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断袖撩弯宿敌(93)
二房夫人连忙解释:“侯爷,宋姨娘疯疯癫癫识人不清,她将我的远方侄儿认成四公子,怎么可能吗?四公子都去世十三四年了。”
宋慧娘跳起来,跺脚怒喝:“你还想骗我?侯爷,我看到了,齐云桑左耳朵后面有颗红痣,那人耳朵后面也有红色的……啊!!”
她的手腕陡然被安昌侯捏住,捏得她骨头都似乎碎了。
她疼得撕心裂肺龇牙惨叫。
安昌侯呵斥道:“你说什么?”
若说他刚刚只有百分之五十的猜测,现在却是百分之百的确定。
齐云桑出生起就在苏洛身边。
他面对苏洛就如同面对懦弱无能的自己,面对自己卑劣不堪的行径。
在苏洛的面前,他总比她矮上半截。
他像条狗一样要看她脸色过活,所以他大多数能不见她就不见她。
而且那段时日,他为了握住机会往上爬,没日没夜的投身军中朝中,在家的时间很短。
他也就抱过齐云桑两次。
每次都满怀心事、又要应付苏洛,他根本不曾注意到齐云桑耳后的红痣。
齐云星过生辰那日,他在醉琉璃与祁丹椹擦肩而过。
他看到了,他的左耳后有一颗红色的痣。
宋慧娘疼得剧烈挣扎着。
安昌侯府二房夫人被安昌侯吓得怔楞原地,不敢上前。
只见安昌侯拖着宋慧娘就往水阁走去,边走边怒喝喊道:“管家,请家法。”
二房夫人震惊错愕。
她不知安昌侯为何突然发这么大的火。
她与宋慧娘一向不对付,这贱人出身低贱,当上侯夫人后,天天找她麻烦。
后来安昌侯让她掌家,她也想着法子找对方麻烦。
但她碍于齐云星,不敢做得太过,只能在对方疯疯癫癫神志不清时让对方喝脏水、学狗叫、给她擦靴子……
饶是如此,她也没想过让对方承受家法。
那可是会打死人的。
安昌侯忽然意识到宋慧娘的疯癫似曾相识。
他边拖着宋慧娘往水阁走,边让人遣散宋慧娘身边人以及府邸闲杂人等。
走到水阁,他抓住宋慧娘乱糟糟的长发摁进水中,如此往复十数回,宋慧娘终于清醒了。
这种药是宋慧娘当年端给苏洛的。
苏洛因服用过多而彻底疯癫人事不知,若是前期服用不多,人只是会偶尔疯癫,刺激刺激就会回过神来。
他看宋慧娘这模样,像中毒不深。
应该是祁丹椹腾不出手报复宋慧娘,但又不想让她好过,就想出这么个以牙还牙的法子。
真是睚眦必报。
他将宋慧娘往地上一摔,怒道:“你清醒了吗?”
宋慧娘不知为何身在这里,也不知安昌侯为何发这么大的火,她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侯爷,妾身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对我?”
咚的一声。
两个侍卫抬进来木凳,那是杖刑的凳子。
宋慧娘吓得一哆嗦,她哭喊道:“侯爷,妾身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吓妾身,妾身不经吓啊……”
安昌侯怒看向宋慧娘:“当年,匪寇洗劫别庄,你有没有收到勒索信?”
宋慧娘顿时所有的哭喊都忘了,呆愣半晌不知道如何回答。
安昌侯从何处得知的?
他都知道些什么?
安昌侯见宋慧娘这模样,心里已经确定七八分,怒喝:“打。”
两个侍卫拽着宋慧娘就摁在木凳上,她惊恐害怕道:“侯爷,饶了妾身,妾身与你四十多年的情谊,你真的要……啊啊……”
侍卫两杖下去,宋慧娘臀部见血,她疼得几近晕厥,连忙求饶:“有,有……侯爷,饶了妾身,有……”
安昌侯制止侍卫:“说下去。”
宋慧娘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边说,她边痛哭流涕道:“侯爷饶了妾身,妾身知道错了。”
安昌侯听完,心惊胆寒。
他终于知道祁丹椹为何如此恨他们。
一个八岁的孩子,是如何在匪寇手里活下去的。
又是如何艰难走到今日?
难怪他在朝堂五六年,他们几乎日日相对,父子相见不相识。
那风霜浸透苦难磋磨出的面容,他根本无法认。
他知道他不是个好父亲,但除了祁丹椹母亲那件事,以及在苏洛死后,他看到齐云桑,就想到苏洛惨死的场景,他寻个理由将他发配到庄子上,刻意忽视他以外,他不曾对不起他。
他也曾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字,将他所有引以为傲的技能教给他。
他也曾因有这个神童儿子而骄傲,将他的诗赋挂在书房的正中央。
他也曾为他讲过治国大策,抱着他教他学骑马射箭……
就算是父母血缘,他也不该将整个齐家往绝路上逼。
现在想来,是他们一家先把他往绝路上逼的。
所以,他要丢弃从他这里学来的所有东西,他故意写得一手丑字,故意将他当做陌路人,他想斩断他骨子里的那点齐家血脉……
安昌侯又哭又笑,不住念叨:“报应,真是报应……哈哈,报应……”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的怜惜消散,只余满腔怒火:“贱人,你怎么有如此大的胆子,安昌侯府今日一切,全拜你所赐……”
若是当日祁丹椹被救回来了,事情或许不一样。
他会在他的眼底长大,若他不曾出仕,他会用安昌侯府的权势财力保他后半生无忧。
若他命中有乘风化龙的境遇,今时今日,他也会念着父母亲缘不会下狠手。
是他们将他逼上绝境。
所以他回来还给他们绝境。
宋慧娘反驳道:“妾身做的不对吗?当年侯爷被世家逼迫,不得不对苏洛出手,可苏洛死了,那小贱种长大成人会放过我们吗?妾身这么做,也是为了侯爷,难道等那个贱种将来弑父吗?”
安昌侯颤抖着手,半晌说不出话来。
愤恨咬牙:“真是报应……”
闭上眼睛,无情吐出两个字:“杖毙。”
侍卫抡起碗口粗的脊杖就抡,宋慧娘被打得臀|部一片血肉模糊,她哀嚎喊着:“侯爷……你,你不能杀我,你若杀了妾身,云星……会恨你的,你不能杀了一个儿子的母亲……又杀了另外一个儿子的母亲……”
安昌侯听完,似是被触动,吩咐道:“慢。”
侍卫停了。
宋慧娘已经满头大汗,奄奄一息。
安昌侯道:“你说得对,当年的错,本侯不能犯第二次。来人,将宋姨娘送到庄子上去,听闻最近庄子的老牛被药死了,暂时就由她顶上吧。”
宋慧娘已经没有力气求饶了。
她知道这个男人冷漠无情,自私冷血。
他永远看不到自己的半点错,也从不敢面对自己的错。
第48章
午时,未央宫。
宫女有序不紊的布菜,每道菜都是寻常可见的菜色,但每一道都做得色香味俱全,看上去非常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