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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狗自烹(9)

作者:掷生 时间:2024-09-05 08:45 标签:破镜重圆 年下 先婚后爱 虐恋 火葬场 美强惨 权谋

  言毕,谢霖离开,阿福跟着他走,临了还冲颓唐的李小喊道:“你可得跪足时辰再起来!”
  阿福一直送着谢霖到了卧房,房里没烧炭,冰凉得很,阿福见状立马动起来。
  “我的炭在那墙角素布下面,劳烦你了。”谢霖告诉阿福。
  “不麻烦不麻烦,”阿福摆摆手,却不去墙角取炭,“我再去正殿拿些过来,那里的炭好!”
  说着一溜烟跑去,手脚麻利,不到一刻钟,炭就燃起来了,除了烧炭,还将壶里的水换了热的,谢霖难得休息,看他忙碌,问他:
  “你知道今天王爷在哪吗?”
  阿福停止手上的活,说到:“我听马丁说,今天王爷去了钱府,现在应该快回来了吧。”
  “钱府?”谢霖一惊。
  “对,好像王爷得了个大蛐蛐,和钱公子显摆去了!”
  谢霖了然,阿福看他沉思,也就不再说话,虽然他很想知道大蛐蛐能有多大。
  纪渊如此急切地和钱家交好,谢霖猜测着他的想法,他知道纪渊和他想到一起去了,只是年少心急,如此下去必会被人拿到把柄。
  这样想着,听到门外一阵躁动,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大人,王爷叫您到长柳戏院去。”
  灯红酒绿,虽日头刚落,戏院里已是人声鼎沸。
  今日拿了蛐蛐去钱府,两人斗天斗地玩了个爽,本打算回家的时候,有人来递消息,说赵家二公子得了个乐子,正在戏院等着他们去玩。
  一进门,便看见里面坐了个近乎半裸的胡姬,听说是赵公子刚刚纳的小妾,旁边还坐了几位公子,身边也都跟了人伴,只是看那穿着打扮,实在不像是戏院的戏子。
  “平王殿下来啦!”为首的赵显搂着胡姬站起来,摇摇晃晃,看来已经喝醉了,肥厚的手掌一拍女人屁股,“去,好好伺候七皇子。”
  纪渊再一定睛看,那些陪侍在身边的人似乎都是在场几位的小妾,他还没反应过来,胡姬便来搀着他坐下,神色之间没有半分不愿,仿佛已经习惯这种事。
  另一个乖巧的男孩也凑到钱尚琼身边,几杯葡萄酒下肚,场面也热了起来,几人觥筹交错,好不热闹,只是最后来的他俩没有带人来,场上有人轮了空。
  见状,纪渊立马一脸愧疚地说:“瞧我!竟然忘了规矩,”说着招呼人来,“回去把谢霖叫来。”
  众人都知道平王府里没有侍妾,只有一个侧妃,还是当朝的翰林院大学士,本想着随便再叫两个戏子进来,没想到纪渊竟如此直接,看来流传的两人不睦是实打实的事。
  侍从拿了骰子上来玩,纪渊手气最好,几轮下来将场上众人赢了个遍。
  “哈哈哈还是平王殿下手气好啊!又是满贯!”赵显将手中筹码一推,那块通体白净的玉佩就送到了纪渊面前。
  “哪有,”纪渊顺手结果玉佩,摸索着给胡姬别到腰上,女人似乎只穿了一层纱,佩绳绕起来还有些费劲,“还是多谢了赵公子给的美人,今夜运气全凭她了啊!”
  说完,正好将绳结系好,玉佩将裤腰坠着露了一节腰出来,纪渊毫不客气地摸了一把,手感温热滑腻,众人正笑王爷风流,忽然听见旁边冷冷一声:
  “王爷。”
  纪渊吓得一激灵,慌忙松了怀里的人,扭头一看,正是谢霖一身青衣,垂手垂眼站在他身后。
  “谢大人来啦。”
  虽说是看笑话,但是没人敢让谢霖作陪,立马有人招呼着给他让位子。谢霖稳稳一声道谢,不偏不倚坐在纪渊身边。清正文官就没有长一张能玩的脸,又是刚从外面进来,配着面无表情的冷脸,场上温度都降个三分。
  纪渊不管他,张罗着开了下一盘,期间继续搂着怀里的胡姬,就着女人的手喝了几杯酒,一点不管旁边的谢霖。
  骰子在杯盘里咕噜噜转了两圈,亮了结果,纪渊输了今晚第一把。
  “扫把星!”纪渊将手中筹码一扔,“你一来本王就输了!”
  一旁的谢霖仍旧没有半分表情,不管是被稀里糊涂叫到这个场面也好,还是被骂是扫把星也好,都是挺直了腰背跽坐在位子上,高挑清瘦的背影在一众东倒西歪的人群中格外惹眼。
  眼观鼻,鼻观心,谢霖尽可能地守着自己不去看身边的人,但即使这样,胡姬软糯的嘤咛声依然钻进他的耳朵。
  昨夜那样拥抱的人,现在怀里正抱着别的人……
  谢霖忍着心里密密麻麻的刺痛,脑海中迅速地盘算着席间诸人,组局的赵显是赵家的二公子,父亲乃兵部尚书,同钱家私交甚好,姐姐赵谧还是宫中贵妃。
  其余众人大都是钱氏一党,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谁是谁的亲眷,谁曾是谁的部下,乱七八糟的关系在谢霖脑中梳理一番,席间的纪渊已经输了第四把。
  “不玩了!”纪渊将席面一推,扯着旁边出神的谢霖起身,力气很大,谢霖一个踉跄,后腰撞上旁边的桌案,刺骨的痛感袭来,不等他站稳,纪渊就继续扯着他向外走。
  钱尚琼出声劝慰:“王爷息怒,觉得运势差了让人回去就好。”
  纪渊似乎被谢霖气得狠了,急躁说道:“算了,今日败兴,我们改日再聚!”
  说着,拉着谢霖出了门。


第07章 棋手
  出了门,寒风铺面而来。
  马夫正在外面等待,纪渊放开谢霖,自己揉着额角,慢慢上了车。
  一整天和他们交往,劳心劳力,终于寻了借口逃了出来。车厢里很暖,纪渊喝了口茶,看着旁边沉默的谢霖。
  昨晚的记忆依然清晰,但身体的亲密却没有任何意义。
  谢霖早知道自己不该抱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昨夜的事和以往没有什么不同,他终究只是个功能性的玩意,纪渊被男孩挑起了情欲,剩下的就由他解决。
  如果说真有什么情感的内容,大概就是侮辱他吧。刚成亲那时也是如此,每一次征讨纪渊都会恶狠狠地让他记住自己的身份。
  简直是自讨苦吃。
  虽然难过,但正事还是要讲明白。
  “子洄,听说你今日去了钱府?”谢霖缓缓开口。
  纪渊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探究的表情:“你怎么知道?”
  "听府里下人说的,"谢霖说,“皇上素来不喜皇子结交大臣,你尚未被授予议政权,与钱家还是少些来往吧。”
  “这就是爱妃要和本王说的?”纪渊话锋一转,“你昨晚去了哪里。”
  谢霖有些震惊,他走的时候很小心,纪渊并没有醒来。
  “回房了。”
  纪渊闻言,笑笑说道:“你要劝我的只是别结交大臣吗?”
  谢霖沉默,他们相识14年,虽有恩怨,但确实成了最了解彼此的人。
  “纪常和钱家勾结,这事你知道吧。”纪渊缓缓道,他早就猜到谢霖了解其中关窍,这人平日里就混在朝堂上,又是十分聪明,虽然表露得平淡,但谁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正是因为霖知道,所以才请求殿下不要再与钱家来往,”谢霖抬起头来,正视纪渊,“若是有什么需要做的,霖可先行之。”
  不等纪渊反应,谢霖继续道:“不论是调查纪常,还是其余任何事,霖都愿前往。”
  谢霖少有这样的表白,将话说得如此明白,纪渊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只是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伪君子,又怎知道自己心中的恨,纪渊心想。
  “既然你什么都愿做,”纪渊冷哼,“那你告诉我,哥哥当年的莲花纹样,真相究竟是什么?!”
  陡然提及纪含,谢霖叹了口气:“往事不必再提。”
  “什么叫不必再提!”纪渊愤怒,“北地风寒,哥哥在牢里受了苦刑,又被遣到那样一个医药短缺的穷苦地,你可知他差点扛不过去?”
  看谢霖沉默,纪渊几乎要气笑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他一提到纪含,谢霖就像死了一样闭嘴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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