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261)
小道长:“您问谁?”
余鹤没兜圈子:“有位青山居士最近是不是常来?我来找他。”
小道长一点也不稀奇:“你也是来找他的?他今天还没来。”
余鹤本就是来碰运气的,没碰上也算不上失望,只是说了句:“那真是不巧了,他一般什么时候来?”
“说不好,我在栖霞观四年了,就这一阵常见到他。”小道士把红色的绸带和圆珠笔递给余鹤,尽职尽责地卖莲花灯:“绸带写好后挂古树上,琉璃莲花灯供在后殿,我们道观很灵的,三清庇佑您心想事成。”
余鹤接过绸带,并不知道该写什么,他来这儿又不是许愿的,而且他也不知道该许什么愿。
心中所求太多,反而不知该先求哪一样。
提起笔,余鹤想在绸布上写‘家宅安稳’四个字,希望青山居士能受到三清点拨,赶紧打消购买傅宅的意向。
落笔之时,远处传来一声钟响。
钟声沉静悠远,在乾坤穹宇间荡开,闻之灵台顿生空明。
在这阵阵钟声里,余鹤突然很想傅云峥。
宅院庄园,别墅球馆都不是余鹤的执念,他的执念只有傅云峥,傅云峥不在,余鹤需要这些外物巩固回忆,遥寄相思。
他怕自己有一天会忘了傅云峥。
这两年来,余鹤刻意回避自己去想傅云峥,因为只要一想,思念就像承载不住的水,内心深处溢流出来。
他们已经两年没见面了,傅云峥昏迷的时候还有意识吗?他会梦到自己吗?
随着时间推移,余鹤提到傅云峥的次数越来越少,甚至不愿听人提起这个名字。
很多人都因为时间淡漠了余鹤对傅云峥的思念,以为钱财、权力、地位分散了余鹤的注意力,以为在余鹤心中,傅云峥已经不再那么重要。
毕竟分隔两地已经是对爱情的极大考验,而余鹤面对还是一个昏迷不醒的爱人。
余鹤不是不想提,他是不敢提。
思念到极致,连听到傅云峥的名字都会坐立不安,心痛难当。
笔握在手中,想说的话在心里,红绸上干干净净,余鹤一字未落。
心有千千言,想对傅云峥说的话太多,怎么落笔都写不完。
余鹤闭目陈愿:
【我希望能顺利出国见到傅云峥,希望他安然无恙地醒来,希望他一如既往爱我。
我很想他。】
莲花灯的生意很好,余鹤许愿的片刻工夫,又有好几条簇新的红绦挂在了古树之上。
新新旧旧的丝绦条条垂下,在风中飘荡纠缠,承载着世人无穷无尽的希望与祈愿。
可要是许愿能灵的话,这世间又何来那么多意难平?
对余鹤有求必应的人不在三清殿,也不在栖霞观,他远在大洋彼岸,不知何时才能醒来。
所爱远隔万里山海,余鹤的灵魂无处安放。
倘若三清有灵,苍天有道,为何偏要横生波折?
傅云峥从不做恶事,却也没得到什么好报,几次受伤都是万般凶险,可见运势,原也不在求与不求。
他就是在这里磕破了头,跪出了血,难道就能求得神明显灵,把傅云峥还给他吗?
与其在这里求神问佛,不如把机票改签到今天晚上,早点去见傅云峥是真。
余鹤心无所依,转身离去,把三清殿抛在了身后。
小道士拽住余鹤:“你忘了拿莲花灯!”
余鹤回身,拿起一盏琉璃灯,望着灯芯上幽幽跃动的火苗,也不知在问谁:“这莲花灯真的灵吗?”
“当然灵了!”小道士指着古树上垂下来的红绦:“这些都是大家亲手挂上的,不信你自己看!你要找的那个青山居士,这次回来就是还愿的,可见我们道馆是灵的!”
余鹤攥紧手中的红绸:“他有什么愿啊?想买观云山下那座宅子吗?”
小道士挠了挠头:“不知道,不过他在后殿供了一盏平安灯,供了八年了!你看看别人都许了什么愿,也许一个,万一三清正好听见了呢?”
古树之下,山风轻抚,万千红绦随风轻晃。
余鹤抬手捉住其中一根。
正这时,绑在树上红绦锁扣脱落,红绸断开,轻飘飘落在余鹤掌心。
心念微动,余鹤在千万根红绦中独取下这一条。
红绸上面只写了四个字:
【有花堪折。】
余鹤呼吸一顿,被这熟悉的快雪时晴体刺得双目酸痛。
翻过红绸,背面写了一个‘峥’字,日期正是余鹤与傅云峥初遇的那一年!
余鹤心跳如擂,往事历历在目,翩然浮现在眼前。
他低下头,笔翰如流,天骨遒美的瘦金体落在大红绸面上,也是四个字:
【陌上花开】
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
傅老板,你快回来吧,我好想你。
余鹤愣愣地看着红绸上的字,失神片刻,而后反身把两根挂在一起。
一新一旧两根红绦垂下来,在风中轻轻相撞。
余鹤望着两根红绦,冥冥中又信了因缘。
这栖霞观的三清确实有点东西,满树红绦,偏偏傅云峥当年留下的那根落在了余鹤掌心。
他们的缘分没有尽!
余鹤突然生出许多信心,他问小道士:“那你们这里卜卦在哪里卜?”
小道士说:“那看你要问什么,学业、姻缘、仕途、交易、还是财运?”
余鹤答道:“寻人!”
小道士低头整理着被风吹乱的红绦:“是找青山居士吗?这不用卜卦,他最近经常来,你再等等,他总站在这棵树下。”
余鹤说:“我不是......”
小道士疑惑地看向余鹤,一抬头,正看见余鹤身后的人。
“我就说我们道观很灵的!”
小道士脸上露出雀跃神采,很高兴地跟余鹤说:“你不是要见青山居士吗,他来了,你回头。”
余鹤回头,天地苍茫,隔着万千红绦,他看见了傅云峥。
霎时间天地寂然,人海湮灭,万物复生。
岁月如流,千万流年萧萧而过,栖霞观的香火旺盛如故。
万里长风终有归处,余鹤寻到了那片云。
——正文完——
第164章 番外一
傅云峥刚刚醒来时, 并不知道时间已经过了两年这么久。
他睁开眼睛就在国外,身边一个熟悉的人也没有,他问:“余鹤呢?”
护理人员用英文反问他:“余鹤是谁?”
在和护理人员的沟通中,傅云峥知道了他已经昏迷了两年, 这两年间转了三次院, 转院记录表上的签字没有一个是余鹤的。
余鹤从来没有来过。
医生很高兴地要通知傅云峥的家属, 而那个‘家属’不是余鹤,也不是傅茹兰, 而是傅云峥的秘书。
从秘书口中, 傅云峥知晓了这两年来发生的事情。
秘书说,余鹤这两年变了很多, 声名显赫,不仅公司的事情处理起来游刃有余, 而且眼光精准独到,很擅长谈生意,大家都说余鹤是异军突起的黑马,是资本界新一任掌舵者。
傅云峥不是很关心公司那些事,毕竟傅氏那么大个企业总不至于在两年内破产,就算真破产了他醒来也没法力挽狂澜, 这都是眼前解决不了的事。
他更关心的是:余鹤为什么不在他身边。
傅云峥问秘书:“为什么我的紧急联系人是你?”
秘书支支吾吾:“本来是余总的, 但余总有段时间很忙,他怕漏接医院的电话, 就换成我的了。”
傅云峥神色不动,只说了三个字:“说实话。”
秘书说:“有一次医生打电话说您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余总发了好大的火, 说不想听这些消息就换了联系人,也不许任何人提起您的名字。”
傅云峥沉默半晌, 轻轻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秘书赶忙说:“但是余总说,您要是醒了,一定第一时间告诉他。”
傅云峥语气如常,淡淡反问:“他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