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259)
是因为小槐树喜欢漂漂亮亮,所以大肥羊先生出来找小树的时候,才这么对人家说的。
如果小槐树喜欢长高,大肥羊先生出来找家里的小树的时候,就会说“请问您有没有看见一棵又高又挺拔、笔直得像剑一样帅气的小树”了。
小槐树茫然地张着眼睛,他慢慢挪动手指,像是在小心地轻轻触摸这句话:“如果我不是呢?”
“这太好了,是我听过最好的事。”小骗子弯着眼睛说。
他轻声问:“可如果我不是您家的小树,可怎么办呢?”
“怎么会?”穆瑜有些疑惑,“不是你刚才自己跳进我的怀里,要我养你的吗?”
小槐树:“。”
小槐树:=口=
最机灵的小骗子张口结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我,我——”
“多谢你鼓励我。”穆瑜认真向他道谢,“如果不是你及时让我养,我刚刚对自己生出质疑,或许就会被怨气乘虚而入,变成魇了。”
“我刚才……”小骗子额头有些冒汗,刚想解释“我只是想安慰您”,听到最后一句,赶紧把话咽回去。
小骗子很害怕大肥羊先生变成大黑球,立刻改口:“我是说!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
穆瑜问:“明天早上,我可以继续帮我家的小树给自行车打气吗?”
“还有早市。”他温声开口,语气很轻快,“我家小树喜欢吃烤鸭,皮要烤得脆一点。”
小骗子咕咚咽了一声,完全解释不出口了,幽幽叹气。
路南柯也只好点头:“小事,小事一桩。”
穆瑜问:“我能陪他一起出门送信吗?我家小树的工作好像很辛苦,这样可不利于生长。”
受了打击、不大自信的种树人先生一说起这件事,就又有些发愁:“或许我未必是个称职的——”
“是!!!”路南柯赶紧打断,“能的,能的,您明天和我一起上班吧!”
淳朴的大肥羊先生好像是笑了。
但小骗子也不太敢肯定——毕竟像这么单纯、这么善良、这么以种树为毕生荣耀与己任的先生,这会儿大概还因为他的一时失言自责呢。
为防万一,小骗子还相当警惕地检查了回忆,惆怅地发现的确是自己主动飞回来,主动把自己塞进了这家的家门。
这下他的完美计划怕是又要推迟了,也不知道还要推迟几天,或许要一直推迟到大肥羊先生恢复记忆,想起他家的真小孩是谁。
路南柯叹着气,他决定明天让玫瑰把好吃的带给这家真小孩的时候,自己也一定要撑着不睡,跟玫瑰一起去看看。
小信使决定努努力,再咬牙撑一下,直到自己掉光最后一片叶子之前,都要罩着这家真小孩。
等他死了,就把自己种在这家院子里。
信使身上有很多别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其中一样,是信使可以自主选择要不要来槐中世界。
因为信使能造梦。
这件事很多人都知道,但很少会有人想到,信使可以给自己编一场梦,在梦里实现自己的愿望。
只要这场梦的时间能控制得恰到好处,梦做完的那一刻,信使的意识也会消散。
这样,信使就会变成一棵无知无觉、无喜无悲的树,一棵真正的为槐中世界守门的树。
小骗子路南柯,就一直特别起劲儿地、兴致勃勃在给自己编这场梦。
最新的版本是小槐树开了一树最漂亮的花,在阳光底下请他们这一片所有的蝴蝶和小蜜蜂联欢,他的槐花蜜是和太阳光一样,澄透清澈的亮金色。
路南柯重重叹了口气——他原本的计划是死在很远的、没人知道的地方,唉,唉,这下可舍不得啦。
他要被人养了,真没办法,只好把自己埋到大肥羊先生家的院子里去了。
他以后就要漂漂亮亮地长在那儿。
路南柯决定,要趁没人注意,偷偷把自己藏着的、从没给人看见的,小槐树的宝贝根埋下去。
他用自己的身体来修槐树的伤,这样虽说不会再醒,但能长成一棵最漂亮的大槐树。
当大槐树也非常好,一到春天就拿花把这家人香迷糊。
他的枝条最好还能被做成扣子,小骗子想当扣子,就像那套睡衣上的那种,他想送大肥羊先生一样不会摔坏的礼物。
路南柯想做那种最漂亮的扣子,雕成花再上清漆,缝在袖口上,他想是亮金色的槐花。
自己骗回来的家嘛,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伤痕累累的小槐树一路唏嘘摇头,一边谴责自己,一边偷偷瞄着被自己藏起来的宝贝根,压不住地抿着嘴角。
路南柯自己拽着那件厚外套,闭上眼睛,舒舒服服趴在温暖踏实的背上。
他可真是一棵狡诈多端、步步为营的小渣树。
可怜的大肥羊先生,就这么多出来一棵小野树要养了。
第74章 养漂亮机灵小骗子
种树人先生家的规矩里, 自己走不动、被背回家的小树,必须要一进门就吃饱,然后消食和休息, 然后泡一个热水澡,然后躺在暖洋洋的灯光里,换上最好看的漂亮睡衣,被软软和和的被子裹成一个小包袱。
如果小树愿意被检查一下伤口, 可以让种树人先生的自我认可度增长百分之十。
小骗子装这家小孩已经装得很熟练,自觉遵守了回家的一千条规矩。
路南柯吃饱喝足,揉着肚子躺在沙发里消食, 休息到能自由活动, 就蹦蹦跳跳跑去浴室, 给一排塑料小鸭子发玫瑰花瓣。
换上睡衣的小骗子摊开手脚,惬意地躺在被子里,唉声叹气地同意了检查:“行啊, 行啊。”
小槐树其实已经舒服得完全不想动,一片叶子、一根小枝条都抬不起来了。
但树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况且,又沉稳又可靠, 要照顾大肥羊先生心情, 保卫这个家不变成大小黑球的小树,就是要这么慷慨的。
他必不能连这点要求都不配合,让大肥羊先生失去增长信心百分之十的宝贵机会,给那些黑气可乘之机。
比起当大黑球和小黑球这种致命威胁, “检查一下伤口”这种往常绝对会让小骗子跳上自行车夺路而逃的事, 自然也都变得没什么不可能了。
熨得平平整整的、有金线小花边的睡衣掀开, 露出一道格外狰狞的砍伤。
除了断掉的树根, 这是路南柯身上最严重的一道伤,几乎将他拦腰斩断,是被小骗子自己用针线缝起来的。
以前没被人正经养过的小骗子,当然也没被教过针线活,手艺看起来可不太好。
那几道伤口都是勉强缝上,缝得歪歪扭扭,针脚还一点都不整齐。
小骗子怏怏地攥着衣摆,细瘦干枯的小手慢吞吞解完了扣子,又不好意思掀开,“我努力学了,但手总是抖,缝不好,您可不要笑话我。”
“怎么会?”穆瑜带着药箱,扭亮台灯坐在床边,“这又不是你的错。”
漂亮的小骗子抿着嘴角,不再说话,睫毛小蝴蝶似的眨了下,像是被亮起来的灯光闪了眼睛。
大肥羊先生一坐下来,灯光就变得不亮不暗不晃眼,就是距离稍微有一点远了。
小槐树捏着衣摆,眼睛滴溜溜一转,这就开始娇气:“被子太软啦,唉,太软了,不太舒服。”
大肥羊先生在他背后垫了两个枕头。
小槐树叹气:“太感谢您了,不过这又太硬了,硌得我伤口疼。”
大肥羊先生帮他换成了一排不软不硬的抱枕。
“这倒是刚刚好,太辛苦您了,向您致以我最诚挚的感谢。”
小槐树这叫一个难养活:“不过我还是有点想念另一种——我不记得具体是什么了,又暖和又软,还能帮我把眼睛遮上,那真是世界上最舒服、最安全的地方。”
穆瑜伸出手,把小骗子轻轻抱进怀里。
瘦弱的身体被暖意一碰,就不自觉地轻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