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7)
这基佬眼里果然永远只有菊花。
而且……小心谁,何砚之?
某残疾人的武力值恐怕约等于负。
俞衡没打算告诉费铮自己在“炮王”家里,他又敷衍地跟对方聊了两句,直接把视频掐了,在书房里安安静静地看了会儿书。
何砚之并不知道自己睡着的时候,楼上的小保镖怎么在心里诋毁自己,当然了,就算知道他也不能拿对方怎么样。
可能是洗澡的时候着了凉,他睡到半夜就觉得身体不太舒服,每晚必按时报道的神经痛自然不必多说,除了这个,他感觉身体非常沉,又好像是床太软了,他深深地陷下去,想翻身都翻不动。
胸口压着块石头似的,压得他喘不过气,每一秒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其实死了也挺好。
就是有点可惜,他今天才刚刚雇的小保镖,正在兴头上呢。
而且好像还没发人家工资。
何砚之脑子里乱糟糟地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睡着了还是清醒着,这种状态下他失去了时间的概念,迷迷糊糊地不知道熬了多久,可能几分钟,也可能几个小时。
他再睁眼的时候,天已然亮了。
为了防止自己晨昏不辨昼夜不明,他每天都会把窗帘留一条小缝,当看到有阳光从那里探进来的时候,他就知道天亮了。
但是今天他脑子非常蒙,浑身发软,喉咙也火烧火燎的。
想喝水。
想喝热水。
想喝保温杯里枸杞泡水。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视线自然低垂,终于发现了导致自己胸闷气短的罪魁祸首。
十五斤的大橘,正缩着爪爪趴在他胸口上,拿一双无辜的猫眼瞧他。
第7章 生病
何砚之被它压得喘不过气,不得已伸手推它,试图把它从自己胸口赶走,可胳膊绵软无力,好像刚做完一百个引体向上,每一丝肌肉都在喊累。
好在大橘还算听话,被他碰到便抬起屁股,一甩尾巴从他身上跳了下去。
何砚之终于觉得自己能呼吸了,可不知怎么,身体还是疲惫得厉害,他像条翻身失败粘了锅的咸鱼,已经糊死在锅底,铲都铲不起来。
他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想看一眼时间,却发现有几条未读短信。
【俞(8:41):忘了跟你说,今天学校有个公益活动,要我过去撑撑颜面,可能晚点回来。午饭给你做好了,放在微波炉里,你要是饿就先吃,不用等我】
【俞(9:29):对了砚总,昨天答应我的一万块钱?】
【俞(10:33):砚总?还没醒吗?】
何砚之看着那几条短信,眼睛怎么都聚不了焦,明明每个字都认识,可凑在一起,就是读不懂对方的意思。
他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还是不知道自己该回什么,最终手指在屏幕上随便戳了戳,点了“发送”。
【何(11:02):嗯】
俞衡很快便看到了他的回复,眉梢一扬,实在没懂这个“嗯”是什么意思,是答应给他钱呢?还是答应给他钱呢?
今天天气格外凉,他拿着手机没一会儿就觉得冻手,遂揣回兜里,继续戳在食堂门口当展板。
说是来撑颜面,那就真是撑“颜”面,这么冷的天气,明智的人都会买完饭赶紧回宿舍,如果没有校草的吸引,是不会有人凑过来的。
公益活动是社团举办的,本来没他这个早已退社又准备考研的大四狗什么事,可社团这群学弟学妹也不知道抽什么风,非得邀请他过来拉人气,俞衡推脱不开,只好答应他们这是最后一回。
今天他穿了件长款的风衣,也是最近流行的款——这衣服帅的人穿起来气质出众,矬的人穿起来则不伦不类,可以说非常考验颜值和身材。
当然,俞衡肯定属于那个“帅的”,他往那一站,一个人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可“风景线”此时却无心朝路过的小姑娘散发荷尔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一万块钱。
以至于每隔五分钟都要掏出手机来看一眼,看有没有收到入账短信。
身后几张桌子拼成一排,上面铺着条写有标语的横幅,供参加活动的学生们签字用。横幅最中间空白处签着一个硕大的“俞衡”,而“俞衡”周围的一小块已经被各种各样的签名签满了。
“你魅力果然很大啊,”社长妹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拿着块从食堂买的红薯,刚啃了两口,还在冒热气,“往常我们送气球、送玩偶、送绿植都没人来,你往这一戳,什么都没干就吸引了这么多人。”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昨天往全校三十多个大群里都发了消息说今天有帅哥看,”俞衡瞥她一眼,“吹得天花乱坠的,什么帅到惨绝人寰……还能有人不知道是我吗?”
“这说明你的颜是大家公认的,”社长边啃红薯边说,“想想你马上就要走了还有点可惜,你走之前可得多让我拍几张照片,以后就绝版了。”
俞衡只觉得现在的小女生花痴病太严重,整天网上追小鲜肉、坐拥一大票老公不够,还得啃他这棵“窝边草”。
他摇摇头,又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看手机的次数太频繁,社长都瞧出了他心不在焉,八卦兮兮地凑上来瞄他屏幕:“谁啊?是不是又找新女朋友啦?让我看看这次是谁这么幸运……”
“没空,”俞衡把手机一背,后退了一步,“我半年没找过女朋友了,你少给我散播谣言。”
社长耸耸肩:“那你这是干嘛呢?”
俞衡没再理他,看着空空如也的短信提示,皱了皱眉。
这不对啊。
何砚之堂堂一明星,应该不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吧?这都答应给他一万块钱,怎么还不转账?
一万而已,还没他身上一根汗毛金贵,不至于这么磨蹭吧。
当时间渡过了第十个五分钟后,俞衡终于忍不住了,他稍微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对方的号码,并在心里合计好了,先不提钱,问问他吃没吃饭。
谁料电话拨出去半分钟,居然没人接。
俞衡又不死心地连续打了好几个,还是没人接。
“怎么啦?”社长看着他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女朋友把你鸽了?”
“说了没有女朋友,”俞衡不耐烦起来,把印有募捐二维码的宣传广告往对方手里一塞,“我有点事,先走了,不用送。”
他说完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果断转身走人。
社长追在他身后大喊:“你等等!你回来啊!”
俞衡身高腿长,甩起步子来,小女生绝对追不上。他马不停蹄地走到校门口,打了辆出租车,往何砚之所在的鑫月小区驶去。
在车上他又给对方打了四五个电话,无一例外没人接。
唯恐砚总想不开自杀的穷苦大学生俞衡为了六万块钱卑微奔命,他催着司机以开火箭的速度开到鑫月小区,一路冲到别墅楼下,拿钥匙捅开了门。
最后一通电话还没挂断,他一进门就听到了何砚之的手机铃声。
俞衡寻着声音赶到卧室,先惊动了床上的猫——大橘本来正在安逸地舔爪,听到门响抬起头,一看是主人,又低下头继续舔爪。
何砚之的手机估计被猫当成了玩具,一半正在猫肚子底下,露出来的一半屏幕还亮着,正是俞衡拨进来的那通电话。
而何砚之本人……就在猫旁边睡觉。
俞衡皱起眉头,立刻察觉到事情不对,就算睡得再死也不可能一连这么多电话“骚扰”的状态下还不醒。
他脑子里划过最坏的念头是这人吃安眠药了,赶紧冲上去一看,发现他脸颊不自然地泛红,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没死,但是貌似烧得很厉害。
俞衡赶紧在抽屉里一通翻找,翻出一支体温计给他夹上,同时懊恼他早上就应该过来看一看的——当时他看到大橘趴在何砚之旁边,怎么就没想到猫是因为趋热才来找他的呢。
关键是他也没想到这人竟脆弱到这种程度,洗个澡都能着凉,一着凉就要发烧。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他用力拍了拍对方的脸,试图叫他:“何砚之?”
没反应。
何某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烧的,烧到现在已经快糊了,他呼吸得非常急,好像上不来气似的,非常吓人。
俞衡焦急地等待了五分钟,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发现已经快到41度了。
俞衡简直要给他跪下——这货烧成这个鬼德性,居然不给他打电话,上午还回了他一条短信,然后什么都没说。
傻的吗?不会求救的?
俞衡几乎有点火大,直接把对方从床上拽起来,开始给他套衣服。
何砚之本来被那几个电话打得已经快醒了,但是身体太沉,怎么都睁不开眼。这会儿感觉到有人动他,动作还十分粗暴,终于没办法继续睡,艰难地把眼皮掀开一条缝:“干……干什么……”
“还干什么,去医院!”
何砚之脑子基本已经是一团浆糊,但听到“医院”这俩字,还是本能地抗拒:“不……不去。”
“你要烧死了!”
“有……退烧药,”何砚之嗓子着了火,说出来的话也跟被火燎过似的,气息吐在俞衡颈边,几乎要把他烫到,“抽屉……第一层。”
俞衡在心里暗骂有退烧药你不早点吃,把他重新放回枕头上,又去抽屉里翻药,结果翻来翻去,根本没找到什么退烧药,止痛药倒是一大把。
“哪有!”
“有……”
何砚之坚持说有,俞衡只好继续找,终于发现一板没有盒的,看背面药名,好像确实是退烧药。
但是……这板药已经一颗都不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