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我来疼大官人(52)
安进士乃杭州人士,原就好男风,蔡状元亦顺水推舟,两人便叫书童儿解了罗裙,轮番摆弄了他一宿。书童儿肌肤细白,骨肉匀停,那时又无甚讲究,故而伺候得极为熨帖,安忱至今仍时时回味那晚洞中旖旎。
张松向安忱行过大礼,抬眼见他一脸怪笑,心中不免惴惴。此时安忱合上拜帖道:“既是西门老爷义子,学生自当尽心看顾。既已到此,在外投宿实属不便,不如搬来寒舍下榻,府里仆从自比外头伙计服侍得妥帖。”
张松也不是那蠢笨之人,怎敢入他瓮中,便拱手惶恐道:“安大人抬举!可使不得!学生此番是来应试,若叫旁人瞧见大人与我亲厚,不免叫小人摆弄口舌,平白污蔑大人偏私,岂不难缠?爹此番进京见朝,不能亲至,特派学生前来拜见,只图日后往来,不为旁的甚么。”
安忱点头思想片刻,亦不再坚持,起身从架上抽出一盒湖笔、一条徽墨,亲手用一截红绸带子扎了,笑着递与张松。未等张松起手,玳安儿抢先一步跪倒在地,双手举过头顶接了。
按着礼数,文人不应亲手受人馈赠,该由下人才可代接,玳安儿如此动作,意在向安忱表明,如今张松已不是当时的书童儿,他是西门家人,是主子,你休想再动他一手指头儿。
安忱看得分明,只得点头笑笑,转而询问张松温了哪些书、作过何样文章,指点了一二,又说了几句鼓励他宽心应试的场面话。张松同他坐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行礼告辞。
童试当日,张松打开卷本,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三道待选的试题,竟有两道是昨儿学政老爷同他提过的。好在他夜里紧张睡不着,爬起来将这两段经文翻出来读了几遍,这会子印象正鲜活,真可谓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七月流火时节,暑气未散,这日偏又金乌高悬,如同盛夏。试院殿内倒还阴凉,紧锁的院门外却烈日炎炎,连棵能遮阴的树都没有。
玳安儿同三五个别家小厮扎堆儿蹲在石狮子旁的阴影儿里闲话,听那几个痴儿竞相吹嘘自家公子如何如何才学过人,终于忍不住嘲道:“你家主子这般能耐,万一不中,岂非学政老爷有眼无珠?”
有个稍稍机灵点儿的听出这话不对,忙又谦虚起来,改称自家公子才疏学浅、勉强应试,旁人接话道:“那考不中也在情理之中。”把那小厮气得,骨嘟着嘴直瞪眼。片刻之后,他终于反应过来,冲玳安儿道:“欸这位小哥,你家公子师从哪位?学龄几何?”
玳安儿蹲在地上眯眼笑道:“嗐,我一目不识丁的粗人,哪晓得这些。自来便瞅着公子日夜苦读,不知多少个寒暑。全清河县都道,西门千户大人一介武夫,倒养了个乐意读书的儿子。”
众人听说他是新擢的提刑官西门家的,再不敢妄言充大,个个打了蔫儿,玳安儿见状苦苦憋笑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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玳安儿:当着外人不能夸孩子聪明能耐,要夸孩子努力。
第76章 玳安儿终于得偿所愿
日上中天,试院大门终于从里头推开,众学子颜色各异,鱼贯而出。
玳安儿迎上去,见张松面露微笑,似胸有成竹,心口一块大石落地,激动地大口喘气。当着外人不便无礼,玳安儿强忍着上去拥抱他的念头,俯首道声“公子辛苦。”张松紧绷的心弦终于舒展开来,上车时紧握着玳安儿手腕,时隔半月,终于又叫了声“玳安哥”。
为省一晚房费,二人回到客栈用罢午饭便收拾行李,当日启程返乡。
要赶在日落前抵达下一驿,玳安儿顶着烈日甩鞭疾行,汗水浸透了短衫。张松正开着厢门透气,见状探头出来道:“你脱了罢,湿衣沾身,可着了风。”玳安儿听他关心自己,不禁咬唇暗喜,便将缰绳塞在屁股底下坐住,解了衣赤裸着上身。
张松揪心悬胆这些时日,一朝渡了此劫,不禁整个人放松下来,万千思绪齐齐涌上心头。玳安儿死赖着随他跑这一趟,只因早知山东学政是那安进士,故而假西门庆之名递贴送礼,又处处抬他身价,不叫人轻贱他。张松亦非铁石心肠,见玳安儿这般煞费心思为他谋划,又念及二人往日情谊,不免心头松动,不再一味恼恨提防他。
玳安儿十七八岁年纪,正值青春蓬勃之时,又生得宽肩窄腰,一身线条优美的精肉,扬鞭时肌肉滑动,汗水顺着背沟淌下。张松瞧着莫名脸热,呆看半响才回过神来,忽又臊得要不得,心里暗骂自己没见过男人,怎的忘了他是个害人性命的狠心贼!
日暮之时两人抵达关山县城,投宿在一间与西门家有生意往来的药铺里。客房只一张床,玳安儿向伙计要来一床草席,卷了衣服充当枕头,打地铺睡在张松脚边儿。吹熄了灯,玳安儿一时睡不着,便同张松攀谈起来,可连起了几个话头儿,张松都只“嗯啊”敷衍,爱搭不理的。玳安儿却不介意,反自嘲道:“松儿啊,从前你刚来府里那阵子,也这般不爱理人。我成天想辙惹你说话,逗你乐,你只当我是个夯货,还同你爹说我‘欠的慌’,你再记得?”
张松翻身背冲着他不吱声,却被他勾起些尘封的记忆来。那时西门庆才走了旱路,正新鲜着,有时青天白日的来了兴致,关了门把他按桌上就干。边干还边“淫妇”“婊子”的骂他,怪他不好好走路、扭着屁股勾人,说他生这副身子合该叫男人肏。起初张松委屈得直哭,后来渐渐得了趣,做得兴起反缠着西门庆要。两人虽没甚么真情实意,西门庆却还算宠他,走哪儿都带着他,贴己的事儿都叫他办,除月俸外间或也能混个几两碎银。若非他哥横插一脚,他就打算这么混下去了。
他哥总叨咕他,说人不能这样过。尊严、人格、脸面、骨气,他哥说这些对一个男人来说,是顶顶重要的东西。他猜想他哥一定从没挨过饿,一定没在十冬腊月里睡过没顶儿的破庙,一定没尝过被人甜言蜜语哄着、转眼间又弃之如敝履的滋味儿。可他依然全心相信、无比向往他哥口中“新生”。只是有一件……
“那种事只有与两情相悦的心许之人做,才有意义。”他哥如是说,“沉迷于虚浮肉欲,只会堕入无尽的空虚,伤身伤心。”
可“两情相悦”谈何容易?若此生找不到彼此心许的爱人,难道便要守身禁欲一辈子?
张松想起他哥,心里又凄楚不堪,再无困意。他在黑暗中默默流了许多眼泪,过了好久好久,忽闻不远处传来些细细簌簌的怪声。那声响是布料掀动,又像肌肤摩擦,细听之下,竟还伴着粗重喘息与轻声低吟。
“松儿,呃,松儿……”
张松恍然屏息,玳安儿这淫棍,竟在偷偷自渎!还叫着他名儿!
自打那日离了西门府,张松已有数月未开张。先前因着备考心无旁骛,倒不常想起这档子事,如今轻快下来,难免生出些蠢动的欲念来。
两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独处一室,一个思之若狂,一个难捺心痒,满屋清苦的药香,也压不住翻涌的情潮。
“松儿啊,松儿……”玳安儿已翕然情至,声音逐渐失控。
这时张松竟失心疯似的出声应道:“嗯,玳安哥?”
玳安儿猛抽一口气,慌乱间泄了精元,腥膻白浆注了一手。张松听着自己心跳之声,豁出脸面颤声道:“你上来。”
玳安儿轰然愣住,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两人。张松忽又道:“罢了,我反悔了,睡吧。”
可还没等他翻身,玳安儿便一个饿虎扑食,整个儿将他压在床上。“不兴反悔。”玳安儿在他耳畔沉声道,“你叫我,我听着了。”
张松没像上回那样抗拒,由着他莽撞地亲嘴咂舌,任他扒下衬衣衬裤,诱人的身体在暗夜里白得发亮。玳安儿在他颈间吸吮啃咬,像头发情的小兽,恨不得将觊觎已久的猎物拆吃入腹。
张松生得合宜,纤长的骨架包裹在柔软温润的筋肉里,摸上去紧致致、滑溜溜,令人爱不释手。玳安儿顺着他脖颈往下亲吻,一口叼住他胸前一点嫣红,含在齿间研磨,逼得他吃疼叫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