度,现在却不得不承认对方身上定然有过人之处。
一些个性子油滑、爱攀附权势的还猜测道,以师尊对他的偏宠,说不得会将他收为门下弟子,待师尊飞升之后,那人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掌门。
严萧听着他们胡乱猜测那人有如何了不得的天赋,心中不知是何种滋味。
他们口中最过分的猜测,也不过是说曾有一次在深夜撞见那外门弟子进了师尊的帐中,该是被师尊私下唤去传授功法了。可严萧的心里现在跟明镜似的,那哪里是去传授功法,分明是去一一
“别说了别说了,有什么好说的?”严萧不耐烦地挥散众人,“有这工夫不如多修习几样功法。”
众弟子不知怎的惹恼了他,闷声退开。
严萧拉了名平日关系亲近的同门,沉默了许久,闲谈似的问道:“你说……宗门内可有人配得上师尊?”
那名弟子大摇其头道:“你别同我说笑了。模样、性情都不说了,单说这修行天赋,如今世上除了那人,还有谁能与师尊相提并论吗?”
严萧的双眼一亮:“谁?”
“还有谁啊。”弟子道,“就是那秋夜白咯。”
……
秋夜白再次见到严萧时,少年已不再垂头丧气了。他还以为对方总算歇了对顾雁声的那点小心思,于是停下脚步,温和地冲少年点了点头。
谁知严萧把头一昂,道:“这世上即便有人配得上师尊,也绝不是你。”
秋夜白才同他家师尊双修了一宿,心情正好,也不与他计较,好声问了一句:“不是我,又是谁?”
严萧:“魔宗宗主秋夜白!”
“他五十才筑基,短短四十年内便接连突破金丹、元婴、化神、合体。当今世上唯有他,才可在修行天赋上与师尊并肩。”
魔宗宗主秋夜白:“……”过誉了。
不过这一事,倒给他提了个醒。
秋夜白备好早膳,端进帐中,见昨晚疲得昏睡过去的人竟早早起了身,捧着卷功法看得专注,连他进帐那么大的响动也没皱一下眉头。
他放下早膳,贴着对方的身子坐下,笑道:“师尊如此勤勉,倒叫弟子有些惭愧了。”
宜青合上书册,将卷首的三字点给他看。
清、心、诀。
秋夜白失笑道:“这功法弟子修习过,可遇着师尊,念百千遍法诀也无用。”
宜青就知道暗示对秋夜白这等不知羞耻的人来说毫无用处,气馁地把书册收回,转身去取早膳。
“师尊。”秋夜白按住他的手腕,将那碗清淡的白粥端起,眨眼笑了一笑。
宜青道:“作甚?”
秋夜白道:“弟子今日听闻了一个说法,想向师尊请教请教。有人说世间唯有那魔宗宗主秋夜白,才能配得上师尊,师尊觉得如何?”
宜青惊讶地看着他。
“师尊以为……我与他,谁与师尊更配呢?”
秋夜白此时的神情,与之前询问碧华果与烤鱼哪样更美味时如出一辙。宜青后来想明白了,那回他是在吃严萧的醋,强要他在两人之间分出一个高下。可这回……
这人连自己的醋也吃???
30、一生之敌11
宜青觉得这搞不好是道送命题。
“我不曾见过秋夜白, 也不知如何将你二人比个高下。”宜青思索了片刻,谨慎道。
秋夜白却不会轻易放过他。他端着那碗白粥, 拈起银匙搅了搅,碗中腾起薄雾般的水汽, 将他的笑容染得有些模糊:“师尊不曾见过那魔宗宗主,总也听说过他的声名罢?”
“弟子在拜入宗门前,就听说师尊和那秋夜白是当世罕见的天才,年轻一辈中最有望飞升的修士,也是……”银匙碰到碗壁,清脆的一声响,“一生之敌?”
“师尊对他, 就没些想法么?”
秋夜白的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 简直像是拿着把匕首抵在人的颈侧,若是回答不能让他满意,就有被隔断喉管的隐忧。偏生他问这些话时面上带着漫不经心的表情,甚至低下头, 朝碗沿吹了口气, 好让那碗滚烫的白粥快些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