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37)
俞衡那边不知道在炸什么,正炸得热火朝天,噼里啪啦的也没听清他们在聊什么话题,中途他出来端上一盘牛肉,还没配蘸料,外面那两个居然已经一人一片偷吃上了。
俞微一边吃着,还不忘问何砚之:“哥哥,你真的好白啊,比我哥还白,你们明星都这么白吗?到底是怎么保养的?我去年参加了一个夏令营,喷了防晒还是晒成炭了。”
何砚之认真想了想,不太确定地说:“他们怎么保养的我不知道,不过我好像……是天生的。”
他老妈虽然是个渣,但人长得确实挺美,颜值和肤色都是从她那遗传过来的。
俞微又捏了一片牛肉:“我好酸。”
何砚之:“……”
他看着对方羡慕的表情,没忍住道:“有什么可酸的,你也很白净啊,我可能是太久没出门了,捂的,像你这个程度就刚刚好。而且你家基因这么优秀,等你长大了,比你哥还漂亮。”
没有哪个女生不喜欢别人夸自己漂亮,尤其是被明星夸自己漂亮。俞微捂住发烫的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别过头去:“真的吗,我一直都觉得我比不上我哥。”
何砚之沉默——有时候哥哥长太帅也不太好,会让妹妹自惭形秽。
一墙之隔的厨房,俞衡要炸的东西已经炸完,他默默听着这二位聊天,表情略微有些复杂。
何砚之这个人,还真是……遍地开花。
为了防止这货把自己妹妹带跑偏,他开口道:“微微,你寒假作业写多少了?十五篇日记一半有了没?”
俞微听完浑身一抖,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哥,你是我亲哥吗?大年三十让我写作业?”
“我要不是你亲哥,我才不管你,”俞衡端着一盘炸藕合从厨房出来,“你可别给我全堆到最后一天赶,到时候写不完了又哭着跟我说‘哥你帮我写点吧’——别想,没门。”
俞微鼓起腮帮子:“我才不会!日记我已经写了八篇了,我就是去网上抄,也不会让你帮我写的。”
俞衡:“……”
这丫头能耐了啊,还学会去网上抄了。
“对了还有,你不准写他,”他说着一指何砚之,“我知道你过年肯定得诌出至少三篇三十一篇,初一一篇,十五一篇。你可以写家里来客人了,但不准写他名字,也不准写身份,听到没有?”
俞微瞬间兴味索然,有气无力地说:“知道了……”
俞衡把藕合放到餐桌上,随即他眼神一变,看向那盘已经少了一半的牛肉:“你俩谁吃的?”
何砚之和俞微同时一哆嗦,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伸手指向趴在椅子上舔毛的猫:“它。”
惨遭陷害的大橘茫然抬头:“喵?”
第37章 三缺一
俞衡瞬间惊呆——这俩货,居然嫁祸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咪?
他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们半晌,随即一手一个扣住他们后脖子,咬牙道:“你俩能不能有点出息?啊?何砚之?我妹还小管不住嘴,您几岁了,偷吃?”
何砚之被他捏得缩起肩膀,连忙求饶:“别别别,你端上来不就是给人吃的吗?”
“吃两片解解馋也就算了,一吃吃半碟子,我这菜怎么摆?”
这时候在屋里看电视的俞立松突然出来了,他在女儿身边坐下,也执起筷子夹了一片牛肉。
俞衡:“……爸!”
“这点我们仨分了,你去再切一盘,咱家又不缺这点牛肉,”俞立松朝他摆摆手,“还不是因为你不回来做饭,看给你妹饿的——小何也饿了吧?”
何砚之本来想说一句“我还好”,但他突然接收到俞大教授朝他递来的眼色,瞬间就懂了什么,他无比配合地笑了笑:“是啊,我也有点饿了。”
俞衡:“?”
我当你是战友,你却当着我的面叛变革命?
他看向何砚之的眼神瞬间幽深起来,随即他一摊手:“行吧,都是我的错,几位祖宗再等等,饭马上就好。”
何砚之在心里说了句“对不住了,为了给你爸留个好印象只能委屈你了”,忽然听到俞立松问他:“这两个月,小衡一直住在你家?”
何砚之一愣,连忙接上:“啊……是。”
“之前这孩子还骗我说在学校复习考研,放寒假了还不回来,这才让我逼问出是在外面找了个活儿干,给别人当保镖。”俞立松看着他的眼睛,“我听说,你给他开六万工资,你们明星雇保镖都这个价?”
何砚之没想到他会直接问这个,不禁又是一愣,心里思考着对方的意图,试探着道:“最少也……五位数起步吧,三万六万的,差别不大。”
俞立松:“我的意思是,你现在也很难再接戏了吧?没什么收入来源,有钱还是省着花,小衡不需要那么多钱。”
何砚之看了他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居然是在为自己的经济状况担忧,他忙笑了笑,解释道:“叔您不用担心,这点钱我还是付得起的,而且……这段时间俞衡一直在照顾我,远远超出一个保镖该干的事,上回我生病还是他背我去医院的,不然我就凉在家里了……所以我觉得六万一点也不多。”
俞立松叹口气:“那好吧,既然你这么说,那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过问了。俞衡这孩子,越长大主意越正,我是管不了他了。”
何砚之有点蒙——年轻人的事?年轻人的哪些事?是他想的那样吗?
然而俞大教授点到即止,并不再往下说,只留下一点悬念让对方自行体会。
何砚之偷偷瞄他,心说教授就是不一般,说句话都这么高深莫测,像他这种脑子不太好使的伤残人士完全参悟不透。
他看着看着,突然觉得这父子两个长得非常像,俞衡爸爸年轻时候肯定也是一表人才。俞微跟他们相似度稍微差点,但眉眼间那种神似,绝对是一家人无疑。
他心说——俞家基因真强大。
他就不一样了,他跟他那秃头老爹一点都不像,完全靠他那渣妈撑着颜值。
何砚之正想到这,俞衡已经把剩下的菜一次性上齐了,招呼着妹妹去端米饭,自己不知从哪翻出一瓶白酒:“喝吗,爸?”
“先少来两杯意思意思,晚上吃饺子的时候再喝,”俞立松朝他招招手,“快过来坐,今天咱难得凑齐了四个人,吃完饭,搓会儿。”
何砚之心下一抖,突然想起了俞衡那句“麻将三缺一”。
不是吧,来真格的?
他不太会打啊。
觉得进了贼窝的砚总开始深切怀疑俞衡把自己诓过来的目的。
俞家客厅就是餐厅,餐桌是个圆桌,能坐下不少人。不过现在只摆了四把椅子,靠电视的那边空着,仅剩的一个位置只有何砚之旁边。
俞衡挨着他坐下,低声说:“想吃什么自己夹,在家我照顾你,在这儿可有比你老的、比你小的,轮不上你。”
何砚之心说在家分明是你强行要照顾的,他又不是不能自理,也低声回:“我够得着,你可千万别给我夹菜。”
俞衡挑眉。
吃饭永远是中国人逢年过节必不可少的活动之一,饭桌是个增进友谊的好东西,尤其是喝了酒以后。
俞衡拿了三个非常迷你的玻璃酒杯,也就两寸高,他往杯子里斟上酒,先问妹妹:“你来口吗?”
俞微连连摇头。
“小何能喝吗?”俞立松问,“要是不能喝,千万别勉强。”
“没事,我能喝。”何砚之接过自己的那杯酒,觉得这么小的杯子一口也就闷了,不过为了避免他这“喝酒就睡”的毛病发作,还是一点点抿吧。
过年无非吃饭、喝酒、侃大山,存在感一年比一年低的春晚也变成了段子和表情包的来源,几人跟电视里的春晚的主持各说各话,谁也不影响谁。
何砚之本来还有点拘束,但聊着聊着也就聊开了,并且他很快意识到一个问题——教授,果然能说。
他本来以为俞爸爸是个话不多的学术派,一聊天才发现……这是个隐藏的演讲大师。
也不知从哪个话题切入的,俞大教授开始拿自己两个儿女当例子,由表及里、由点及面,对当代青年发表了深刻而独到的见解,甚至还不忘提了一下现在的娱乐圈,各种风气被他点评了一个遍。
三位“当事人”全都不敢说话,纷纷低眉垂目,专心吃饭。
这谁敢插嘴啊,不敢,不敢。
何砚之轻轻扒拉了一下俞衡,悄声问:“我说,你爸平常也这样吗?”
俞衡也悄声答:“平常不这样,平常他想长篇大论一番基本都在课堂上,现在这不放假了吗,他没处……”
“俞衡,”俞立松一推眼镜,突然喊他,“我刚刚说什么了,你重复一遍。”
俞衡:“……”
何砚之:“……”
这到底是吃饭,还是上课?
“爸,您说……”俞衡冥思苦想,“您说这菜有点咸。”
“那是我十五分钟前说的,”俞立松拿指节敲了敲桌面,“我就知道你没好好听,我倒是问问你,考研考得怎么样?”
“……不是,这大过年的您干嘛呀,”俞衡连忙试图制止这个话题,“你看这客人也在这,咱好不容易大家都放假了,过个年,听不着老师讲课了,又得听您讲课,这不合适。”
他说着赶紧把碟子里那几个油焖大虾给众人分了:“来来来爸,您吃个虾,妹妹也吃,吃完了好做寒假作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