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少爷摆烂后攻了残疾大佬(150)
妈妈从见到余鹤开始,就始终红着眼圈。
爸爸开着辆普通的SUV,载着他们到了云苏的一家有名的饭店, 一家三口在坐在包厢里,点的每道菜都很符合余鹤的口味。
他们非常了解余鹤的喜好,一顿饭吃下来其乐融融, 好像这二十年从未分离过。
这是种美好到不真实的感觉。
见面之前所有顾虑都不复存在,余鹤根本不用思考该找什么话题聊。
血缘带来的默契令余鹤沉溺于亲情之中,余鹤从没觉得时间过得这样快过,两个小时后, 当他爸爸开车送他回傅宅时,余鹤心中很是不舍。
回去的时候正值午后,阳光特别亮。
余鹤从没见过那么明亮、那么温暖的阳光,车开在宽阔光明的马路上,就像开在梦中。
爸爸说:“你很容易晕车吧,你妈妈也这样。”
妈妈笑着:“是啊, 每次坐车都要吃一片安眠药,睡过去才好受。”
余鹤问:“妈妈你也晕车吗?”
妈妈侧头凝望余鹤:“没事, 从家里开到云苏要三个小时,车程有些长, 下次带你坐火车回家。”
余鹤望着路边的街景:“咱们家在哪儿?”
爸爸说了一个地名, 然后说:“现在正好是中午, 要不你就在后座睡一觉, 睡醒就到家了。”
他妈妈皱起眉:“还是下次吧,小鹤出门是不是要傅先生说一下, 这样太唐突了。”
余鹤拇指无意识地按压着指节:“我和傅先生在一起,不是像网上说的那样, 妈妈,我……”
他妈妈笑着摸了摸余鹤的脸颊:“没事的小鹤。”
余鹤心跳得很快:“其实回去一趟也没什么,余清砚在家吗?”
“清砚最近在研究什么论文,”他妈妈回答说:“早上一睁眼就跑到图书馆去,手机都打不通,晚上应该会回来。”
余鹤点点头:“哦。”
“跟我们回去吗。”他爸爸再次提议:“你妈妈包里有药,实在晕车就吃一粒。”
余鹤不免有些意动,很想和爸爸妈妈多相处一会儿。
“好,我给傅先生发条短信告诉他。”余鹤说。
他妈妈含着温柔地笑:“晕车就别一直玩手机了。”
半个小时后,眩晕感一如既往找上余鹤。
他爸爸将车停在服务区,余鹤吐了,他妈妈也吐了。
回到车上,他妈妈从包里拿出药先吃了,又给了余鹤一粒。
“你吃吗?”他妈妈温柔地问。
余鹤接过药,无意间看到他妈妈包里放着一个手机,手机壳看起来有点眼熟,尚且来不及多想,爸爸就把服务区超市买来矿泉水递给了余鹤。
是千岛山泉。
见余鹤盯着手里的水发呆,他爸爸有点犹豫:“我喝这个水喝习惯了,你是不爱喝这牌子吗?”
余鹤摇摇头,为父子之间过于相似的习惯感到惊奇:“我也喜欢喝这个水。”
太多的相似让不真实的感觉进一步加深。
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余鹤呆呆地想。
爸爸妈妈怎么会这么好?
拧开瓶盖,余鹤把含有安眠作用的晕车药吞了下去,靠在车窗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如果可以,余鹤很希望那是一颗能见血封喉的毒药。
这样,当他满怀对父母的爱意与信任吞下药后,就能永永远远地溺死在这场重逢的美梦中。
不必醒来,就不必面对这样残忍的背叛。
*
余鹤睁开眼,入目的是有些古旧的天花板。
他觉得头很晕,这是服用安眠药的副作用。
可是不应该啊,他只吃了一粒药,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副作用?
“你醒了?”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余鹤猝然一惊,后背渗出冷汗,他猛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
男人精瘦干练,鼻翼侧有两道法令纹彰显年龄,眼下的眼袋很深,他眯着眼端详余鹤,就像打量一件商品。
这种眼神犹如暴戾白刃,生硬地割过来,没有给余鹤一点缓冲的余地。
似冷水滴落在沉睡者眉心,刺骨的寒冷瞬息蔓延开来。
激灵一下,余鹤的梦彻底醒了。
余鹤不知道这是哪儿,也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
可他很清楚发生了什么。
父母的温柔是假的,这是成为专门为余鹤构造的陷阱。
他们和余鹤有着无数相同的习惯和爱好,虽然那和对夫妻只相处了三个小时,但余鹤无比笃信他们就是自己的亲生父母。
脸上温柔慈和的笑容能够伪装,血脉中隐隐震颤的共鸣骗不了人。
出于对父母的信任,余鹤吃下了防晕车的药,醒来后却被送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
真是讽刺啊。
他居然试图攥住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被亲生父母欺骗利用,这个亏余清砚吃了一次还不够,余鹤明明亲眼看着余清砚在亲情上栽跟头,却还跟个傻逼一样一头踩进了圈套中。
他甚至主动从母亲掌心取过药,放进口中,吞下去。
谎言是那样美好。
被谎言包裹的那三个小时,完美如梦,引人沉溺。
可梦终究是要醒的,当余鹤再次醒来,他只能真相冷冷对峙。
他被亲生父母算计了,难怪他联系不上余清砚。
余鹤后知后觉,终于想起在他妈妈包里看到那个眼熟手机是谁的了。
那是余清砚的手机。
他们不会让余鹤联系上余清砚,因为余清砚了解他的养父母,就像余鹤了解余世泉和张婉一样,他们知道余清砚也许会说些什么引起余鹤警觉的话,所以提前拿走了余清砚的手机。
前因后果是如此简单明了,反正骗人的招数从不在简单而在好用。
余鹤以为自己会愤怒狂躁,甚至因为情绪波动诱发躁郁,就像电视剧里惨遭背叛的主角一样,心中愤懑铺天盖地,恨不能毁天灭世。
然而现实是,余鹤平静得过分。
本该如此。
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完美的重逢?
镜花水月终是虚妄,反戈相向的背刺才是现实。
在这样的处境下,也许余鹤应该慌张害怕,可他却笑了。
余鹤勾了勾唇角,露出薄凉的笑意。
这抹笑极其冷艳,对面的男人看直了眼,甚至不自觉地放轻呼吸。
男人坐在椅子,捻着手指说:“你可真漂亮啊。”
余鹤的内心无比平和:“从我亲生父母手上把我买过来,贵吗?”
“不贵,你值得更好的价钱。”男人舔舔嘴唇:“我一般都是只玩雏的,但你实在太漂亮了。”
余鹤扫了眼男人,通过‘只玩雏’这个要点迅速定位对方的身份。
余鹤皱起眉:“裘洋?”
裘洋好像很干渴,又舔了舔干裂的唇:“他们都说你是草包美人,我怎么觉着你挺聪明的。”
余鹤没什么表情:“聪明就不会吃那粒安眠药了。”
裘洋按捺不住站起身,朝余鹤走过来。
裘洋的身材并不算高大,但当他站起来时,还是给予余鹤一种极强的压迫感。他身上有很重血腥气,如同在草原上称霸多年的狮王,即便如今已然年暮,却依旧充满威慑力,不会将余鹤当做可以势均力敌的对手。
于他而言余鹤只是个还没断奶幼崽,只要一爪子就能掀翻,他千方百计地把余鹤弄到这个陌生的地方,却没有束缚余鹤手脚,裘洋很自信,他是水手船员出身,身手很好,有绝对的把握制服余鹤,不觉得余鹤能反抗得了他。
这种自信令余鹤忌惮。
裘洋在用实际行动宣告,余鹤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余鹤后背绷紧,放缓呼吸,戒备着裘洋靠近。
随着裘洋的靠近,余鹤在裘洋身上闻到一股淡淡汗腥味,还有中药马钱子肉豆蔻的味道。
裘洋笑了笑,伸手去摸余鹤的脸。
余鹤没躲,他抬手握住裘洋的手腕,手指搭在对方掌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