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411)
年轻赛车手不停挣扎,其他几个人不得不死死抱住他,拉扯间撞到三脚架,摄像师防备不及,手里的摄像机滚在地上。
“……教练,鹤姐。”年轻的赛车手被几个人按住,还在哑声道歉,“我们没救宝宝……”
镜头滚了几滚,一动不动,看着刺眼的白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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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飞捷的视线完全游离,他像是个向外溢散浓浓陈腐死气的骷髅,任凭针管往血管里注射抑制剂,冰冷的手铐扣住手腕。
林飞捷问来逮捕自己的人:“穆瑜呢?”
调查员穿着褐色制服、佩戴紫色徽章,闻言就皱起眉,看了这个披了人皮的畜生一眼:“我们会保护他。”
“你们?”林飞捷的脊椎像是被这番折磨硬生生磨断了,他被拖着往外走,笑得诡异,“不不……没人能保护他。”
他是输得一塌糊涂,那狼崽子的确够狠,打断了他的骨头,马上就能要他的命。
“他以为……他赢了吗?”林飞捷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我有这么好心?”
汽联的1792号档案,不只是证据,也是个陷阱。
——那是事故发生当天,完整的全息影像。
因为要从现实比赛转为虚拟赛事,林氏所属的俱乐部也在提前准备,进行了大量实景拍摄。
那是相当详尽、和事实完全一致的影像,由仪器自动记录,防火外壳只差最后一点就彻底烧穿,磁盘后来从灰烬里被回收。
穆瑜受得了吗?
在林飞捷得到的那些记忆里,成年的穆瑜并没得到这个。
穆瑜只是找到了第三视角的录像,找到了一些当事人,把这些证据汇总,在退圈时完全公开。
做完这些的穆瑜,就跑去没人知道的地方,病了整整一年。那一年里的病危通知书下得像雪片,绝大多数时候,穆瑜都昏迷着人事不省,只能靠机器勉强维系生命体征。
换成完全真实的全息影像,亲眼看着自己的父母朝镜头挥手、比心,蹦蹦跳跳地逗宝宝高兴,一个车队的人邀请小木鱼来俱乐部玩,看着穆寒春让赛车做出精彩绝伦的特技动作。
看着一朝天堂坠入地狱,烈火吞噬一切,甚至连那痛苦挣扎也要亲眼目睹。
无法逃避、无法阻止、无法退出,闭上眼睛也能听见声音。
这会不会成为永久的梦魇和囚牢?
换个能狠得下心的人,大概能好很多。
可惜要看这一切的是穆瑜,是穆寒春和宁鹤的儿子。
他要看他父母给他的生日礼物,是两份正式辞职的证明,和厚厚一沓车票。
穆寒春和宁鹤要带着他们的宝宝去看世界,那两个没出息的家伙是这么说的——他们要带宝宝出去玩,去周游世界,去吃所有好吃的东西,慢悠悠长大。
他们给小穆瑜准备的生日礼物,是一个完整的、再也不分开的家。
……那个幽灵真的准备好看这些了吗?
林飞捷把藏在牙根的胶囊用力咬碎,那是他早给自己准备的、用来解脱的药。
他不在乎什么身后名,别人说他“畏罪自杀”也好,说他“胆小如鼠”也罢,都无所谓,反正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俱乐部垮了,峰景传媒废了,林家眼看就要崩盘,林飞捷才不会把自己交给任何人审判。
他到现在才明白那些记忆根本不是什么因祸得福,是诱他入套的饵料,可惜已经晚了,他这次错的比上次更离谱。
要是更年轻的他,能捡到这次的记忆碎片,提前防备……
“提前防备?更年轻的你?”
拖着他的调查员忽然停下来:“死了怎么会什么都不知道?”
毒药带来的麻痹正迅速吞噬他的知觉,林飞捷的四肢百骸都被冰冷细线贯穿,身体像是个软塌塌的烂塑料袋,双眼却惊恐地瞪圆。
……他明明没说出声音。
这人怎么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事?”那调查员像是直接在和他的意识对话,“我不是人。”
林飞捷已经说不出话,他瞪着浑浊的眼睛,像是听到什么极荒唐的事。
“我是苦楝的树枝,楝中世界的使者,我们来带你回去。”
调查员说:“你们这个世界已经被完整接管,以后由我们来负责意识世界的监督工作。”
“在我们这里没有解脱呢。”调查员的态度很好,见他走不动,就用树枝穿透他的肋骨,拖着他向前走,“死了也什么都知道——你的假释时间到了,接下来得完整服刑,所以没有更年轻的你了。”
“什么……”林飞捷惊恐地嗫喏,他现在比记忆里的十年后更恐惧、更慌张,更不知所措,“什么意思?”
苦楝调查员停下来看他,深紫色的眼瞳里映出他狼狈的瘫软身形。
“你不是提供了‘重要节点’吗?”调查员说,“我们本来很犯愁,怎么把穆先生送去那个时间。”
穿书局也不是随意跳跃时间的,需要一个关键的重要节点——尤其是这种新打下来的世界,要想准确定位到更靠前的时间线,可没那么容易。
能作为重要节点的道具其实很稀少,如果这是条从未被回溯过的时间线,就需要同时满足“客观存在于目标时间点”和“记录下了目标时间点详细画面”两个要求。
林飞捷提供的节点道具很完美,穆先生可以带着十三岁的反派大BOSS和他的一缸树,回去阻止一切发生。
成功以后,就会自然生出一个平行世界的时间线,会有很幸福的一家人,自由自在地生活在那个平行世界。
——只不过,因为林飞捷需要服刑,刑期还相当漫长,就不方便出现在任何一条时间线里了。
“你要服刑,每个时间线的你都要服刑,苦楝树的树龄很长,成百上千年。”
调查员说:“请放心,等穆先生解决了烂摊子,我们会帮你合理‘消失’在那个世界的。”
林飞捷怎么可能放心,他剧烈挣扎起来,徒劳地想要逃脱。
某一个节点,他听见“呲啦”一声,他的意识从身体里被扯出去。
那是种相当诡异的视角,他惊惧地看着自己倒在地上,一串数据被导入目眦欲裂、狰狞身亡的身体,帮他站起来。
他得活着去接受现实世界的审判,供出人性泯灭的同党,供出那片灰色区域的全部参与者和庇护者。
而他本人的意识,还有那些凶手的意识,都要来服刑。
调查员拖着昏死过去的意识,边看表边走,像是拖一只麻袋:“动作快些,我要赶去看。”
穆瑜在穿书局的人缘非常好,很多人和树都已经跑去帮忙了。
那会是一条全新的世界线,没有伤害和遗憾,没有猝不及防的分离。
苦楝树很着急,拨开几片云,用树枝搭凉棚:“见到长大的穆先生,穆先生的爸爸妈妈会吓一跳吗?”
第115章 养一只小木鱼
穆寒春最近经常做些奇怪的梦。
比如梦里有人告诉他不要去勘路, 如果非要勘路的话,最好开改装版五菱宏光。
安全,顺手, 喇叭足够响,能把一些没长眼的媒体车震懵,起飞能把一众超跑甩得吃尾气,最重要的是扛撞。
……告诉他这些的红发少年很着急, 拖来一辆审美独特的战损版五菱宏光,甚至还想把车钥匙直接塞给他。
他直觉自己应当接过那串钥匙。
但梦的逻辑一向随心所欲,反转切换毫无预兆, 不受当事人的意愿决定。
穆寒春向对方道谢, 刚想要伸手去接钥匙, 下一秒画面切换,他已经坐在飞驰的赛车上。
梦里的车穆寒春认识,林氏开拓汽车生产线的第一份作品, 相当张扬漂亮的赛车型超跑,要在这届拉力赛的先导片里亮相。
林氏原本是希望穆寒春能开着这辆车,再参加一次拉力赛,跑一次SS9赛段的昆仑天路——因为没能洽谈成功, 俱乐部那边的负责人有好些天脸都黑得堪比锅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