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66)
毕竟是二婶子和秋叔看大的孩子,又是一手喂大的,又是做生意赚钱,又是做官,本来在上京已经好好的了,想到好不容易混到今天,转头还是得继续熬,他们就怜爱沈鸿怜爱得不得了。
林飘在席上都忍不住摸了沈鸿脸颊好几下:“可别晒黑了,晒得跟二柱似的,回来就不是上京第一美男了。”
二婶子一听这话,眼泪如喷泉。
林飘赶紧道:“婶子!没有说二柱不好看的意思。”
“我知道,我知道。”二婶子直抹泪:“我就是,心里想到二柱,现在沈鸿也要出门了,我瞧着有点忍不住。”
二柱在外面许久没见了,沈鸿又要出门,林飘不提二柱还好,一提二柱顿时戳到二婶子伤感的点上了。
小月和娟儿赶紧站起身,一个去抱住二婶子,一个赶到林飘身边来搂住林飘的腰。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二狗和大壮这两个不是伤感派的,现在都有些红了眼眶。
他们是觉得好难,好累,前途莫测,不知道未来在哪里,他们知道沈鸿很厉害,不会出什么事,但还是难免有一丝担忧,怕他被派出去就回不来了,毕竟要是皇帝不召,真把他忘外面了怎么办。
但还是得前行,还是得继续一步步的走着,没走到人生尽头谁知道他们能走多远,说不定就可以走很远呢?
他们在心里鼓励自己,也鼓励自己更相信沈鸿能走得比他们更远。
其实就是伤感氛围带来的一瞬影响,转头又都好了起来,开始操心沈鸿去南方大致需要些什么东西,看看能不能帮着准备点。
这次跟着去半点都不伤感的便是水利专家了,给他们几个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第二天来府上找沈鸿的时候,都是顶着俩个兴奋的大黑眼圈过来的,一副壮志将酬的样子。
沈鸿则是在家里吃宴席,到了外面也吃宴席,到处都是送别的宴席,不过给他送别的大多是和他年纪相同的文人墨客们,之前表现得很欣赏沈鸿的那些老前辈和官员们,也只是轻飘飘的拍拍他的肩膀说一句他还好大好前途,叫他好好勉励,并没有送别酒可喝。
待到要出门的日子,一家人天蒙蒙亮就起了床,看着仆人们再次检查行李有没有错漏的,检查马车和马的状态,车夫站在旁边,手里拿着干草,不忘给马儿再多吃一口,摸着马儿的鬓毛:“后头路还长着呢,多吃点乖马儿,后头的路多使劲。”
山子和沈鸿后面收的那四位跟班自然也要跟着去,好做沈鸿的左膀右臂,叫他在外面才有人使唤,施展得开。
他们站在马车旁边,又是送糕点,又是送吃食,一个个装满的食盒递上去,都是昨天夜里准备好,大早上赶出来的,算是送别的饭,叫他们离了家的第一顿也还能吃上家里的东西。
沈鸿站在一旁,并没有急着上马车,让他们先收拾东西,他在门廊下,和林飘站在一起,时不时的一几句话。
“如今是夏天了,入秋很快,你别贪凉感冒了。”
“你也是,下雨下雪你记得打伞,太阳太大记得戴帽子。”
两人互相嘱咐了一通,二婶子在旁边都要听不下去了,招手把山子叫了过来,看向林飘。
“飘儿你是白想的,说再多都没有记得住的道理,只有阳奉阴违的,得叫山子在旁边盯着才行:”于是又嘱咐了山子一遍,山子连连点头,保证自己绝对会照顾好沈鸿的起居,看好他的日常行动。
他们将这些简单的话说了又说,能说的话其实已经很少了,但心意却无法传达尽。
眼看东西都收拾好了,马上就要离去了,林飘把沈鸿叫到了一旁,他俩进了门内,隔着一道门,林飘摸出自己手帕塞进沈鸿衣襟里,然后猫猫祟祟的四处看了看,看沈鸿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警告沈鸿:“闭嘴,别说话,去车上。”
他可不要和他执手相看泪眼,搞郎情妾意那一套。
“是。”
沈鸿整理了一下衣襟走了出去,到门廊下向众人道别,走下台阶,登上马车,山子打起帘子,他坐进了车内,帘子落下来,他的身影便消失在了眼前。
过了一瞬,沈鸿从里面撩起帘子,像他们看过来,众人朝着他点头。
“去吧,去吧。”然后嘴里说一些一路顺风平平安安的吉祥话,马车里挂的香包香囊这些都是新绣的,也基本都是绣着这些讨吉祥的话,用来挂在里面,用吉祥包围着沈鸿和山子。
众人站在门廊下,看着马车行远,跟着走下阶梯,看着一行马车越来越远。
沈鸿坐在马车里,抬手按在衣襟上,感受到林飘刚刚塞给他的帕子,想到林飘方才的样子便忍不住笑。
“大人,这出门你咋还笑得像吃了蜜似的。”山子在旁边小声吐槽。
沈鸿微微摇头,没有说话。
林飘他们站在府邸门口,看着马车已经彻底消失在了眼前。
“收拾收拾进屋去吧,咱们该做事的做事,该休息的休息,反正沈鸿现在是出去忙活事去了,我们也忙活着自己的事。”林飘今早起床的时候想着这么早,把沈鸿送走了之后他要回到床上睡个回笼觉,结果现在把沈鸿送走了,人精神得不得了,感觉也睡不着了。
沈鸿离开之后家里气氛萎靡了一阵子,虽然沈鸿平日也不是一个多热闹的人,但平白少了沈鸿,都把大家的心思勾得有些远了。
尤其是二狗,都开始比较萎靡了,林飘见他这么发愁没太搞懂是为什么,秋叔发愁是因为秋叔本身就有点容易心里挂事担心,二婶子发愁是家里的孩子俩年出去了两个,给叠上双离别buff了,二狗伤感得好像偷偷在和沈鸿谈恋爱的是他一样,让林飘都有些疑惑了,于是趁着他晚上在外面聚餐回来的机会,找他谈了谈话。
林飘把他叫到院子里来喝茶,坐在一起正好问一问他。
“你最近是怎么了,我看沈鸿的事你发愁得紧,是心里有什么想法吗,”
二狗摇摇头:“小嫂子,我能有什么想法,那肯定都是好的想法的,沈鸿这么厉害一个人物,这事虽然苦了一点,但都是机会,他做好了回来,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这种事一般做出来,向来是史书上能有一笔的,大宁三元及第新科状元郎,南方大旱修沟渠,这可得大写特写一番。”
“行了少贫嘴,我还能瞧不出你这几天的样子,给你愁得,平时嘴皮子都要给你磨秃噜了,这两天总是一副想事情的模样,话都不爱说了。”
二狗没想到完全瞒不过小嫂子,要说在外面也没人瞧出来,一个是没有小嫂子和他相处得多,另一个是他在外面从不像在家里那么多嘴,一句话在小嫂子二婶子秋叔大壮面前都能反复秃噜三遍。
但他实在不知道这话怎么说,只能道。
“小嫂子,我其实就是在想,皇帝怎么这么喜怒无常,世上的事怎么变得这么快,之前他多欣赏沈鸿啊,现在又怎么好像看不惯沈鸿一样,总是拿这些事来对付沈鸿。”
他一直都拿沈鸿当自己人生的师长,看见沈鸿被皇帝欣赏他非常高兴,又是被皇帝赏识,又是被看重让他辅佐二皇子,这些事虽然没明着说,但他偶尔听沈鸿说话的意思,和自己揣摩,大半也揣摩出来了,他以为沈鸿的前途应该就是一片光明大好了,结果现在才过去多久,居然又好似改换了天地一样。
林飘看了看他,瞧他发愁又迷茫的样子:“你就是操心这个?皇帝又不是沈鸿老爹,瞧着喜欢也就一时的事,还能又一世的好吗,他又不是皇帝的儿子,再说你瞧皇帝那几个儿子,为了让皇帝多看一眼多下工夫,当他儿子都没这种好日子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