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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师兄说过(237)

作者:thymes 时间:2025-12-10 10:37 标签:仙侠修真 情有独钟 轻松

  他想到萨尔赫,那没有同先辈一般融入祖灵,而是魂魄归于天地的主将,不知如今是否已经像他的赠名一般,化作了穿过山岭的风?
  然而冬夜中唯有静穆。四下悄然,广阔的寂寥仿佛亘古不变,垂落在群山的夜幕下。
  他侧耳听去,北风凛冽如常,风中既无低诉,也无叹息。


第142章 不思量(一)
  篾匠沿着小路朝坡上走去,四下皆是一片冬日的萧索。泥地上有几处发灰的积雪,枯木疏落,要想从那些枝条上见到绿意,少说也得再等十天半月。
  天色渐晚,只有一点残阳是最后的亮色。他攀上一段陡坡,就看到那座正清观的瓦檐映着霞光,出尘洁净,不似凡俗。
  他早就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每见此情景,总是忍不住想:这房子是用仙人术法来清扫的吗?还是里面的道长们也会提着桶子,爬上去擦?
  而且要他说,他们这种小地方会有座正清观,本来就是件怪事。
  从他祖辈的祖辈,不知道多久之前,那座小巧但神气的宫观就已经立在村外的山上了。里头住的可不是什么野道人,而是正儿八经的“仙门弟子”。
  多少年来,宫观里的道长们不常现身,与村人们相安无事。他们不收供奉,只每旬叫村里人去帮着采办些东西。村里人偶有个什么急病,来得及送到山上,能救的人家也都会救一救,比什么游医灵验得多。
  因为这么一座宫观在旁边,村里人一向觉得自家纵是地处偏僻,却多少沾了点仙缘。虽说这里除了“渊守村”这么个拗口的名字外,着实没有任何出奇之处,可光是少灾少难这一点,就是难得。
  关于这正清观,篾匠知道的还要更多些。他是里正家的小儿子,这一代给山上送东西的重任就落在他身上,这活谁都能做,却也不能随便找个人做。
  见得多了,就不像旁的人那么敬畏。他知道这座宫观里的道长或许有些方外手段,但比起仙人,他们却与凡人更近些。没见过他们飞天遁地,没见过什么法宝,而且平时也要吃饭,做菜也放酱油醋,还会买点玄啥啥言的闲书。
  他还知道,正清是个皇帝老爷都要对他们客客气气的大门派,他们的宫观都是在繁华的大城里,做的都是富贵生意。这四下不着落的山里头,到底有什么值得他们常年驻留的?
  也难怪村里也暗中流传着另一种传言,说这正清观,镇压的是上古的妖魔呢。
  篾匠在观外卸下担着的包裹,擦干净手,从怀中小心地取出竹筒。接下来就是上山最重要的一件活:把“净水”取回去。
  凡有正清观的地方,就有一座这仪鼎,日光照处,鼎中清泉自生。这桩神异是他亲眼所见,至少这鼎在山上风吹雨打,里面却从没有过什么枯枝败叶,每次打回来的水,也永远清澈如常。
  篾匠也不晓得鼎中净水能不能像传说的那样祛除邪秽,但供上的这一筒水,是实实在在会叫村里人感到心安的。
  要说起来,他既对仙人没什么向往,也不相信什么山里的妖魔,但他做这件事还是诚心诚意。封好竹筒,他郑重地对着观门前的小方鼎拜了两拜,转过身,随即愣住了。
  不远处的树梢忽如被无形之风拂过,一齐轻轻摇动。他没感觉到有风吹来,却见到有个人影从树下走过。
  黄昏余晖已逝,那人的轮廓在暮色中半明半隐,裹着深重的寒气,让篾匠不禁打了个冷颤。恍惚间,他只见到对方黑衣负剑,眉角红痕嫣然,身影犹如幻象般浮现,旋即又消融在夕雾中。
  一眨眼的功夫,他视线中就已空无一人,面前依旧是那几棵枝叶落尽,没精打采的枯树。
  篾匠呆立在原地。他见到的是妖魔吗?还是来自幽冥的魂魄?
  过了好久,他才发现自己一直紧紧捏着竹筒。竹筒里的净水并没有什么异常,身后的正清观也平静如故。
  越是回想起那一瞬间所见,他越是怀疑自己的眼睛——那景象或许并不存于世间,而只是稍纵即逝的绮梦。
  *
  谢真隐去身形,歉意地看向那个村人。对方大约是被吓到了,幸好他下山的步伐虽然惊慌,但还算稳当。
  从北地一路到渊山,他横穿云气,途经山川湖泊,也曾掠过城池上的繁华灯火。这千里之遥的路途,被他单人独剑,尽皆跨越。
  此时此刻,他终于也感到了疲惫。周身寒气缭绕,让树梢也挂上了一层薄霜,不知是高天之上汹涌的冷意未散,还是繁岭那严酷的冬日如影随形,依旧缀在他的身后。
  不过看到云间刚刚显现出朦胧光辉的满月,他就知道还不算太晚。
  渊山,这在仙妖两道大名鼎鼎的封魔之地,内里的情形却鲜有人知。
  谢真身为瑶山门下,自然比旁人清楚一些。自霜天之乱已有六百余年,仙门之中几经变动,但对此处的看守始终颇有章法。
  天魔封镇位于渊山中心,不受外力操纵,只有天魔异动时才会开启。而在这片地界周遭,仙门又设下将整个渊山锁闭其中的阵法,闲杂人等别说侵扰真正的封镇,就连接近渊山,也必须得先越过重重阻碍。
  渊山南北角各有一望亭,长年驻留数名仙门弟子,监察渊山异动。正清又在两侧山下建起宫观,负责定期查探望亭中留守修士的情形。一旦异变发生,又或是失去消息,正清便能通过联结天下宫观的仪鼎得知。
  与山南望亭联络的,便是渊守村旁这座正清观。当年谢真入山,走的正是眼下他踏过的这条路。
  他在远处等待片刻,见到宫观的偏门打开,一名短衣青年出来收拾村人送上来的包裹,看服色是正清的外门弟子。又有一年纪稍长的女子拿着扫帚,上前清扫仪鼎附近的石板。
  谢真见两人脸色如常,料想此时不管渊山里是什么情形,这处正清观都还没有察觉,否则也不会有这轻松神态。
  他稍觉放心,正要离去,却听那女子叹了口气:“这个时分了,元盈师姐怎么还没回来。”
  正清当代掌门灵霄往下,弟子一辈从“元”字序,谢真不认得元盈这个名字,但多半就是这一代的内门弟子。
  青年浑不在意道:“她才过去一日呢,要担心也太早了。”
  “你又不是不知道,每次内门的师兄师姐前去望亭,半日就该折返了。”女子仍然担忧道,“规矩说是三日不见人再传讯,可这次着实有点晚。”
  “咱们这个元盈师姐呢……年纪又轻,又是初次来这边,不见得和以往那些前辈们一样。”青年笑道,“山里路远,走得慢些,或是想看看风景,咱们可不好追得太紧。”
  女子微微皱眉,似乎对他轻佻的态度不敢赞同。青年摆手道:“行了,大不了我今晚守着就是,元盈师姐回来,总不会责问我们不尽心罢。”
  听到这里,谢真不再多留,悄然越过山顶,从崖边一跃而下。
  前往山南望亭的小路颇为曲折,往来者通常都是老老实实地沿着路过去,免得一不小心触动了布置在渊山外层的阵法。
  这对于谢真倒不是问题,半空中他御起剑光,如一阵轻风掠过林间。他有意慢上一些,以免这阵法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了什么改动,但这只是过虑,最后到达望亭时,他衣衫上的寒气都还没有散尽。
  山隘间的望亭是一间宽阔的石楼,形容拙朴,唯有镌刻在廊柱上的印痕,昭示着六派的昔日风雨。谢真见到楼前灯火挑亮,四处却一片寂静,当下连身形也不去隐藏,推门而入。
  堂上一名玉冠紫带,正清弟子打扮的少女斜坐在墙边,双目紧闭,显然是中了术法在沉睡。
  若是没猜错,她就是那个“元盈师姐”了。谢真心道果然,快步在望楼上下巡视一遍,又在楼上看到两个昏迷不醒的仙门弟子。
  看周遭情形,几人都是不见反抗,连挣扎也没有一下就被制住。无论是袭击的手段,还是如今禁锢他们的术法,均是来历难辨,可见出手之人行事谨慎。
  在谢真看来,这八成是长明的手笔,但也说不定是星仪驱使着又一具金砂化身前来,不能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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