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反派我养了![快穿](298)
“好吃是吗?太好了,我就猜会好吃!”时润声被银线抛来抛去,激动得整个人都发烫,“我每天都会带一小把麦穗来!”
他实在太高兴了,连意识里的屏障也拦不住,鼓足勇气一口气问出来:“请问,我能在这多待一分钟吗?如果您不方便绑我的话,我就自己绑自己……”
傀儡师刚削好了木棍,一手的木棍上戳着烤土豆,一手的木棍上戳着烤玉米,两只手还端着一盘刚烤好的麦饼,咬着酒杯抬头看他。
小缄默者:“!!”
小缄默者被银线举着放风筝,原地跑空气步:“我这就来!您不要动,我这就来帮忙!”
银线把他放下来,时润声飞跑过去帮忙,把烤好的食物全都接过来,又帮忙去倒槐花酿。
大狼狗也试图帮忙添乱,在傀儡师的暗中协助下,飞快偷走了一张烤好的麦饼。
时润声在餐布和火堆间折返,一直到所有东西都被摆放妥当,香气袭人的槐花酿也已经倒满,才终于松了口气,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方便。”傀儡师给他照了张照片,才放下相机,用银线扯着手帕帮他擦脸,“我可以一直绑架你到天黑。”
时润声连忙说:“那太麻烦您了……只要一分钟就好。”
小缄默者完全不贪心,只要能多待一分钟,就已经完全满足:“我什么都会做,您这里有要做的家务吗?我很会扫地和洗衣服,还有……”
傀儡师问:“还有什么?”
小缄默者抿了下嘴角,轻轻摇头。
——还有治伤。
时润声是想,假如他能和这片领域共振,就能替对方承担那些旧伤。
但这片领域的振动太复杂也太深奥了,小缄默者模仿起来非常费力,只用一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做到,更不要说是五十九分钟。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模仿和学习,等彻底研究明白以后,就能把这些伤转移到自己身上。
时润声没有把这个计划说出来,只是轻声道了谢,接过手帕自己擦脸,又跑去湖边把手帕洗干净,在石头上晾好。
太阳慢吞吞地往山下走。
小缄默者细心地提醒傀儡师小心烫,然后自己被刚剥开皮的土豆烫了一下,不停吹着气,咬了一口又糯又香的金黄超级大土豆。
时润声忍不住抬起头,看天边被落日的余晖镀上金边、长得像是一朵大土豆的云。
要是太阳能走得慢一点,每一分钟都有一开始那么长就好了。
傀儡师又举起相机,对着他照了一张。
小缄默者实在忍不住好奇:“请问……这个是什么?”
“相机。”傀儡师说,“可以把人的影像留下来。”
小缄默者睁大了眼睛:“像是画画那样吗?”
“差不多。”傀儡师把照好的照片给他看,“多数情况下,这个更清晰,更像真的。”
刚因为时间过半,不久就要回家而有一点忧郁的小缄默者,就这么第一次清晰地看见了脸上全是灰变成小花猫的自己、被烫得不停吹气的自己、含着土豆合不拢嘴的自己:“……”
银线还很警惕,防患于未然,离得远远地举着照片给他看。
等小缄默者一看清那几张照片,银线就立刻把照片收回,举着要去分享给大狼狗。
“!!!”小缄默者弹射起飞,“不可以!”
时润声跳起来,飞跑着去追:“请等一下!请再给我一次机会,一定有会比这个好看的画、照片……等一下!”
时润声急得直跳:“不可以!请不要看!!”
银线举着照片飞得相当快,小缄默者追着满院子跑,大狼狗以为是什么新游戏,立刻精神满满地加入。
傀儡师靠在榆树下观战,慢慢喝着酒杯里的槐花酿,让不停把太阳往山上拽的蜻蜓落在自己肩上。
大狼狗追着小缄默者、小缄默者追着银线满院子绕圈:“啊啊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穆瑜笑了笑,举起商城出品的拍立得相机,又照了几张照片。
……
一场短暂的追逐战结束,小缄默者已经累趴在大狼狗背上,完全没力气动,也没力气去找家务做、没力气模仿这片领域的振动了。
时润声头一次玩得这么开心。
他的汗噼里啪啦地往下淌,翻身躺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眼睛里还是没玩够的、亮晶晶的笑。
大狼狗拱着他的手臂,扯他的袖子,想拉他起来继续玩。
“不行,不行了。”时润声悄悄告诉大狼狗,“我是真的跑不动了,我跑饿了,能吃一大张麦饼和一只烧鸡。”
话音刚落,树上就垂下来两根银线,摇摇晃晃吊着两张烤得又松又软、外壳脆香的麦饼,和一只香喷喷的烧鸡。
时润声:“!!”
小缄默者抬起头,看到坐在树枝上,正用银线拴着好吃的钓朋友的傀儡师:“……”
傀儡师坐在树枝上向下看,愿者上钩,把烧鸡在他鼻子前面晃来晃去。
时润声笑得肚子痛,忍不住直揉眼睛。
他在院子里跑了半天,玩得浑身都没力气,好不容易才爬起来:“对——您吃饱了吗?”
小缄默者又本能地想说“对不起”,想起规则才赶快咽回去:“我不该只顾着玩的。”
“为什么不该?”傀儡师问。
小缄默者怔了下,他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因为我有正事要做,有很多更重要的事。”
傀儡师问:“比拯救世界还重要吗?”
小缄默者:“……”
那、那可能也没有。
他是觉得自己应该去收拾一下铺在草地上的餐布。
来自异乡的傀儡师显然认为这件事不重要,用银线给小缄默者系了块餐巾、放了张小餐布,拿出来两个盘子,把麦饼和烧鸡在餐布上放好。
槐花酿被倒得满满当当,饿坏了的小缄默者不自觉咽了下,被从树上跃下的傀儡师牵着,领着去湖边洗手。
十九岁的傀儡师,握着小缄默者的手,认认真真地用清凌凌的湖水洗干净。
时润声看见湖水里的月光。
他下意识往后退了退,碰到傀儡师的胸口,仰起头,小声问:“请问……请问我被绑架的时间,满一个小时零一分钟了吗?”
“还没有。”穆瑜温声回答他,“还差得远。”
时润声的呼吸有些急促,他有点仓促地闭上眼睛。
小缄默者的喉咙轻轻动了下,闹钟就放在不远的地方,他看起来很想去看一眼时间,却又忍住了没看。
因为没有去看时间,挽起的袖口下,裂痕又蔓延开一点。
“你在难过吗?”傀儡师问。
时润声闭着眼睛,轻轻点了下头。
他被牵着手,坐回榆树底下,把两个大鸡腿分给来自异乡的傀儡师和大狼狗,自己小口小口吃着麦饼。
傀儡师喂了他一点槐花酿,又喂了他一小块土豆,一小把玉米粒,一点撕好的鸡肉。
银线的投喂技巧相当熟练,还顺便用眼前的食材做了一小份土豆泥,浇上了相当美味的肉酱。
等小缄默者把塞得满当当的腮帮咽下去,傀儡师才坐下来,摸了摸他的头发:“为什么难过?”
“我不知道。”时润声说,“可能是因为我太开心了,我不该这样……得意忘形。”
他小声问:“我猜时间已经到了,对吗?我该回家了。”
傀儡师问:“你想回家吗?”
小缄默者点了点头。
他的动作其实有些迟疑,很慢,但还是轻轻点下去:“我保证了……”
“完全没问题。”傀儡师把他抱过来,“我们原本的约定就是这样,所以你当然可以回家。”
傀儡师说:“这不是一个一次性的约定,我们明天还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