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156)
他仰起头,望着转角楼梯方向。
有一种奇怪的直觉告诉余鹤,二楼出事了。
即便现在唯物主义的世界观下,人们也不可否认:在某些重大事件发生前,有些人会毫无理由地产生预感。
此刻,余鹤的第六感尖叫着示警,告诉余鹤不要去二楼。
只要呆在这儿,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然而就像在恐怖片里,我们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主角团要在诡异的场景中走向黑暗一样,很多时候,余鹤也很难解释自己行为的动机与初衷。
哪怕所有的利弊都在那一刻完成了权衡,但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过去。
余鹤扭头看了一眼厨房的方向,早餐时切鸭蛋的熟食刀就放在台面上,但余鹤没有去拿。
他什么都没有拿,直直地走上楼梯。
两次踏上楼梯,余鹤的心境完全不同,在不知道是否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他很紧张。
而此时,当余鹤明确预感到他担心事情已经发生的这一刻,他又镇定到近乎冷漠。
原来这份紧张不是源于要面对恐惧,而是源于心怀希望。
余鹤希望那个小男孩能安安全全地走出这栋老旧的别墅。
大概是不能了。
余鹤面无表情,踏上了那座略显阴森的楼梯。
推开门的时候,屋中场景和余鹤想象的完全不同。
床上很乱,但没有人。
裘洋穿着白色汗衫,正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惬意地抽烟。
他神情放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到余鹤,裘洋脸上露出了些许诧异:“什么事?”
房间内的味道很不好闻,有烟味,有家具老化的腐木味,有裘洋身上的汗腥味,还有淡淡的工业香精味道混合着一种怪味。
余鹤不想思考那股怪味是什么味道,但值得庆幸的是,他似乎并没有闻到血腥味。
味道太杂了,每一种都往余鹤鼻子里钻,这大大影响了余鹤的判断。
余鹤环视四周:“那小孩呢?”
裘洋吸了一口烟,随口说:“走了吧。”
余鹤注视着裘洋:“从哪儿走的?我一直在楼下。”
裘洋吐出了个烟圈,淡蓝的烟圈荡开,裘洋缓缓说:“看你睡觉没叫你呗。”
余鹤心头一跳。
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
门反锁着,那么沉的装甲门打开不可能一点声音也没有。
那个小孩根本没走,裘洋为什么要撒谎?
余鹤以为没有人下过楼,可裘洋却知道他在楼下睡觉。
这只能说明......在他睡着的时候,裘洋下楼看过他,看完后又无声无息地回到了楼上。
裘洋为什么要下楼去看他?
那个小男孩又在哪儿?
这种后知后觉的危险令余鹤不寒而栗。
裘洋还在若无其事地抽烟。
余鹤知道自己这时应该离开,等裘洋把自己送回云苏。
如果那个男孩真的出了什么事,余鹤就是裘洋第一个灭口的对象,聪明人不会在这个时候刨根问底。
见余鹤还站在门口,裘洋站起身说:“我现在送你回云苏。”
余鹤闭了闭眼,把心一横,咬牙道:“裘总,我是学医的。”
这句话一说出来,卧室内轻松的气氛陡然凝固。
裘洋的眼神瞬间变了,沉声重复道:“余鹤,我现在送你回云苏,你回不回?”
余鹤攥紧拳头,这须臾间,他必须做出选择。
裘洋狠狠吸了一口烟,再次退让:“你老老实实回去,以后见到你和傅云峥,我姓裘地绕着你们走。”
这几乎是明示要余鹤装傻,不要再追问那个小男孩的下落。
可裘洋此刻让步越大,余鹤就越是心惊。
那个男孩还活着吗?
冷汗从余鹤额角划下来,心底一个声音不停地告诉余鹤,转身走就行了,回去和傅云峥从长计议,事过留痕,总不会让裘洋逍遥法外。
现在跟裘洋挑明,你自己能活着回去吗?
这不是你能管的事。
余鹤,走啊。
余鹤僵硬地转过身。
男孩怯生生的样子在余鹤脑海中迅速闪回。
操。
余鹤倏地回过身:“我是医学生,裘总。让我救他,我保证不会和任何人说,我发誓。”
第92章
裘洋骂了句脏话, 一把将嘴上叼着的烟摔到地上,反身一脚踹在床头柜上,恶狠狠地瞪着余鹤。
余鹤一动不动, 平静地和裘洋对视。
“厕所。”裘洋指了指房间内的另一扇门:“他在厕所。”
余鹤快步冲向那扇门。
推开磨砂门,地上倒着一个人。
青涩的身躯赤裸着,白嫩的皮肤上布满淤痕。
余鹤半蹲下来, 把倒伏在地上的男孩翻过来。
男孩的额角有一处明显外伤,口鼻间有淌着鲜血。
脖子上也有道掐出的淤青。
死了一样,一动不动。
余鹤俯下身,中食二指按在男孩颈动脉上, 耳朵贴在男孩胸口听心跳呼吸。
男孩身上还是温热的,胸口的起伏接近于无,好在还有心跳。
余鹤脱下外套盖在男孩身上,跪在地上取来毛巾按在男孩额头上止血。
他不是外科医生,面对外伤能够采取的急救措施有限,男孩口鼻出血, 余鹤无法确定颅内是否出血,不敢贸然挪动, 能做的也就是止血、保暖、叫救护车。
余鹤起身去外面去棉被,刚站起来就感觉到一只手拽住了自己的裤脚。
余鹤立即蹲了下来:“你怎么样?”
男孩睫毛微微抖动, 很努力地睁开眼, 看到余鹤的瞬间, 男孩涣散的眼眸微微凝聚, 轻轻叫了一声:“哥哥。”
余鹤应了一声,拍拍男孩的脸:“别睡, 冷不冷,我去给你拿被子。”
男孩虚弱地点点头, 痛苦地发出细弱的哀鸣。
余鹤双手捧住男孩的脸:“坚持一下。”
男孩声音细如蚊呐:“我叫白沐,如果我死了......”
余鹤俯身抱住白沐,在他耳边说:“你不会死,白沐,我会救你,我保证。”
走回房间内,裘洋坐在椅子上,又点了一根烟:“还没死?”
余鹤深吸一口气:“打120。”
裘洋皱起眉,很费解地感慨:“你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余鹤走到床边弯腰抱被子:“他就一高中生,做什么了你要他命?”
“他什么也没做,很乖。”裘洋微微探身,问余鹤:“你没有过那种时候吗?手很痒,一定要掐住什么,看弱小的生命在你手下挣扎,你会觉得自己,是神。”
余鹤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裘洋。
他抱起被子往卫生间走:“你现在手不痒了,可以叫救护车了吗?你总不会真想弄出人命吧。”
裘洋耸耸肩,掏出手机。
余鹤快步走向卫生间,他抱着被子,在用手肘按亮浴霸暖灯时,闻到了一股熟悉的汗腥味。
是裘洋!
余鹤猛一转身,举起手臂挡住裘洋手中挥过来的台灯。
好痛!
好在用余鹤手里抱着棉被,棉被的减震作用下泄去了大半力气,否则那一下砸过来他手臂肯定会骨裂!
“你疯了?”余鹤狂吼一句。
余鹤还没有移开手臂,裘洋就狠狠一推,把余鹤推倒在地,余鹤整个上半身霎时间被盖在棉被下,裘洋就隔着被子,举起台灯狠命地砸在余鹤身上。
“我草你大爷!”余鹤疯狂挣扎:“你他妈想弄死我?”
冬天的棉被很厚,裘洋砸了几下发现这样造不成致命伤害,反而被余鹤蹬了好几脚。
裘洋随手扔掉台灯,忽然掀开被子,猛地一巴掌抽到余鹤脸上。
余鹤瞬息间一阵耳鸣,头晕目眩。
裘洋打架经验太丰富了,非常清楚怎么样能快速令对手失去战斗力。
裘洋露出冷笑,他一手掐住余鹤脖颈,另一只手拇指抹去余鹤唇角的血,将拇指含在口中,鲜血的滋味在他舌尖荡开的刹那,他很想低头咬穿余鹤的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