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88)
屏幕上只剩一片深沉的黑暗。
这台名叫余鹤的游戏机,从此掉在地上、落在尘土里,万千繁华,过往匆匆,来来去去的人很多,可没谁会为一台没用的游戏机停留。
他本该在风雨中溃烂、在时光中腐朽,可傅云峥捡起了他,至此,余鹤坍塌的世界重建,他再度回到这个喧闹的人间。
烛火明灭,一曲生日歌唱罢,余鹤双手交握,闭目陈愿:
【我希望………傅云峥一生平安,早日康复。】
睁开眼,余鹤俯身吹灭蜡烛。
肖恩笑问他许的什么愿。
余鹤没回答。
姚月筠含笑替余鹤解围:“不想说就不说,切蛋糕吧。”
傅遥是母亲的忠实拥护者,闻言也收起好奇:“对,说了就不灵了。”
余鹤靠回椅背上,态度散漫地同众人说笑:“我的愿望当然是......希望每一年过生日傅先生都能陪着我。”
众人俱是一笑,王务川指着余鹤骂他重色轻友,调侃说:“既然只有傅总就够了,明年你过生日我可不来了。”
岚齐眉眼弯弯:“你就不怕说出来不灵?”
余鹤许的愿本来也不是这个,哪管得灵不灵,他只是笑笑,从侍从手中接过餐刀切蛋糕。
完美精致的蛋糕均匀切成若干份装进银盘,优质的动物奶油在室温下缓慢融化,第一块儿蛋糕理所当然递给了傅云峥。
傅云峥侧身接过银盘,深沉的目光落在那逐渐化开的奶油上。
傅云峥对余鹤说:“会灵的。”
会灵的。
这三个字落在余鹤心间,所有的负面情绪顷刻间如潮水般消退,他倏忽又对未来充满无限信心与期待。
傅云峥答应他的每一件事都如约做到了。
虽然一直、一直在一起这件事听起来就不容易,但余鹤还是选择相信傅云峥不会骗他。
傅云峥从没辜负过余鹤的信任。
余鹤沉寂的眼神再度明亮,只因为傅云峥的一句‘会灵的’。
这可真是太奇怪了,从前余鹤陷入不开心的情绪中,都得抽根烟才能压下焦躁烦闷。
尼古丁从来都是缓解余鹤糟糕情绪的唯一解药。
现在不是了。
飘荡的灵魂落在实处,余鹤环视餐桌边的众人。
他重新建立与这尘世的联系,再也不会是一个人了。
除了爱情,他还拥有友情、亲情。
余鹤的眼神落在姚月筠温柔的脸上,姚月筠含笑问:“小鹤,怎么了?”
余鹤弯起眼睛笑了。
姚月筠也笑,用公筷夹了香辣虾给余鹤:“听遥遥说你爱吃辣的,还爱吃海鲜,这是表婶做的,你尝尝。”
余鹤眼眶微热,沉声说:“好。”
傅遥不吃辣,看着那道菜又实在眼馋:“唉,余鹤,我妈可偏心了,我想吃她做的红烧肉想吃......三年了,她也没给我做。”
肖恩问:“怎么会三年这么久?”
傅遥说:“我大四那年去山里支教,条件听艰苦的,打个电话都得去临近乡镇的村子才有信号。我妈看我太惨了,就问我想吃什么回来给我做,我说红烧肉......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席间众人都笑起来。
一场宴席杯酒言欢,大家都很尽兴。
也不知是不是傅云峥气场强大的缘故,午餐后众人纷纷告辞,傅家的庄园很大,但他们似乎没有想要留下多玩会儿的意思。
站在别墅门口,余鹤亲自送他们离开,最后只剩下余清砚。
屋外寒风瑟瑟,余清砚穿着浅米色羽绒服,不显臃肿,高颀轻盈,站在冷风里挺有股凌霜傲雪的坚韧。
从前余鹤最烦余清砚身上的清高,现在还烦,但不妨碍他和余清砚做朋友。
余鹤虽然很不喜欢余清砚,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余清砚品性很好,旁人知道他被包养都是远远避开,只有余清砚从奉城赶过来——
哪怕余清砚可能是抱着几分看热闹的心态。
但这世上的人不落井下石就算不错,能伸手拉人一把,纵然脸上带着嘲笑也是救命稻草。
如果不是傅云峥把余鹤从锦瑟台带出来,如果余鹤真落到了一个危险的境地,那第一个来拽他的人就是余清砚。
也许成长就是要学会和讨厌的人做朋友吧。
余鹤感慨万千,从口袋里拿出个礼盒递给余清砚,挑起眉:“生日快乐。”
余清砚显然有点惊讶,根本没料到余鹤会给他准备礼物一样,好半天才伸手接过礼盒,略显迟疑:“给我的吗?”
余鹤漫不经心:“当然。”
余清砚打开盒子,熟悉的卡片映入眼帘,他把校园一卡通从盒子中拿出来,翻过来一看,上面面容的俊美的少年和眼前的余鹤如出一辙。
余清砚呆若木鸡,不自觉地提高声音:“你怎么会有奉城大学的一卡通,还是中医药学院的。”
余鹤如愿看到了余清砚呆滞的表情,又把一卡通拿回来装进外衣兜里:“傅先生送我的生日礼物。”
余清砚无语半晌,没有问傅云峥是如何把余鹤弄到奉城大学读书的,只是问:“所以我的礼物......就是看一眼你的礼物?”
余鹤一本正经:“当然不是,你的礼物是下学期有我陪你上学,开心吗?”
余清砚:“......”
他闭了闭眼,一时也不知余鹤是不是故意气自己,毕竟余鹤不故意的时候也很气人。
这种每一根羽毛都坏到漆黑的气人鹤也只有傅云峥才能受得了,余清砚跟他是一天也过不了。
余清砚把礼品盒扔回余鹤怀里:“无聊。”
余鹤单手抛接着香槟色方盒:“我不觉得无聊啊,我觉得可有意思了。”
方盒在余鹤掌心中起起落落,变魔术似的从一个变成两个,另一个盒子是红色,余鹤把香槟色方盒揣回兜里,又把红盒递给余清砚。
“是,你们大少爷做什么事都是为了有意思。”余清砚看了余鹤一眼,也不接礼物,但低头把羽绒服拉链拉起来,转身往外走。
余鹤跟着余清砚身后:“你生气了?”
余清砚没说话,低头往前走。
余鹤又说:“离大门两三公里呢,走着多冷啊,让司机送你。”
余清砚还是没理余鹤,他走在前面,大概几步后,余鹤看到余清砚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
余鹤:“......”
糟糕。
他追上余清砚,拽住余清砚的羽绒服:“余清砚......”
余清砚没停下,还是往前走,他没有余鹤高,力气也没有余鹤大,每一步都走的很艰难,但很执着,还是不停往前走,好像打定主意要离开这个地方。
余鹤和余清砚拉扯着走了几步,软下语气:“余清砚,余清砚,我跟你开玩笑呢,你别正生气啊,咱们不总是互怼吗?”
余清砚脚步一顿,转身推开余鹤:“谁爱跟你互怼?”他的声音带了一丝微不可查的哽咽:“你一点话也不听,还不肯上进,我让你去奉城大学读书你不去,傅云峥的话你就听,你知不知道外面的风言风语都传成什么样了?”
余鹤原本以为余清砚是因为自己捉弄他而生气,没想到余清砚居然是因为自己不听话。
“你要是因为我不听话哭,那你以后可有的哭了。”余鹤走到余清砚对面,把手里的红盒打开,里面是一块儿棕色的腕表:“喏,送你的礼物,我之前看周文骁戴的这款,特意买来给你们做情侣表,祝你们百年好合。”
百年好合?
余清砚看着盒子里考究精美的腕表,更加生气:“我第一次来这儿就告诉你我和周文骁分手了,你......”余清砚抑制不住哭腔:“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
余鹤:“......”
他从口袋里掏出发票:“那要不你自己去换一个?”
余清砚深吸一口气,把腕表从盒里拿出来。
余鹤以为余清砚要用这块儿表砸他,扭过头闭上了眼,结果余清砚只是把腕表戴在了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