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369)
林飘暂时不能洗澡,又不喜欢别人的伺候,每日都是沈鸿在亲力亲为。
林飘便会乖乖的躺在床上,伸展开手脚,像个乖巧的瓷娃娃一样,一动不动的任由他擦洗。
不过擦洗手脚,林飘也很害羞,仰躺在床榻上,脸上和耳廓上总有一层淡淡的薄红。
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林飘,欣赏着林飘因为他的关切而脸红忍耐的模样。
林飘在这几日之中失去了行动能力,尤其是傍晚和夜里,便是喝一杯水,吃一口糕点,都是他亲手喂到他嘴边的。
如厕需要他将林飘抱去侧室,然后再回避。
林飘很抗拒这样,但因为行动不便,更不希望大半夜的由秋雨她们来代劳,便只能抿着唇忍耐着,沉默的度过了这几天。
养了几日,林飘的伤口好了许多,也能行动了,虽然一瘸一拐的走不远,但也常常闲不住在院子里来回的晃荡。
林飘闲不住,又偷偷的想洗澡,大约是他不在的时候自己擦洗过,腿上的绷带都还带着湿润气,他不过稍微责备一句伤口还没好不能碰水,林飘便卖起乖来,又是说自己好久没洗澡了,又说不如让他来帮他洗。
说完自觉失言又急忙收回,又撒娇卖乖起来。
“我都要臭了,总是臭烘烘的,睡在一起你没闻到吗?”
“飘儿,那是药的味道,那黑药膏是有些苦臭味,忍一忍罢。”
“我都要给这个药膏腌入味了。”
这个药味是有些清苦,嗅着便药味浓郁,但闻习惯了便也十分好闻,淡雅清香,带着林飘的体温,染遍了周遭。
林飘却是不觉得好闻,嘟囔抱怨起来,说着东西太臭太苦,越闻越苦,舌根都是发苦的,弄得他平日里的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沈鸿只能伸手揽住他:“是我房中的熏香太清淡了,明日换一个,压一压味道,想必会好许多。”
如今林飘受了伤,他只想把林飘供起来,只是现成的熏香如今府上大约没有,明日让青俞去准备几种合适的熏香,用来压压味道。
待到林飘伤好了,也快到了他的弱冠生辰。
沈鸿让林飘为他取字。
他得了钧远两个字。
“是何意?”
“瞎凑的……”
沈鸿轻笑了一声:“倒也好,你觉得念着好听,喜欢也成。”
姓名本就无谓,林飘喜欢这两个字,觉得念着好听,便是最大的意义了。
“其实还是有点寓意的……但寓意是瞎凑的。”林飘看起来模样有点不好意思。
沈鸿想到他虽有很多才干,但却写不清楚,认不全字,典籍经纶未必知道清楚,大约是怕他笑。
沈鸿轻声道:“你说。”
“钧是有一个传说中的上古神,叫鸿钧,我觉得你也有这么大的力量,什么都阻拦不了你,虽然这个神是虚构的,但你的力量时真实的,你也是能创造一切的人。”
“然后,远,对应你的鸿字,鸿雁南迁,要飞得够远,才能抵达目的地。”
沈鸿看着林飘说着说着逐渐哽咽,身体随着情绪微微颤抖战栗着。
沈鸿看着他的眼眸,看着他含着泪光的眼眸,看着他倔强的表情,在这一刻感受到。
他得到林飘到心了。
可他却并没有多高兴。
看着林飘为他痛苦,期盼他能飞得更远,更快抵达目的地的模样,他只感到难受。
爱本就是痛苦的东西,如今林飘终于爱上了他。
陪他一起痛着,这便是他想要的东西吗。
沈鸿伸手将他抱进怀里,紧紧拥住,声音干涩:“好好说着,你紧张什么。”
林飘点头:“不紧张。”
“我改一个字。”
“你想改什么?”
“将远改成回,鸿雁南飞,来年复返,去再远的地方,还是回来最重要,回到你身边最重要。”
沈钧回。
林飘没有说话。
“不喜欢回字吗?那还是叫钧远。”
不管什么样的心意,什么字,林飘喜欢最重要。
“我觉得回字很好。”林飘埋在他怀中,说话都已经哽咽带着哭腔。
沈鸿拥住他,低下头来,在黑暗中吻住他:“怎么哭了。”
他声音温柔带笑:“是今日有什么不顺心的吗,一切都会好的,未来还这么长。”
黑暗中的眼神却越发坚毅严肃,感受着怀中的林飘,他的体温和他的心跳,他的呼吸,如此生动的在他怀里。
是他把林飘引到这条路上来的。
是谁他林飘许诺了那么多有关他们的未来,又给了他那么多温柔。
往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蹚过去,不管发生什么。
他既要弱冠了,便是真正的男子了,若不能担当起一切,谈何爱与不爱。
如今他与林飘,爱与不爱需要的不止是彼此的心意,更重要的是他的实力。
他得有足够的能力,让这份爱能立足于这世间。
沈鸿想到那滴血的宫殿。
他守着林飘。
但在林飘之外。
或许他也得成为那样的人。
权力之巅的权柄,本就饮满了鲜血。
他只能往前走。
第242章 番外十六
太子登位,正是用人之际,朝堂上下需要处理的事十分多,无论事朝堂之事,还是世家之间的人情往来,这些事能决定世家是否心安,世家心安,如今的大局才能稳定。
陛下登位之后有心想要开创新天地,这本就是他俩原就有的想法,如今终于能走上正轨,制衡世家,扶持寒门,肃清朝堂风气。
他在户部之中,虽不如吏部在朝政之中要紧,但也有着至关紧要的地位,天下民生,百官在其中的影响和博弈,都将由他来制衡。
名为左侍郎,但实为户部尚书,不过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以免那些老古板侧目。
他在左侍郎的位置上呆了不到半年,筹谋之间那些老古板便已经不得不接受户部尚书是他囊中之物这件事。
待到户部尚书的任命和官印放下来时,沈鸿并不意外,他早知有今日,也早知大约就是这段时间。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当上了户部尚书,将魏尺璧踢出了上京,后脚皇帝的诰命便赐你下来。
“赐小嫂子做了诰命夫人!”望山语气惊异,眼神看着他,又想大喘气,又使劲的憋着气。
沈鸿正在外面应酬,听见望山突然传来的府上消息,神色漠然的看着前方。
张望山看着他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
冷淡之后沈鸿才恢复淡淡的笑容,同席上的人继续恍若无事商谈事宜。
“沈大人?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方才你脸色似乎不太好?”
沈鸿举杯笑了笑:“家中来的消息,小孩调皮贪玩,跑闹不停似乎有些热伤风了。”
“可是那个叫胡次的小孩?我小子倒是似乎和他有些交情,热伤风吃一剂凉药,补一补水液,很快也就好了,得空我让小子也去探望探望。”
沈鸿笑着点头。
陛下想用魏尺璧制衡与他,他不过废了那么一个无用的花架子,陛下便用诰命来警告他。
他同陛下有着共同的目标,他们的面前不是蝇营狗苟,是天下大业,是大宁的盛世繁华,如今事尚且才做成了一半,一切都还如同空中楼阁,需要他们努力攀爬,大业未成,陛下就先忌惮起他,早早的开始准备制衡他了。
沈鸿心中冷然,只有一个念头。
蠢货。
他要做贤臣,自然需要一个明主。
陛下虽然聪慧,善于布局,却看不清人心,沉溺于多疑,忧虑,自大之中,越是想将一切都攥在手中,就越是什么都攥不住。
打一巴掌,又给一颗枣。
诰命之后皇帝又给他们赐了新的尚书府,这本就在他的谋划之中,如今却因为皇帝暗中的许多动作,让这份赏赐都变得无趣。
但还好,林飘并没有将其中的前后关系太联系在一起,虽然赐诰命的事让他隐约察觉到了什么,低落了一段时间,但新府邸赐下来之后林飘还是很开心,打着转的四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