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49)
林飘快步下楼,就见几个个子高挑的女子哥儿站在一起,她们或明媚,或英气,瞧着没有上京贵女们那么多的脂粉气。
林飘走到面前,同她们问候,她们也并不拿乔,只是问:“这便是那归乡衣?我家中堂妹买了一件,送去边关给她男人穿,说她看了衣服,是极好的,可以拿下来瞧一瞧吗。”
林飘点头:“自然可以,买衣服哪有不让看的道理不让摸的道理。”
林飘让伙计拿了竹竿,把挂在中间的衣服拿了下来,放在展示布匹的柜子上,她们便围上去,摸外面的面料,里面的芯子,虽然没说什么,但神色瞧得出满意,微微点了点头。
“这外面的料子是细麻的,但摸着倒是比一般的麻软。”站在最靠近衣服位置旁的女子问。
“是细麻的,但细麻也有些太硬了,还不保暖,加了些棉线仔细纺出来的,麻也搓得细,这样的料子柔软,又不会像普通布料,勾一下就破了。”
她拿指甲在上面轻轻挂了挂,感受到这个布料的确比一般的布料厚实许多。
“这倒是很好,里面的料子也软和。”
林飘把衣服展开,给她们看里面的设计,兜帽的拆卸,若是遇上行军中不方便而天气又变化了,还可以脱下来背在身上,冷了又马上穿上。
她们看着那两根背带,再看里面的大兜,还有做出可以扣匕首,栓绳索的布挂条,越看越满意,忍不住一直微微点头。
“这里面这块红布,一个图个吉利,另一个可以在上面写上名字,这样也不会和别人穿混。”
“怎么偏偏叫归乡衣呢?”
“家中人取的名字,他说既要做冬衣送去边境,不若做归乡衣,也算一份寄托。”林飘浅吹了一下沈鸿。
她们听着这话,十分认可,一人要了一件,因为需要时间赶工,约好两天后送到她们的府上去。
看好了衣服,她们看向了林飘,她们早就知道沈鸿有个哥夫,在上京也十分的有本事,只是她们不爱那些花里胡哨的,顶多叫丫鬟来买两根绒花簪子也就罢了,却没想到林飘的月明坊居然还做出了这样的好东西,不免有些刮目相看。
要知道,她们家中的男人,在闺房中和她们说话,要么是瞧不起沈鸿这样的书生,要么是十分忌惮沈鸿这样的人物。
都觉得沈鸿太聪明了,文人将他夸得太厉害了,陛下又看重他,他们更喜欢那种想要改变大宁又郁郁不得志的书生,这种太聪明的,感觉就像没怀什么好心眼,看也看不透,又担心他成奸臣,只能跟着外界一起来欣赏他,免得对方还没出错,他们先失了先机。
如今看见月明坊做了这件归乡衣,她们倒是若有所思,沈鸿虽然是随着皇上的意思,皇上说不打他也认为不该打,但站那边不是要紧事,毕竟也不能违抗了陛下的心意,要紧的是,从方才那番话能听出来,沈鸿并不是一个只知道臭读书的书生,他心里是有边境将士的,他并非读书读迂腐了的人,家国天下,有些事他还是看在眼里的。
这让她们对林飘和沈鸿的印象分一下提高了许多。
戚家人之后,没半天,果然四皇子那边就过来了,但他本人没有来,而是派了一个手下了,因为是一个男的,林飘也没有温声对他细细介绍,弄些情感纽带,毕竟这种爱打仗的男人能有什么好纽带的,直接让伙计开始直播。
“大人您瞧好,将着衣服这样一穿,这样一扣,这就是一件越冬棉衣,这料子透气不闷汗,还防水。”伙计拿了茶水往上面洒了一些:“这一时半会水是沁不进去的,您看再这样一脱,一卸。”
武将可不要太爱这种东西,尤其是和行军,多功能,便捷,可携带隐藏大量东西可拆卸这些关键词凑在一起,相当于女子心中的牡丹花簪,是他们的行头必备。
武将当即订了十套,打量着林飘,心情很微妙,毕竟沈鸿一直和他们对着干,结果沈鸿家里人又做这种好东西出来,莫非是沈鸿在暗暗对他们示好,还是在暗示什么?
这些书生的心思,这可得好好琢磨琢磨。
但不管怎么样,这月明坊可以先暂时纳为军需后备点,可以来这里采购归乡衣。
林飘将大家都招待好,该结交的都结交了,然后很快就声名鹊起了。
这一点林飘都有些意外,效果居然会这么好,然后很快反应过来,毕竟卖高价奢侈品迎合女性和哥儿,怎么可能比得上做慈善平价卖爱国情怀的归乡衣赚口碑。
一时上京称赞,说林飘是哥儿中荣耀,是哥儿的表彰,又吹嘘了一波说他十分会做生意,十分有头脑,又十分的品行高洁,一个人把贫寒的家庭硬生生拉到了富裕线条,将沈鸿养得如此的出息,培养得如此的好。
总之,林飘感觉自己像是风口上的猪,有点被吹起来了。
到了年节,他们各忙各的,到了时间便凑在一起开始吃大师给他们特意准备的饭菜。
大师要的材料单非常昂贵,比如海参,鲍鱼,因为没有新鲜的可以吃,都是专门去采购的干海参和干鲍鱼,给他们满满做上了一大桌。
海参用小盅装着,一人一盅,众人吃了这一顿,才知道什么叫大师水平,明明感觉很质朴,只是简单的烧制,料汁清淡,食材的本味也十分明显,按道理来说不会好吃到哪里去。
可这种食材的本味,鲜甜,弹牙,以最朴实的味道让味蕾绽放,唯一的缺点就是并不会让人想要配着吃一碗大米饭,但慢慢品尝去感受的过程就非常美妙。
吃完林飘感觉自己都要被洗礼了,然后又叫了泡椒兔丁爆炒腰花等菜上来,下了一碗大米饭,感觉踏实了下来。
这个年过得十分的好,他们这边卖衣服,也不耽误沈鸿是和四皇子打起了擂台。
但明眼人都知道,四皇子表面上是针对沈鸿,实际上是针对的二皇子,而事情不能做得这么难看,名声上也不能这么难听。
四皇子的想法依然还是那一套,坚持他曾经的想法,想要打,想要军费想要钱,想要把边境几个不老实总是伸出脚试探的小国打老实,想把处月部的老家给端掉,沈鸿却和他完全唱反调,沈鸿作为二皇子和皇帝的防御,身先士卒出来挡二皇子的炮了。
但没挡住。
倒不是沈鸿缺乏挡炮的能力,而是年关一过,边境传来消息,处月部彻底发疯,乘着大家过年的好日子,埋伏在城外直接开打了。
消息一传来上京,皇帝都吓了一趔趄,他费尽心思就是为了不打仗,没想到对面并不领这个情,一门心思想要打进来。
朝堂上纷争又起,骂来骂去,内涵来内涵去,最后冒出来一个缺德的休战派,他坚定的认为,处月部突然发疯应该是二柱的原因。
“过往处月部中的人,小部队前往边境城池掠夺,每次都是拿到了东西就走,之前有将士不听军令,纠结了一伙志同道合的党朋,去截杀了处月部当时的人,将东西全都抢了回来,看似威风实则酿下大祸,初月部缺衣少食,又再次集结兵力前来掠夺,如此不死不休一般,同那位将士成了对头,越发激起怒火,如今战火纷飞,正是他埋下的祸患,那人名叫虎臣,也并不算是将领,无足轻重一人却惹出了这么多事,不如将他交与处月部处置,以此来谈判,谋求边境和平。”
四皇子跳出来大骂你们这些文臣昏了头,沈鸿也韩修也站出来表示,如此行径实在太叫将士心寒,是万万不可的。
皇帝被逼到了两难的境地,回到后宫的温柔乡中,嗅着那温柔的香气,温香软玉在怀,始终拿不定主意,实在不想打,但不打又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