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沧海(23)
楚珩一口酒直接喷了出来,咳了半晌,不是,什么玩意?心慕?妈的!叶星珲这个狗比玩意到底在外面说了他什么?先是鹿水,现在又是怎么回事?去他娘的心慕,东君现在杀了漓山少主的心都有了!
作者有话说:
师兄被气得已经放弃文明有礼的形象了,然后就要正式开始助攻大业了。
第26章 收留
苏朗现在就是高兴,非常高兴。
按照楚珩的说法,就算是全九州只剩下姬无月跟叶星珲两个人,姬无月都不可能喜欢上叶星珲,叶星珲也不可能喜欢上姬无月。
楚珩信誓旦旦,再三强调,甚至不惜拿命保证,就是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咬牙切齿的,不过楚珩一下午都是恹恹的,应该是有些其他的烦心事。苏朗非常高兴,对此也就没多在意。
楚珩现在就是愤怒,非常愤怒。
按照苏朗的说法,叶星珲在外面似乎是随心所欲地造他的谣,败他的名声。
此人甚是欠揍,先是造谣说他在距漓山千里之遥的鹿水,到时候自己必须得亲自往鹿水跑一趟安排一番,这笔账还没跟他算完呢,现在居然还扯上了心慕?这要是让叶书离知道,用脚趾头想都能预见到,漓山未来一年的无厘头八卦跟那啥话本就是写他和叶星珲了。
于是楚珩手提三尺长剑,来势汹汹,一脚踹开了叶星珲的房门。
叶星珲现在就是害怕,非常害怕。
他一向敬爱有加的大师兄,此刻周身好像燃着火一般,提着扶摇,一言不发,就那么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偏偏嘴角还噙着点莫名的笑意。
叶星珲一脸茫然,鹿水那事都过去一下午了,不至于吧……但他本能地觉得不妙,拽紧身上的被子,往后挪了挪,抵着墙,颤着声问:“师、师兄?”
楚珩冷笑一声,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声音却是十二分的温和:“我是不是应该提醒你,今天是十六。”
星珲猛地一抖,才想起来,今天恰好是五月十六,他怎么就好巧不巧偏偏今天惹了楚珩!
然而没等他想好求饶的措辞,又听楚珩轻轻笑了一声,柔声道:“听说远在鹿水的漓山东君倾慕少主?”
星珲脑中一片空白,更茫然了,这都什么玩意?听谁说的?
楚珩见他不语,以为他默认了,慢悠悠地抽剑离鞘:“你承认就好。”
说罢,剑光一闪,扶摇破空而去,铮然一声穿过被褥,大半个剑身狠狠没入床板,离星珲的手就差一寸。
星珲僵着身子吓愣了,好久之后才一点一点地侧过头去看了一眼那颤动不休的长剑,无声地咽了咽口水,然后“嗷——”的一声嚎了一嗓子,衣裳鞋袜都顾不得穿,直接夺门跑了出去。
苏朗现在就是又惊又喜,非常又惊又喜。
星珲披头散发光着脚,只穿着亵衣,砰砰拍他的门。
他本已经睡下了,听着外面的拍门声正纳闷是谁,门一开,就见狼狈不堪的漓山少主弯着腰窜了进来,直接跳起来挂到他身上,嘴里还念念有辞:“救我,呜呜,要出人命了。”
苏朗一脸茫然,朝外面看了两眼,也没见有什么人追过来,他伸脚合上房门,把星珲抱到床上,见他赤足跑来,穿得单薄,忙拉过锦被裹在他身上,又打了热水来。
苏朗手里拧着巾帕,问道:“怎么了?”
星珲缩在一团被子里瑟瑟发抖,伸出两根手指捏在一起,比了一个几乎没有的距离,呜呜咽咽:“就差这么一点儿,就这么点儿,我就要血溅当场。”
苏朗更茫然了,又倒了杯热水递给他:“谁要杀你?”皇宫禁地,刺杀漓山少主,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可思议。
星珲哆哆嗦嗦地喝了口水,委屈道:“我师兄,我师兄要杀我。”
师兄?苏朗嘴角一抽,楚珩杀星珲?筑基杀合道?玩呢这是。
不过他出于尊重少主的颜面,没有直说,拐了个弯委婉问道:“你做什么怕楚珩怕得这么厉害?”
星珲闻言一噎,东君要动手,他能不怕吗?但他要是真的敢这么说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祭日,只得含混过去:“他是我师兄啊,他要揍我,我只能跑。”又拉拉苏朗的袖子,转移话题:“苏朗哥哥,你今晚,能不能收留我,我害怕。”
这声“苏朗哥哥”让苏朗心里受用的很,像有只小猫伸出粉嫩嫩的爪子轻轻挠他的心,丝丝密密的,又甜又痒。
他没再追问,弯弯眸子点点头,让星珲洗漱一番后,就跟他躺在了一个被窝里。
星珲这会还惊疑不定的,心里恨透了那个造谣的小人,反复思考自己明日该怎么面对楚珩,越想越怕,不自觉地钻进了苏朗怀里,苏朗抱着小兽一样呜呜咽咽软乎乎的星珲,在心里默默感谢了楚珩好几遍。
尽管星珲从心底不想面对楚珩,但是显然他的抗拒是没用的——
第二天一早,就有宫人过来传陛下口谕,宣他敬诚殿见驾。
苏朗今日恰好当值,顺便也陪着星珲一起去了。
星珲一只脚刚踏入敬诚殿,就看见跪在地上的那个人,顿时头都大了,恨不得立刻扭头走出去。
他感觉的甚是明了,从他进了殿门开始,楚珩身上就有凛冽四溢的杀气,有如实质,朝他汹涌袭来,恨不得削下他一层皮来。
星珲颤颤巍巍地磨蹭到楚珩身侧跪下请安,凌烨见他们二人间这少有的剑拔弩张气氛,不由觉得好笑,只是面上不显分毫,也没叫起,沉着声问:“你们二人昨夜怎么回事,宫门下了钥还在武英殿里乱跑?禁军都报到朕这里来了。”
他们二人隶属武英殿,按理说就算是犯了宫禁也只会报到殿主那里,现在居然闹到了御前,星珲不知道凌烨早有吩咐,楚珩的事情要事无巨细禀到他这儿,只觉得丢脸都丢到陛下面前了,但也不敢埋怨楚珩昨夜干的事,心里更是恨那个造谣的小贼,他不知道怎么答,头埋得更低了。
楚珩见着星珲进来就想揍他,好不容易才忍住,此刻也不想说话,只梗着脖子,低垂着眼睛。
凌烨见他们二人这副油盐不进,死不悔改的样子,脸色一沉,有意吓他们:“不说?来人,按宫规拖出去杖责。”
苏朗一听,登时急了,忙跪下求情:“陛下息怒,念在他们初犯,饶他们一次吧。”
楚珩还是不为所动,直挺挺的跪着,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要挨打的人不是他一样。
星珲显然没有师兄这般不知哪来的有恃无恐底气,偏过头犹犹豫豫地看了楚珩一眼,怯怯地先招了:“臣、臣昨夜……”
他吭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楚珩当着陛下的面,明晃晃地白了星珲一眼,开口道:“臣昨夜喝醉了,冲叶星珲动了手。”
这话一出,星珲恨不得扒开条地缝钻进去,师兄啊师兄,你这样说,要我怎么解释,合道巅峰被筑基境提剑吓得赤脚散发地跑?漓山少主被漓山弟子追着满武英殿砍?我还要不要做人了!
又听苏朗补充道:“是臣昨晚请楚珩吃的酒,臣有错。”
星珲只得顺势开口认下:“臣知错,陛下息怒。”
凌烨简直要被他们气笑了:“你被楚珩追着跑?”
星珲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楚珩又白了他一眼,直截了当地吐出两个字:“他怂。”
我怂?星珲脸都扭曲了一下。你大乘东君,整个漓山所有弟子,谁要是被你满脸杀气提剑追着,有敢不跑的吗?有敢不怂的吗?
星珲气结,可也无法,勉强编了个理由:“臣不敢跟师兄动手,父母不许。”
他们师兄弟胡编乱造了半天,在陛下面前互相抹黑,解释遮掩了一番,犯宫禁这事才算是翻了篇。
然而这还不算完,二人刚出敬诚殿,楚珩就皮笑肉不笑,一字一顿冲星珲道:“你最好别让我单独逮着你。”
星珲一抖,怒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着楚珩这句话,他都没敢单独回自己房间,每日跟着他的苏朗哥哥,和苏朗哥哥挤在一起睡了一个多月,方才罢休。
楚珩转身就把漓山少主夜不归宿,死皮赖脸送己上门一事传信给了叶书离,让叶星珲光荣成为漓山未来一整年的无厘头八卦笑料,衍生了无数他跟颖国公嫡次子的话本子,香艳露骨又多情,在一叶孤城畅销得很。
作者有话说:
关于这个话本的内容,以后再写,嘿。
第27章 番外二 合理解释
【无厘头与乌龙】
关于姬无月,叶星珲,楚珩三个人之间的关系,苏朗和凌烨实际上都是十分在意的。
下面来进行非常严谨,非常合理,非常有逻辑的逐条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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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姬无月和叶星珲,苏朗之前非常介意,现在并不介意。
星珲每一次提到漓山师兄们,神色都很愉悦,眉梢眼角都带着十二分的眷恋,苏朗一度很是吃味,不过他本来觉得毕竟是师兄弟,星珲和师兄关系好是很正常的。
这种宽慰止于他听星珲说大师兄漓山东君姬无月把娶媳妇用的聘礼玉佩借给了星珲。
听听这是正常的人话吗?
看看这是正常人干出的事吗?
聘礼还有借给别人的?
苏朗心中警铃大作,这个警铃自从响了就没停过。
哔哔哔——
所以他一回到帝都,就找了楚珩问,然后得到了很完美很舒心的答复,只不过楚珩恹恹的,听说这件事后表情更是十分不妙,苏朗当时心情好,没有多在意,后来他回到武英殿,才觉得细思极恐。
楚珩如此在意,甚至拿命保证姬无月跟星珲绝对纯洁的关系,那不会是他和星珲有……吧?还是说楚珩和姬无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