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装断袖撩弯宿敌(211)
“易国公为救朕,不幸罹难。其三千部下,皆尸骨无存。追封易国公为圣武国柱,其衣冠冢配享太庙。易国公世子卢骁从龙有功,令其承袭其父爵位,再赏百里封地,黄金千两……”
太监一一宣读圣旨。
从易国公、长远侯,到雷晨、梁文华、云吉等战场上有功的将臣,有爵位的,譬如长远侯,因是二等公侯,所以进爵为一等公侯。
无爵位的如云吉、梁文华等,加官进爵。
像易国公这样爵位登顶的,就赏其封地金银等物。
其他小将如雷鸣、云旗、钟毅等,皆赏其官位。
云旗做梦都想封王拜侯,宣瑛满足其愿望,因为他父亲尚在世,一门不得分两爵,除非两人分家。
但云吉只有云旗一个独子,绝不可能分家。
故而封云吉为幽武侯,驻守幽州。
这样,这个侯位未来也是云旗的。
云旗事先知道的时候,两眼一抹黑。
他本想着封王拜侯,他爹就不敢揍他,见面要向他行礼。
结果他累死累活忙一场,让他爹封王拜侯了。
这以后,他爹揍他估计会揍得更顺手。
钟毅在入京都后,不止一次为他父亲求情。
宣帆念在其父为民的份上,允许他将他父亲尸骸带回安葬,并给予他一笔丧葬费。
这次论功行赏,宣帆并没有因为钟毅想以自己的功劳,换取父亲的落葬而忽略了他。
他念在钟毅救了宣瑛、且在战场上出了大力,又是个可造之材。
他封他为正四品中郎将,与云家父子一起驻守幽州,护卫西北三州。
钟毅当场感激涕零。
因祁丹椹不想承袭安昌侯府的爵位,故宣帆封了他一个常安侯,位列一等王侯。
登基诏书宣读完,随着太监高喝一声:“钦此。”
百官纷纷下跪道:“吾皇万岁。”
接着,受到封赏的官吏一一上前谢恩。
宣瑛昨夜回去并没有见到祁丹椹。
今日他乘着有空就等在太极殿外,想见祁丹椹一面。
可是一直等到登基大典开始,他才在太极殿高台上看到万人中消瘦微小的身影。
不知为何,那抹身影很陌生。
现在,祁丹椹被封为一等王侯,随着长远侯卢骁等人上前谢龙恩。
他终于可以近距离看祁丹椹了。
只是祁丹椹从万人中走来,每一步,都让他非常陌生。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后来,等那人走到近前,他才知道,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根本就不是祁丹椹。
丹椹呢?
他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两步五个台阶飞奔到方宇的面前,唰的一声抽出剑,指着方宇道:“你是谁?说……”
方宇一愣。
他扮成祁丹椹回到锦王府,就连祁丹椹的贴身仆从都没有认出来,宣瑛是如何一眼就看出来的?
他强装镇定道:“殿下,您这是何……”
方宇话还没说完,就被宣瑛一脚踹在胸口上。
砰的一声,他滚下台阶。
宣瑛踩着方宇的胸膛,道:“不要学他说话,你究竟是谁?”
方宇吃痛,但他学祁丹椹学得惟妙惟肖,因而并没有痛呼出声,而是咬着牙,不甘心道:“殿下,下官学谁说话?下官就是祁丹椹,不知殿下为何突然发难?”
沈雁行雷鸣等人也震惊了。
这人不是祁丹椹吗?
为何锦王殿下剑指着他?
宣帆也惊愕,但宣瑛绝不是胡闹之人,不会在这么大的场合动干戈,必定发生了什么。
百官议论纷纷。
宫廷护卫立刻走上前来,将方宇包围。
宣瑛冷冷道:“你不是他,你长得像他,学得也像,但你没有他那样的脑子,这个时候如果是他,他会想出多种办法面对困境,而不是一味的徒劳挣扎。不,如果是他,现在的局面根本不会发生……”
方宇知道多说多错,只得死鸭子嘴硬道:“下官不知道殿下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可以多拖几天的,没想到这么早就被识破了。
可怜他苦苦练习那么久,还在自己脸上动了那么多刀子。
那些罪都白受了。
宣瑛拎起方宇,道:“你如果现在老实交代,本王可以饶了你,否则,本王会当着你的面,一个个活剐了你的亲人朋友,若你没有亲人朋友,本王就扬了你父母亲人朋友的骨灰……你可以不怕死,不怕酷刑,但总有你在乎的,本王会将你在乎的东西,一个个撕碎给你看……”
宣帆还是第一次听到宣瑛嘴里冒出这么寒意渗人的话。
宣瑛从不对无辜者弱者下手。
但他会为祁丹椹放弃自己的为人准则。
在宣瑛离开后,宣帆让新任刑部尚书跟着宣瑛。
刑部尚书擅长心理审讯,宣帆让他务必从那人嘴里问出点什么。
刑部尚书领命下去了。
宣瑛刑讯了两个时辰,方宇已经被折磨得没个人形。
宣瑛真的当着他的面,将他父母的骨灰喂了路边的野狗……
方宇最后实在招架不住,交代了祁丹椹被宣瑜带走之事。
其他的,他就不知道了。
他不过是个小人物,知道的也就那么多。
就在这时,右一冬匆匆来报,说飞羽回来了,但他身受重伤,撑着最后一口气保持清醒,等宣瑛。
宣瑛立刻飞奔出去。
第99章
波涛汹涌的江面上,三艘承载货物的大船破开暗夜笼罩的江面,急速行驶着。
狂风吹动着长帆发出呼呼呼的声音。
夜空无一点光亮,层层黑云笼罩着湍急江河的上空,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
祁丹椹昏迷了几天,再次醒来就是在船上。
他没有机会看自己身在何处。
宣瑜拿着一条金锁链锁住了他的右手,锁链的另一端在宣瑜的左手上。
他根本无法离开宣瑜的视线。
金子硬度并不高,但这条金锁链里融了玄铁等坚硬之物。
因而这条锁链非常坚固,堪比大理寺看押重要人犯的锁链。
他不知道这两兄弟脑子有什么毛病,喜欢拿锁链锁人。
此刻,宣瑜饶有兴趣打量着宣瑛送给祁丹椹的佛牌。
那佛牌一直挂在祁丹椹的脖子上,被宣瑜发现后,他眼睛几乎没离开过那个佛牌。
祁丹椹怕宣瑜又将佛牌抢走,连忙将佛牌取了下来,收回袖中。
宣瑜不满的硬是将佛牌从祁丹椹袖中抢出来,道:“你戴着挺好看的,为什么摘了?来,本王给你戴上。”
他不由分说,非要将那佛牌戴在祁丹椹的脖子上。
祁丹椹不知自己被喂了什么药,浑身软绵绵的,毫无力气,只能任由宣瑜折腾。
戴上之后,宣瑜仔细端详着挂着佛牌的祁丹椹,不由得露出欣赏目光,道:“真不错,很好看。”
说着,他从怀里拿出他曾经在牢狱中,从祁丹椹手里抢走的佛牌,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时不时的摆弄着,微笑道:“你看看,宣瑛多大方,定情信物都给我两准备好了,我这个弟弟啊,别看他经常脑子犯抽,不太正常,偶尔也会干那么一两件人事,佛牌都知道准备两个。”
祁丹椹心道,何止两个?还有八个没拿出来呢?
昏睡几天后,他现在没有一点力气,浑身软绵绵的,所以不想同宣瑜辩驳这些废话。
他知道他们正在离开大琅的路上。
纵然知道劝说无用,祁丹椹也得做最后的挣扎,道:“殿下,您就算离开了大琅边境,去了他国,别国会为您得罪大琅吗?如果不能,那么别国的国君也会抓了您与五殿下,向大琅邀功,谋取利益,您何不直接弃暗投明呢?圣上当日在天正门,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答应了先帝,一定对您与五殿下从轻发落,圣上绝不会言而无信,您若是再走下去,就真的没有退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