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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38)

作者:风为马 时间:2023-10-13 10:44 标签:权谋 慢热

  李庚笑了,他望了眼不远跟着来的温旻,掂量着火铳身。
  军政无甚大事,午朝结束,酉时一过,天子宴享群臣。
  尚膳监的内官鱼贯进殿,菜肴端上来,中间夹杂几样朴素小菜,是太祖为“示子孙知外间辛苦”而设,可惜几无人动箸,温旻同坐席间,心里怀着事,也没伸几筷子。
  郑士谋今日坐在上席,隔了几张桌子,温旻心事重重,觥筹交错间望见义父淡淡撇来的目光。他想起义父的叮嘱,微微一皱眉。
  郑士谋只说了四个字,静观其变。
  这个“变”,是云泽县?
  那县令之死固然可疑,却哪至于让一朝首辅亲躬,温旻越想疑虑越大,他扫了眼在座的朝臣,一张张人面竟如鬼魅。
  京师这些勋贵,就像蚁巢的蚂蚁,他们群居、相互谋其事,不辞辛劳添砖加瓦的同时还要暗中啃食,就像一张密不可分的网,所有人不可避免地踏入网中。这张网子还在扩大,在不断蚕食,还有无数的人要踏入这张网,他有种隐隐的预感,或许过不了多久,这网就要倾盖而下,到那个时候,谁能逃脱呢?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温旻莫名想到这句话,他打了个寒战,再抬头时,黄令庵冲他微微一笑。
  温旻稍稍安定,举杯示意。
  一片荒凉地,白幡片片飘着,沉沉死气盘旋在上空。
  义庄就在不远处了。
  三人到了庄子跟前,见这四合院落钱挂一块大牌匾,写道“仁善庄”三个大字,多年不曾打扫,已经附了厚厚一层灰,门ko蹲着个精瘦的老头,两眼浑浊,两腮凹陷,蓬草一样的头发随意收束,抖着手指正在卷烟叶子抽。
  南粤舶来的东西,专让人抽了上瘾,除了一些如j院赌场之类的糟污地方,很难在中原附近出现。
  生父十分喜好此物,商闻柳皱了皱眉。
  孙修上去,先打听了情况,那老头站起来,自称姓高,人称高阿五,守了半辈子义庄了。
  照他们出发前定好的计划,商闻柳挂了个笑容,往高阿五手心里塞了一锭银子:“老阿公,劳烦您点事。”
  高阿五缓缓看了眼他,捏着钱摩挲:“客气客气,你说嘛。”
  商闻柳吸了ko气,他不常撒谎,眼下是不得已而为之,做出讨好模样:“里头有个我跑掉的婆娘,八字好,贵得很,家里要寻她回去把事办完哩。”
  高阿五瞪大眼睛地望着他,眼里带了些惊奇,猥琐笑:“寻回去办事?什么事?配阴婚?”
  有些穷沟沟里的男人讨不到老婆,索xin攒了钱去人牙那儿买一个,运气好能碰上漂亮女人,不过相应的价格也高。没人追究这些女人从哪来,到了人牙子手里,人就是牲ko。
  高阿五回忆了一圈庄子里躺着的女人,每一个他都摸过,心里忽然非常爽快,憋屈一辈子,他给眼前这怂货戴绿帽了!有钱有什么用,有钱的小王八,哈!
  眼下买婆家寻过来了,就是要带回去配阴婚,就有那样的人,死了也要带进祖坟里。高阿五鄙夷地看着商闻柳,什么狗/日的屁八字,有这个钱再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活人不比什么强!
  “八字旺夫,死了埋祖坟里旺家,万里都难挑一,这不就急着找回去。”商闻柳暗自绞着指头,十分难捱。
  高阿五嘿嘿一笑,满足了他那点好奇:“行吧,啥名儿?”
  商闻柳再如何也猜测不到高阿五的龌龊心思,便按布告上年轻女人的名字说了。
  “这个可搁太久了,不保准没烂啊。”高阿五擦了火石,烟点着了,照着铜杆一吸,吐出一ko烟气,商闻柳这回是真咳,这烟草里不知道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熏得他眼睛难受。
  商闻柳道:“老阿公发发善心,家里催着呢。”
  “找媳妇的心小老可以理解的嘛,归宗是大事情,只是、只是这个还差点意思嘞——”他拿牙咬了银子,趁商闻柳还没反应,把银子收进ko袋。无赖地望着三人,嫌钱不够。
  孙修有些恼,眉毛已经竖起来,商闻柳眼疾手快把他一拦,好言笑说:“老阿公辛苦守庄,给点辛苦钱应该的,我请老阿公买酒ro。”说着,又是一锭银,十足地扔在高阿五手心。
  银子沉甸甸地,高阿五心满意足了,伸手一指:左间第三具,里边请吧。
  人进去了,留一个在外面守着。高阿五也不避讳,他哼着荒腔走板的戏词,在门ko吞云吐雾抽大烟。
  “何由一相见,灭烛解罗衣~”
  小王八与失贞妇,好一出好戏喏!


第33章 勘验
  天寒地冻挡不住尸身腐烂,阵阵恶臭穿过门窗缝隙,直直扑来。
  破败的门成了生死之间的一道天堑。
  尤先生已是习惯了,商闻柳被熏得好似元神出窍,胃里一阵恶心,扶着门站,缓了好一会儿。
  “大人在此处等,我先进去查看。”尤先生安抚地拍拍他。
  “我没事,”商闻柳抹了把脸,定下心神,“咱们一起进去吧,先生不知徐县令样貌,我来指认。”
  戴了面罩,那股冲鼻的臭气还是萦绕不去,商闻柳面色惨白,经过方才所指的第三副棺材时,他拱手一拜:“万不得已得罪,此间事了,在下必为姑娘厚土安葬。”
  整间房停放的都是无主尸身,男女清晰可辨,徐子孺的尸身很快找到,过了十多天,已然开始腐烂,商闻柳不忍卒视,从包袱里掏出些来时买的纸钱,压在他手边。
  尤先生提醒道:“事不宜迟。”
  商闻柳了然,他们诓高阿五此行是来领走尸身的,若是待久了,难免惹其怀疑。
  “还请先生快快施为。”
  他自不忍在一旁观看,闭眼在门边望风,耳边听得尤先生为尸身脱衣的簌簌声响,遍体冰凉。
  时间有限,只能粗粗勘验,尤先生验得很快,尸身大体上查验一遍,再细查发肤指甲有无微小伤痕,九窍既勘,则大功告成。
  “还没完事呢?你们这小相公也待太久了......”高阿五嘀咕道。
  “既然收了银子,就别想些乌七八糟的。”孙修守在门ko,冷冷道。
  高阿五一耸肩,乖乖闭了嘴。
  心里还是奇怪,只不过认个尸,能要多久?
  高阿五鬼头鬼脑抻着脖子往里瞟,心道:该不会真在里头干点啥吧,也太那啥了!
  孙修始终警惕地守着,这守庄的就不是个老实人,就算此举成功,也难保不会将他们的行踪说出去,必要时......他不自觉摸上了腰间藏的刀。
  杀了封ko。
  高阿五忽然觉得后颈子一凉,飕飕地冷风直往衣领里灌,他回头看了眼守在门ko的孙修,那高个子还是像根木头似的杵在那儿。高阿五就是个泼皮无赖,遇到更恶的也只能憋着一ko气,颤颤地从ko袋里摸烟叶子。
  抽吧,抽一ko就百忧消。
  这一摸,ko袋却空了。烟叶子是县衙的葛师爷送的,高阿五犯馋劲,想着再找他要些,这一想,便回忆起葛师爷的嘱咐。
  要是有人来义庄,定要通知县衙!
  哎呀!烟草害人!
  高阿五一激灵,浑浊的眼珠子顿时转了一转,上下打量孙修,他本就起了疑心,这会儿看此人更加不对劲。高阿五活了大半辈子,没成什么大事,只有个看管死人的活儿让他做。死人么,管他生前显赫几何,死了都是臭ro一团,高阿五看了这么些年尸体,众生相快看尽了,自诩辨人的眼光一流。
  正如眼前这位,眼神锋利,哪像寻常人家。
  高阿五越想越不对,这几人指不定是什么要犯呢,怎奈他现下势单力薄独木难支,胳膊怎拧得过大腿!
  葛师爷本是派了个小衙役过来一同守的,结果没两天就嫌仁善庄臭气熏天,跑了,高阿五暗暗骂娘,年纪轻轻,死人一个。
  他暗暗记下这几人面容,这个守门的一脸凶样,好记,里头一个小的麻子脸,一个老的美髯公,过会儿全通报给葛师爷,一锅端了去!
  眼看着人已经进去许久了,高阿五焦急万分,苦于抽不开身,他挠挠头,顿生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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