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30)
俞衡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一把将他胳膊掀掉,打开柜子开始装东西。
上回他往何砚之家搬的基本都是考研用的书和冬天的衣服,现在学校要放假清楼,他得把剩下的衣服也拿走。
他把衣服一件件往箱子里收,费铮还在喋喋不休:“说话啊俞衡,哎,其实我早就看出你有当gay的潜质,你说你长着这么张让人嫉妒的脸,还这么优秀,多少女生跟你告白,你呢?理都不理人家。”
“好不容易搞了一个吧,还没到俩月就吹了,你说你是不是根本对女生没意思啊?”
俞衡并没抬头:“当你有一朵桃花,你当然会觉得漂亮,会珍惜,但如果你有一树的桃花,甚至有一片桃林,那内心就毫无波动了。”
“……你这话说的真是让人想打你,我也想要一片桃林,”费铮撇撇嘴,“所以呢?你不要桃花,找菊花去了?”
俞衡当然知道这货口中的菊花不是单纯的菊花,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行吧,不过你这口味也够独特的,”费铮在旁边坐下,“一头嫩牛,非要啃老草,还是那种断了的枯草。”
俞衡皱眉:“他不老。”
“大你八岁,”费铮伸手给他比了个“八”,“再长你十年,能当你爹。”
“……我说你今天是不是欠揍?”俞衡作势要打他,“菊花痒了?我帮你打个电话,约十个壮汉来上你?”
“别别别,我错了,”费铮生怕对方真动手,毕竟真动手的话他是没有任何胜算的,只能被按在地上摩擦,他赶紧咳嗽一声,“你这是要离家出走啊?下学期也不回来了?”
“宿舍可不是我家,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家人,我非得疯。”俞衡说,“下学期看情况吧,该回来的时候肯定得回来,反正也不远。”
“哎,”费铮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又指了指窗外,“楼底下那辆车是你开来的吧?何砚之的车?”
俞衡:“是啊,怎么了?”
“他们这种大明星,不都应该是什么玛莎拉蒂兰博基尼的吗?你这开的是什么玩意……”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低调,”俞衡用力搭住对方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真的不用担心我,我看上谁,都不会看上你的。”
费铮:“……”
真是塑料舍友情哦。
俞衡很快把衣服装完,心说何某人也不是没有豪车,只不过豪车在雨天飙车时候撞报废了。
明星的世界,他们这些普通人真是不懂,那么贵的车说报废就报废,某人好像还一点都不心疼的样子。
“我还是不懂,”费铮也是个闲不住嘴的,叭叭起来没完,“你到底看上他哪点啊,虽然是人长得帅点,有钱点,可除此以外也没有别的优点了啊?”
“这还不够?”俞衡诧异回头,“你出去问一圈,但凡这两条都占的,年龄不超过的三十岁,有多少人愿意很他们搞对象?”
“……你也太现实了吧俞衡,”费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我一直以为你不是那样的人,是我高看你了。”
俞衡:“……”
他沉默三秒:“我只是告诉你现状,对我而言,看中的当然不是这两点。”
费铮不依不饶:“那是什么?”
“……跟你到底有什么关系?”
由于俞衡拒绝回答,费铮最终也没能得到答案。他在对方身边唉声叹气了好半天,好像他亲舍友马上就要以身饲虎,再也回不来了。
俞衡忍无可忍,一到十点赶紧选完毕设题目,收拾好东西跑路。
男生的东西就那么多,搬两次怎么也搬完了,俞衡拖着行李箱离开学校,算是彻底告别这个学期,等两月后再见了。
哦,顺便告别的还有个“损友”费铮。
这种玩意告别就告别吧,他不心疼。
他开车回到何砚之家,家里正安静着,他悄悄在玄关换好衣服,行李箱也没敢用拖的,直接拎回了卧室。
何砚之靠在沙发上睡着了,俞衡轻手轻脚地靠近他,看到他身上扣着本书,是那本《人间失格》。
奇了,砚总居然会看书。
不过下一秒,俞衡心里又蓦地打了个突——这种负能量爆棚的书,并不适合某人看,以毒攻毒是不可取的。
而且这书怎么会在他手里,那天他拿下楼忘记收起来了?
不管书是怎么到他手里的,现在首要任务是把它拿回来。俞衡小心地把书从对方手里抽走,一看摊开那一页的页码——第二页。
……还好,砚总估计是得了一种“一看书就犯困”的病,连两页都没看完就睡着了。
俞衡把书扔回楼上书房,又下来把何砚之抱回卧室,不过某人估计是没睡太熟,让他一碰,就有点要醒的意思。
何砚之迷迷糊糊,睡得浑身发软,也没看清对面到底是谁。不过他好像闻到了他家沐浴露的味道,瞬间便确定下来肯定是俞衡。
于是他刚要掀开的眼皮又合上了,并听到对方在他耳边说:“你先睡会儿,饭好了叫你。”
俞衡对于某人这种随时犯困、随时睡着的状态已经习惯了,并且不打算立刻帮他纠正——砚总都已经这么惨了,要是连睡觉还不能随心所欲地睡,那未免有点太可怜。
然后他这位“可怜”的雇主就做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一个多星期以后,网上突然爆出“某明星吸毒被抓”的传闻。
俞衡本来都已经快把那档子事忘了,他年轻力壮,伤也恢复得快,肩膀上喷了几次云南白药,淤青很快褪下去,已经不怎么疼了。
直到网上消息炸开,他才恍然醒悟过来那天早上何砚之打电话到底干了些什么。
新闻里传的“某明星”正是一直想对付他们的邵安辰。
俞衡自然不知何砚之从哪里来的证据,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捅给警察的,这人明明足不出户,手里却好像攥着一张消息大网,他像只趴在网上的蜘蛛,哪怕蛛网被牵动一丝,他也能准确地捕捉到。
哦,不好意思,蜘蛛有八条腿,砚总只有两条,目前看来还是废的。
辱蛛了。
俞衡在网上搜索一圈,很快找到了警察抓人的照片、视频以及通告——还是“人赃并获”路数的,连洗都没得洗。
他内心深深为邵安辰感到同情,并默默给警察叔叔的微博点了个赞。
姓邵的已经糊了两年多,连影视公司都不想保他。或许因为前段时间就有明星吸毒被抓的消息,邵安辰的事一爆出来,立刻遭到了无数谩骂。
虽然他是个早已淡出公众视线的过气明星,可没办法,谁让他撞枪口上了呢。
自己作死,也怨不得别人。
现在他是相信何砚之说的那番话了——正常明星不会傻到买几个不靠谱的打手来堵自己仇人这种程度,姓邵的八成是吸料子吸上头了,一时脑热,自己都不见得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俞衡刷到这消息的时候正是晚上十点,他家弱小、可怜又貌似毫无杀伤力的砚总已经躺下了,小保镖考研结束又赶上放寒假,可谓无所事事,正跟几个已经回家的舍友,又拉了一个隔壁寝室的同学,五黑打排位。
由于何砚之已经睡下,他在边上不好出声,塞着耳机但并不说话。他这边一局打完,内心毫无波动地看着屏幕上连续第六个MVP,终于叹口气低声道:“刚那个谁,谁说要带我飞来着?咱们到底谁带谁飞?”
耳机里费铮哈哈一笑:“我没说啊,我没说。”
俞衡已经不太想跟他们打了,这群损友,明明都技术不错,可一把他拉进来就纷纷开始划水,费铮这小子,打到一半还开始撩骚。
他深觉损友们甚至不如某位雇主,至少雇主还给他钱呢。他索性说了句“困了不打了”,退出游戏,又切回微博。
娱乐圈的事他并不感兴趣,看过了也就过了,正登上小号准备刷刷今日份的沙雕段子,忽然听到身边的何砚之极为克制地“嗯”了一声。
砚总睡觉的时候发出声音,往往意味着他现在很不舒服。
俞衡忙放下手机,凑过去轻声问:“醒着吗?怎么了?”
“有点……疼……”何砚之没睁眼,只抽了口气,“你不打游戏了?”
“……你没睡着?”俞衡有点意外,这人一小时之前就已经躺下,居然现在还清醒着。
他忙钻进被子,从背后靠近对方,伸手轻轻帮他在腰后及腿间按摩:“疼得厉害吗?”
“还没到想摔东西的程度,”何砚之眉头紧锁,显然在竭力忍耐,“你说,冬天过去以后会不会好一点?”
“……”俞衡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又不好不回答他,只能安慰他说,“应该吧,你这天天觉得冷,等天气暖和了,应该会好转一些。”
何砚之居然就信了,他微微挣动了一下:“脚……有点抽筋。”
“……”
俞衡只好起身,顺着他细痩的小腿往下摸索,帮他把抽筋的脚趾头掰回来,并问:“你是不是有点缺钙?”
何砚之没吭声。
“你这一天到晚也不出去,冬天太阳又少,三天才见你晒一回太阳,”俞衡说,“要不……我给你买点钙片吃?”
何砚之没答应,但也没拒绝。
他不说话,俞衡就当他默认了,又说:“睡不着的话,我给你念点睡前读物?”
“……你别想拿思修和毛概糊弄我,”何砚之咬牙,“我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