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163)
卧室内,余鹤背对着傅云峥脱下了衣服。
他身上被台灯砸出的淤青微微泛紫,大多集中手臂和肩膀的位置,并没有伤到内脏。
傅云峥屏住呼吸扫过余鹤的后背、双腿,见到余鹤身上只有被打伤的瘀痕后明显松了一口气。
如果裘洋敢碰余鹤,傅云峥真不知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第97章
余鹤走向浴室, 在浴室门口转过来,赤身面对傅云峥:“我不想自己呆着。”
傅云峥陪着余鹤走进浴室。
余鹤身上有淤青,泡浴会扩大皮下出血量, 傅云峥便挪到花洒下的小台子上坐着陪他。
看到傅云峥扶着栏杆站起来,余鹤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心思重新回到傅云峥身上。
余鹤发现当注意力都专注于和傅云峥有关的事情上时, 他就不会那么容易胡思乱想。
他需要和傅云峥增加接触。
余鹤取来一个更矮的小板凳,放在傅云峥脚边,说:“坐着洗。”
傅云峥叉开腿,给余鹤留出坐下的地方:“坐吧, 我给你洗头。”
没想到,余鹤居然面朝傅云峥坐了下来。
他们面对面坐着,傅云峥的坐浴台大概65公分高,余鹤的小板凳只有不到20公分,两个人的高度差出将近半米。
傅云峥的手不高不低,帮余鹤洗头发很顺手。
但同样, 这个高度错落之下,余鹤的脸正好对着傅云峥的小腹。
傅云峥下意识想并拢双腿, 这一并膝盖便碰到余鹤滑溜溜的肩膀。
双腿微微一僵,傅云峥又若无其事地挪开。
余鹤并不觉得这个姿势有什么尴尬, 他双臂交叠, 在傅云峥大腿趴好, 每一下呼吸都恰好打在傅云峥的小腹上。
温热的水流都比不上余鹤的呼吸烫。
这当然是错觉。
浴室花洒的水温恒温42摄氏度, 肯定是比余鹤的呼吸温度高,但花洒中流出的水, 不会让傅云峥有小腹发热的感觉。
傅云峥用全部的自制力,强行压抑自己的生理反应。
余鹤简直是上天派下来考验他意志力的, 这个角度,如果傅云峥真克制不住,大概率会直接戳到余鹤脸上。
傅云峥心不在焉,侧身按下沐浴乳,随手揉到余鹤头发里。
余鹤对男人的接触还是这样不设防,虽然难为傅云峥忍的辛苦,但好消息是,傅云峥更加确认裘洋没对余鹤做什么。
从余鹤头上揉开泡沫,傅云峥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余鹤闭着眼抹开鼻尖上的水,抽动鼻子嗅了嗅,疑惑地歪起头,顶着满头雪白泡沫质问:“傅云峥,你为什么用沐浴乳给我洗头?”
傅云峥:“......”
他刚才满心都是克制情欲,根本没有注意自己从哪个瓶子里按出的洗发水。
难怪感觉手下的泡沫没有平时细腻,偏偏余鹤鼻子比狗还灵。
傅云峥少有的失误被捉个正着。
纵然傅云峥思维再敏捷,一时也想不出用沐浴乳给余鹤洗头的好借口。
好在余鹤也不会计较这些细节,根本不在乎傅云峥拿什么给他洗头,提出疑问后也并不需要答案。
没一会儿,余鹤又疲地窝回傅云峥腿上。
冲掉余鹤头顶的泡沫,傅云峥哑声说:“头洗好了,起来吧。”
余鹤抬臂揽住傅云峥的腰,和傅云峥贴得更近:“不要。”
傅云峥轻轻推了下余鹤的肩膀:“你这样我没法洗。”
余鹤抹去脸上的水,在水流中张开漂亮的桃花眼,湿漉漉地看着傅云峥。
明明什么都没说,又好像诉尽了千千衷肠。
傅云峥抬手遮住余鹤的眼:“好好好,趴着吧。”
余鹤就又趴了回去。
洗完澡回到床上,余鹤依旧紧紧黏着傅云峥,大面积的皮肤接触能给余鹤带来强烈的真实感。
他终于回来了,回到了傅云峥身边。
很安心。
余鹤的发质本就又粗又硬,用沐浴乳洗上一遍后更是腾蛟起凤,每一根发丝都表达着自己的独特想法,吹干后的头发全翘起来,仙人掌似的扎人。
傅云峥只好用手掌压住余鹤的发梢。
都是刚洗完澡,彼此的皮肤都很嫩滑,相互摩擦着触感特别好,余鹤沉迷于和傅云峥产生接触,在被窝蹭来蹭去。
傅云峥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哪里经得住余鹤这么蹭?
况且他从洗澡开始就再忍了。
余鹤自己倒是一副人间不值得的清心寡欲。
傅云峥隔着搂紧余鹤:“小鹤,别蹭了。”
余鹤仰起头,脸上是不谙世事的清澈,他很喜欢自下而上仰望傅云峥的视角,这个视角能被傅云峥的气息笼罩,让他觉得受到了保护。
余鹤的眼神天真无邪,干净得要命:“怎么了?”
傅云峥呼吸微重:“没事。”
余鹤抬头亲在傅云峥的下颌:“明天请家庭医生开一点丙戊酸盐给我吃吧。”
傅云峥下巴抵在余鹤发心:“丙戊酸盐是什么?”
“心境稳定剂,缓解躁狂症状,作用于躁狂期幻觉和妄想的患者。”余鹤闭上眼:“是治疗躁郁症的常用药。”
傅云峥沉吟道:“小鹤,你还有哪里不舒服吗,别害怕,告诉我。”
余鹤抓过傅云峥的手,搭在自己的后颈,很客观地分析自己的病情:“是应激反应,我没办法从危险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傅云峥车祸后也出现过一段时间的心理问题,创伤后应激障碍其实远比人们想象中的更常见,创伤的定义也很广泛,所以傅云峥很清楚地知道余鹤此刻在经历什么。
创伤场面闪回、情绪麻木回避、过度警觉、心绪不宁……这都是最显著的症状。
旁观者无法将自身带入进去,但在创伤后的那段时间,恐慌和惊惧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傅云峥当时的症状是因为车祸而对刹车声产生应激,抗拒乘坐汽车,严重到被打了镇定剂才乘车从医院回到傅宅——
以失去意识的状态乘的车。
这种症状别说旁人无法理解,就连傅云峥自己回想起来都难免评价一句至于吗,可当下无助与恐慌是现实存在且无法避免的,傅云峥推己及人,完全能够理解余鹤此刻的心情。
傅云峥将自己创伤后应激障碍的事情讲给余鹤,时隔三年,再讲起来就像在讲一件趣事。
他告诉余鹤:“当时我也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这样,再也不会好了,其实不是的。”
傅云峥温柔地抚慰着余鹤动荡的情绪:“总有一天,当你回头再看,这些高山一样压在心头的磨难其实很小,都能一笑置之。”
余鹤把脸颊贴在傅云峥的胸膛上:“我还能好吗?”
“当然了。”傅云峥没有丝毫犹豫:“我曾经以为自己的腿再也不会好了,你不是也帮我治好了吗?”
面对忽如其来的夸奖,余鹤受之有愧,他脸颊微微发热:“是孙主任给你做的手术,和我有什么关系。”
傅云峥执意要将这份功劳归结于余鹤:“第三次手术后我几乎已经放弃了,是你跟我说......”
余鹤此刻思维极其活跃,很轻易回忆起当时自己说什么:“试一下,我又不收你的钱。”
傅云峥笑了笑:“对,是你帮我重建了治疗的勇气,那时你每天定点看孟大师直播,帮我按腿,还为了我去学推拿。你这么努力,我怎么能放弃?”
余鹤手指微微一蜷,不知道傅云峥是无意提起‘放弃’二字,还是傅云峥真发现自己想要放弃了。
情绪对撞太痛苦了,一边残存的理智告诉自己他的情绪不对劲,另一边或抑郁或躁狂的情绪冲击理智。
不断拉扯间,余鹤最后的坚持摇摇欲坠。
余鹤想放弃和躁郁症的对抗。
抑郁就抑郁、躁狂就躁狂,就算是再严重的症状他也能够稳定在一种情绪中,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承受三份痛苦。
用麻木包裹自己是最快的良药。
可是傅云峥还没有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