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疾后我雇了个保镖(63)
何砚之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镇定下来,他重新尝试开机,但一打开就会重新跳出那段视频。
这回他直接把手机扣了过去,再次强制关机。
看样子,非得要刷机才能搞定这病毒了。
何砚之没有刷机包,也懒得去网上找,他心里有些烦闷,更多的还是挥之不去的恐惧。
鬼图和诅咒他死什么的,倒是并不能把他怎么样,毕竟这些年看过的多了,还是有些抵抗力的,顶多当时受到惊吓,过上几个小时也就忘了。
重点在于那段车祸视频剪辑。
正常人看这种东西都不见得受得了,何况他一个真出过车祸的?
他嘴唇有些颤抖,也不敢再开手机了,把这随便就能被病毒劫持的破玩意往沙发上一摔,操控着轮椅凑到窗边。
那段画面在他脑子里萦绕不去,他疲倦地捏着自己眉心,连吃饭的胃口都没了。
俞衡并不知道自己刚刚回学校,何砚之那边就出了状况。他想晚上回家睡觉,便准备赶紧把东西弄完交了,一回到宿舍立刻打开电脑,并给自己点了份外卖。
周子臣和韩星出去吃饭了,宿舍暂时只有他和费铮,姓费的躺在床上说风凉话:“不是我说你,你是不是有点乐不思蜀了?开学这么久,你毕设动了吗?”
俞衡头闷头吃外卖,冷笑一声:“你动了?”
费铮:“没有啊,我这不等着你先动,然后教我呢吗。”
“等着我给你代做吧?”俞衡一眼就看出他那点心思,“行啊,两千块,包你顺利毕业。”
费铮:“……你怎么不去抢银行?!”
俞衡吸溜一口面,正要说话,费铮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又是辅导员。
费铮赶紧把手机递给俞衡,后者接起来,听完导员的话顿时诧异:“现在?”
“……您还在办公室吗?”
“哦……那好,我一会儿过去。”
俞衡两个手机号,留给学校的是那个不常用的,他不想接的时候,打了也白打,因此导员想找他,只能先打给费铮,再让费铮传话。
这会儿他把手机还给费铮,对方问:“怎么样,催你了吧?我都说了今天最后期限。”
俞衡没再理他。
他以最快的速度吃完外卖,整理好自己班级的素质拓展分,然后出了门。
谁料他这一出去就是三个小时,不到八点就走了,快十一点还没回来。
韩星和周子臣都回来睡觉了,俞衡却失踪了似的,费铮给他发消息也不回,几乎以为他又抛弃舍友回去给某位大明星暖床了。
在宿舍楼锁门前的最后五分钟,俞衡终于回到了宿舍。
费铮从床上探出头来,“关切”地问:“怎么了你,交个表交这么久?被导员留下探讨人生了?”
“别提了,”俞衡一脸疲惫地瘫在椅子上,“我看她就是故意的,叫我回来,说是交表,实际把我扣下当苦力——大三他们有一批信息录错了,要全部重填,你知道要打多少表吗?还要我帮他们写鉴定。”
“太惨了兄弟,”费铮嘴上说着惨,心里却在幸灾乐祸,“开黑吗?咱好久没开黑了。”
俞衡无情地拒绝了他的邀请,直接爬上床:“黑个屁,我睡了。”
“这才几点啊?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十二点了,不早了。”
俞衡说完这话,猛地想起什么,心头就是一惊,他拿起手机,打开了跟何砚之的聊天页面。
他八点那会儿给对方发消息,说自己今晚不回去了,然后他就忙着打东西忘了这事,现在看看,发现何砚之居然没有回复他。
什么情况?
已经睡觉了吗?
可他八点发消息的时候他肯定没睡,是没看到?
如果看到了,为什么不回复?
俞衡一时猜不透是怎么回事,第一反应是自己今天突然回学校惹某人不高兴了,可再一想,他走的时候对方并没表现出什么来。
而且,何砚之也根本不是会为这种小事计较的人。
俞衡又在微信和企鹅上全给他发了消息询问,等上二十分钟,依然没有回复。
这个点何砚之很大可能已经睡了,他本不想打扰他,可内心怎么都放心不下来。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犹豫再三,还是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吵醒就吵醒吧,他现在得确定这货安全。
谁料手机里传来机械的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俞衡:“……”
他印象中,何砚之是从来不关机的。
俞衡不死心又打了一遍,依然关机。
于是他瞬间就炸了。
他觉也不睡了,从床上下来,披上衣服就往外走。
费铮觉得动静不对,赶紧叫住他:“你干嘛去?”
“我回趟家。”
“……你疯了现在回家?”费铮瞬间惊呆,“这都几点了?校门都关了,你怎么出去?”
俞衡头也不回:“翻墙。”
第62章 安慰
“……你疯了吧!”费铮猛地翻身坐起,“深更半夜翻墙出学校,被抓到你要被通报批评的!”
俞衡:“爱批就批,都大四了,再不挨批也没机会了。”
费铮:“……”
无言以对。
俞衡不顾舍友劝阻,毅然冲出宿舍——这个点宿舍楼已经锁门了,不过一楼热水间有窗户直通楼外,防护栏上的安全锁早被男生们破解了,但凡有喝酒喝多了不能按时回来的,都从这里翻进翻出。
宿管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能抓到就抓,抓不住也就算了。
俞衡轻车熟路地从窗户翻出,几乎没搞出什么动静,他趁着宿管没看见,一头扎进浓密的夜色里。
随后他又给何砚之打了两个电话,依然提示关机。
学校大门有门卫值守,俞衡并没往那边去,而是冲向一个偏僻的小门,这门是那种对开式的栅栏铁门,很高,想翻出去得有点技术才行。
小保镖不愧是保镖,能给何砚之当保镖的,身上功夫又怎么可能差。他攀上铁门、翻出、落地一气呵成,整个过程甚至没超过十秒。
铁门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晃,发出些微的响动。
夜里偶尔会有保安巡逻,但现在并没巡逻到这边,附近完全看不到人影。
门外就是大马路,俞衡脚步不停地冲向路边,左右看了看,没有出租车。
这个点很难打到车,何砚之那辆SUV被他停在学校停车场里,也开不出来,他稍加思考,索性沿着人行道直接狂奔了出去。
此时此刻,何砚之还不知道他家小保镖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他半夜被噩梦惊醒,只感觉浑身都不舒服,胃里翻江倒海,被迫爬起来去厕所吐。
俞衡简直像个镇宅神兽似的,有他在,邪祟就靠近不了,一旦他不在,各种灾祸就要卷土重来。
何砚之扒着拖布池干呕,因为晚上没吃饭,什么也吐不出来,但胃里就是恶心。
就在他觉得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有动静,好像有人回来了。
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幻听了——凌晨一点,谁回来了?
俞衡?
很快他的猜测得到证实,他听到有人大声喊他:“何砚之!”
卧室里灯开着,俞衡箭步冲进来,第一眼没看到人,心里便“咯噔”一声,再一回头,发现厕所有人影晃动,忙赶过去看,果然看到他在里面。
见何砚之还是个鲜活的何砚之,他提起的心这才稍微回落,同时拧起眉头:“手机为什么关机?!”
何砚之一愣。
他忙洗了嘴,扭头看向对方,就见俞衡站在厕所门口,居然气喘吁吁,身上一件半袖已经湿了,额头颈侧还在往下淌汗。
这是……跑回来的?
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俞衡上前一步,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努力压制着情绪:“你到底怎么回事?”
何砚之也不知道是该惊吓还是该惊喜,反正被这么一惊,胃里恶心的感觉被压下去一些。他怔愣片刻,非常疲倦地垂下眼:“对不起啊,手机中病毒了,不是故意关机的。”
俞衡:“……”
病毒?
浏览小黄网去了?平白无故中什么病毒?
他明显不太相信这个解释,又问:“你大半夜不睡觉在这干嘛呢?不舒服?”
何砚之浑身都疼,也没什么精神解释,只简短道:“没什么,做了个噩梦,吓醒了,来洗把脸。”
然而他过于苍白的脸色和微微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俞衡伸手覆住他额头:“不烧啊,你又神经痛了?”
何砚之没搭腔。
“晚饭是不是也没吃?”
“……”
砚总心虚有两种表现,一种是强装镇定并强词夺理,另一种是直接不吭声,垂眼不敢看人。
现在明显是后一种。
俞衡感觉到他心里有鬼,自然不肯就这么不明不白地算了,但继续追问好像也问不出什么来。
于是他略一思考,拿起了对方扔在床上的手机。
何砚之连忙从卫生间追出来,试图阻止:“别打开!”
然而已经晚了。
俞衡一开机,那段视频又附骨之蛆般冒出来,他没有防备,也被吓了一跳,满脸错愕地抬起头:“这什么?”
“……叫你别开机了,”何砚之叹气道,“病毒,整蛊视频,一个微博号伪装成我粉丝给我发的。”
俞衡把那段视频看完了,脸色变得非常阴沉,视频开始自动循环第二遍,他只能跟何砚之一样强制关机,并说:“明天我去派出所报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