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来疼大官人(54)
徐应悟冲出舱门,但见江水柔波拍岸,一个人影儿也无。他四下张望,见隔壁客船正大幅摇摆,舱板咯吱作响,像才有人登了船,未及坐稳。徐应悟立刻想到,定是那何永寿刚打这边儿跳过去躲了起来!
徐应悟退回舱里,臊得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咬牙发出一声闷吼。被人看到干那种事,这他妈还有脸活?一头创死算了!他把十指插进头发里,摇晃着半天抬不起头。
西门庆却笑道:“应二哥休怪。我不知他多咱过来,待发觉时已耐不住要丢了,一发便不可收……”
徐应悟恼羞成怒,登时火冒三丈,窜起来将他摁倒在床上,提拳便要捶他。西门庆急忙推挡,蜷着腿儿蹬他,口里“哈哈哈”笑成一串儿,全不当回事。可把徐应悟恨得牙痒,若非顾着他伤才好了,非打烂他屁股不可。
两人厮打半天,都累得气喘吁吁。徐应悟心里过不得,硬把他拽起来推出去,反锁了舱门只生闷气,饭也不吃,谁叫也不开,一直怄到天色将晚,船又泊稳。
徐应悟饿了一天,到这会子已捱不住,原想着再有人来,便开门接了饭食,吃了再说。可他捧着咕咕叫的肚子直等到月升之时,竟无人问。他心里正突突着窝火,却听窗外传来丝竹弹唱之声,隔壁船居然热热闹闹开了席!
霎时间一股热血直冲天灵,徐应悟气得攥拳磨齿,眼冒金星。这货哪有一丝人味儿?自己平白受了这等屈辱、煎熬了一整日,他竟还有心思同旁人宴饮作乐?!更何况,与他同桌共饮的,还是撞见他行那丑事的人!怎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徐应悟手抠着床沿坐在床头,胃里翻腾着,气得发抖。他感觉自己脑血管都要爆了,渐渐四肢发软浑身无力,只得躺倒在床上直直盯着窗外一轮明月,动弹不得。
月上中天,徐应悟又饿又困,心里却焦躁难安,难以入眠。正当他伤心绝望之时,大开的窗口儿突然窜出张脸来,倒吓他一跳。
“应二哥。”西门庆喝得双颊绯红,痴眉醉眼扒着窗台儿呆笑道,“你吃了吗?”
徐应悟一骨碌爬起来,霍然惊醒。窗外只一道一拃宽的船沿儿,西门庆喝多了,万一稍不留神踩空落水,岂不危险?他赶忙拎着西门庆肩上衣料,把他拖进舱来。
西门庆顺势扑在徐应悟怀里,腿儿一软,两手挂在他脖子上,喷着酒气努嘴道:“唉,我同人夸下海口,说你一准儿坐不住,得来守着我……应二哥好定力!你不怕我叫人拐了去?嗯?真有出息,真有出息……”说着伸出根指头,直往徐应悟脑门上戳。
徐应悟愕然无语,他拗了一天,到这时已气不动,加之跟个醉鬼也无甚好说,便挂着他挪到床边叫他躺下,伸手解他衣袍,欲放他睡下。
西门庆搂着他,醉眼迷离笑得暧昧,徐应悟拉不下脸同他说话,只脱他衣服,却不理他。才将他中衣散开,忽见他腰里系着条藕荷色细锻子汗巾,他自己那条豆青的却不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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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秘书:感谢评论区大家的意见和建议。群众的呼声,我们要听;令群众满意的事,我们要办。
西门大猪蹄子:(睡梦中惊坐起)我仿佛听见应二哥说要办事。(开始褪裤子)
第79章 拼命避免去想的最坏可能性
因为见着人了才稍稍安稳下来的心,又是一跌。徐应悟将那条散发着陌生幽香的汗巾解下抓在手里,深吸一口气问道:“你汗巾子呢?”
西门庆忽地“嘿嘿”笑了,翻身拉过徐应悟一只手,枕在自己脸下面,合眼不答。徐应悟心中一凛,一时忘了呼吸,停了好几秒,才终于又开口:“汗巾子,哪儿去了,你说。”
西门庆又抿嘴坏笑不语,徐应悟火噌地上来,用力抽回手来,重重推他道:“你不说,就给我滚出去!”
“嗐呀,不是甚么值钱玩意儿,换着使使,有何……”
“同谁?!”徐应悟磨齿道,“你他妈同谁换着使?!”
汗巾子这东西,没有随便“换着使”的道理。原著里,西门庆看上谁家媳妇老婆,都是叫个媒婆先去替他探探妇人口风,若对方也有意,便递一条贴身用的汗巾子回来,这就算说下了,他再捡个方便日子上门勾调,方才万无一失。
徐应悟脸上已没了血色,西门庆却仍浑浑噩噩。他缓缓坐起身来,手指勾住徐应悟腰带媚笑道:“应二哥不乐意,我明儿找他换回来便是,多大的事?嗯?”
是何永寿!徐应悟如坠冰窖,他这一日拼命避免去想的最坏可能性,成真了。几日来他总在琢磨,他与何永寿并未有什么交道,见面总是客客气气、相互冷眼审视的模样,为何西门庆竟凭空吃醋、老觉得他会对何永寿有那种想法?如今看来,分明是西门庆自己对人家起了心思,便推己及人,认为徐应悟也会看上人家!
徐应悟甩开他,叉腰站在床头呼哧喘着气道:“你当真全无廉耻?叫人撞破那般丑态,你还……你怎有脸!”
“怕甚么?人家甚么没见过?应二哥你不知,这京里的纨绔,玩得好花样。几杯黄汤下肚,他竟要看我龟儿,说没瞧见过恁大的行货……”西门庆醉得不轻,嘴上已不把门,“我能叫他白看了去?我也看了他的!竟也是个怪模样的,刀头向下弯……”
徐应悟只觉脑子里嗡嗡作响,已说不出话来。
“他还问我:‘生就这般伟器,如何甘愿在人身下承欢?’我道:‘我应二哥的家伙虽不如我大,奈何形状刁钻,端的好使。’嚯,他竟说他的亦是名器,叫我‘不妨比较比较’!哈哈哈哈!真是个妙人儿!”
西门庆边说边笑,乐得摇头晃脑,徐应悟呆呆看着他,只觉从头凉到了脚。
“你同旁人弄这些勾当,叫我怎……你有没有心?”徐应悟伤心至极,已没了力气,嗓子也干哑了。
西门庆漫不经心道:“嗐,我与他官居同僚,哪能真有甚么?嘴上逞英雄,说说罢了。”
“若并非同僚,便可做得?!”徐应悟嘶声道,“你当我是甚么玩意儿?!”说着扬手狠狠抽了他一巴掌,打得他脸上立时现出几条鲜红的指印儿来。
西门庆酒醒了大半,这才觉出他应二哥是真恼了。
“我说了,我没同他当真,不过一时气氛烘托,逢场作戏罢了。”西门庆靠在舱壁上,面露愠色,“再说,即算真同他做了,你奈我何?我是卖给你了怎的?”
徐应悟出离愤怒过后,竟出奇平静,颤声道:“你不是说,你离了我,一日也活不了?你不是说,我是你,是你……”
西门庆脖子一梗道:“话是没错,可各人有各人的好,我最中意应二哥,便要在你一人身上耗一辈子?诚如应二哥自己所说,酥油泡螺虽好,也不能只吃这一样儿。我爱吃泡螺,吃多少都不腻,那便不准吃别的菜了?”
“这能是一回事?”徐应悟方寸大乱,一时竟想不出像样的反驳。
“怎不是一回事?食色,性也。人不就是这回事?叫你一辈子只吃一样儿菜,你能过得?”
平生头一回,曾数次化解重大紧急舆情危机的市委办综合一科宣传秘书徐应悟,被人问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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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永寿:你们以为我是来助攻的?我是开往火葬场的列车员!旅客朋友们,现在开始检票,请带好您的行李物品,有序上车。
第80章 身伤好治心病难医
徐应悟悲愤交集,加之一日未曾饮食,到这时已筋疲力尽,再没半分力气逞强。他弯腰坐在床边儿上,垂首满眼落泪,哽咽道:“倒是我的过错了?碍着你风流快活,叫你这般恨我……是我一厢情愿,把你几句骚话当真了……罢了,咱俩说不到一处去,往后你我……”话未说完又哭得言语都不能够。
西门庆听他险些冒出绝情的话来,心里暗暗慌了,忙故作轻松道:“噫,好好儿的你哭啥哩?我只同个不相干的人扯闲篇儿闹着玩儿……你吃醋便说吃醋的话,怎的上手掴人?把你爹我打浑沌了,口不择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