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寡夫郎他茶香四溢 下(119)
户部尚书笑了笑,怡然自得:“不会的,他在赌,赌我们怕,那我们也赌,赌他不敢。”
郭珩小心翼翼的看向他:“所以?”
“很简单,明天你不用理睬他,好好招待着他,把面子给得足足的,但话茬一个都不接,他这么聪明,还有什么会不懂?我们愿意给他三分薄面,但别的,可就不可能了,上京这种地方,不是他混个一两年就能摸得到底,以为他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
郭珩点了点头,反正有了上方的话,他照办就是了,按照上面的意思来总不会出错。
第二日,沈鸿照例在吃过午饭,歇息了一小段时间之后前往户部左侍郎府上,受到了一通极好的招待。
“今儿早知道沈大人要来,特意准备了些东西,不至于像昨天,瞧着太简陋了。”
郭珩一拍手,又是糕点茶果端上来,又是小酒小菜往上送。
“沈大人尝一口,这酒是上好的女儿红,这种年头的酒,咱们府上一年也就那么两坛子,沈大人一定要尝一尝。”郭珩一手端着酒杯,一手指着酒,嗅着酒香陶然其中的模样。
沈鸿看着郭珩不接话,只谈酒,丝毫没有提起别的事的意思,无论是赋税,大理寺,还是上方的意思,一概仿佛没有这回事一般,没有态度就是最清晰的态度,沈鸿自然知道他们的意思了,将酒杯放在了桌上。
“晚辈量浅,这一杯就不喝了,留给大人吧。”
郭珩摇了摇头:“欸,沈大人可千万不要这样说,我郭某人,还是不缺这一杯酒的。”
沈鸿站起身:“那大人慢慢喝,晚辈就先离去了。”
“沈大人别急着走啊,再坐一会。”
郭珩看着沈鸿离去,消失在视线里,嗤笑了一声:“虽说人人都让他三分薄面,但我看年轻人还是别太张狂的好,如今我们不让他了,他又能怎么样?还不是干怄气?”
一旁的随从倒酒:“大人说得是。”
郭府外,沈鸿踏上马车,山子看向他:“大人,这……?”
“无事。”
如今是多事之秋,他不想把事情闹大,也不想让灵岳的处境太难,那样林飘只会越发的担忧。
但现在如此,他们是不打算放过灵岳了,也是存了心要和他一较高下。
敬酒不吃吃罚酒。
沈鸿回到府上,林飘已经早早的就在等着了,二狗的事没解决,林飘始终挂心着,最近家里人心里悬着这件事也始终不算安宁,不是在组织着去大理寺狱送饭送东西,就是在挂心着处理二狗的事情。
林飘在院子里等他,坐在檐下乘凉,桌上是一壶茶水和一碟山药糕。
“事情谈得怎么样?”林飘看向沈鸿。
沈鸿走上台阶,淡淡道:“有些难。”
“难?”林飘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但沈鸿都说难,那恐怕是很难了:“那……还有办法?”
他知道难,但只要还有办法,事情还有能操作的办法就行。
“若是别人,没有办法了,但是灵岳,就还有,只是有一点,他想要脱身太难,想要脱身,要付出的会比想象中多得多。”
林飘看向他:“这……不会影响到你吧?”
沈鸿摇了摇头:“要付出一切的人,是灵岳。”
林飘想了想:“能先把目前这个难关度过了就行,以后的事以后说,再大的难关,只要活了下来,日子久了总也过去了。”
沈鸿点头:“的确如此。”
“你到底打算让他做什么?”
“没有招的最后一招永远都是,釜底抽薪。”
林飘觉得有些耳熟,感觉不是沈鸿第一次走这个路数了,只是这一次是用在二狗身上。
“那你得先和二狗好好的商量清楚,不然他接不住事情就乱套了。”
“自然,我已经让望山去看他了,过两日自然有结果。”
林飘听沈鸿这样说,知道应该是安排得已经妥当了,沈鸿这样说,应该出不了什么错了,二狗应该果断过段时间就能出来了。
林飘虽然没有底,但对沈鸿无条件的信任让他产生了一种,事情可以结束了的感觉。
两人在一起说了一会话,沈鸿道:“去书房叙,外面风大,热气也重。”
林飘真是不想进书房,但又不想自己的躲避被沈鸿看出来,这一会时间又很充裕,沈鸿难得闲下来呆在家里不用出去搞公文和团建,是两人一天中能有的最长的相处时间,他也不想让这段时间就这样白白浪费掉。
林飘一走进书房,侧头看见书桌和椅子,真是不忍直视,倒也不是说害羞,就是死去的记忆突然冒出来给了一个背刺,感觉脸有点热,脚趾有点抠地。
林飘转身去拿了一把小椅子,拖到一旁坐下,沈鸿眼带笑意看着他的动作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书桌后坐下,然后开始闲聊。
林飘忍不住感慨:“幸好现在天气还不错,不冷不热,牢狱本就阴冷,和热气一抵倒也刚刚好,不然真不知道二狗这日子要怎么过。”
沈鸿听着,家中人牵挂灵岳,只是如今林飘只要一张嘴,免不了就是二狗,时时刻刻的挂在嘴上,担忧在心里,叫沈鸿想要从他嘴里听见些别的。
“飘儿,前些日子送你的簪子怎么没戴。”
林飘想了一下,才想起来沈鸿说的是什么:“那个玉簪子滑得厉害,别不住头发,你怕是被骗了,虽然瞧着好看,但不能卖磨得那么细滑的,不然别不住。”
沈鸿如今送他礼物,没什么别的兴趣,就爱送簪子,林飘觉得他很闷骚,簪子本来就有定情物的意思,一个劲的给他送簪子,意思都要写到他脸上了,还总是十分的有占有欲,每次他一戴别的簪子,便要旁敲侧击的问一下,也并不多说什么,但那个态度林飘自然咂摸得出来他几个意思。
沈鸿想要他只戴他送的簪子。
沈鸿了然淡淡道:“只是见那簪子好看,便想着送给你,改日我另挑一支好用的给你。”
林飘便摸了摸头上的簪子:“你送的簪子都贵重,我怕磕着了,出去走动也不好总戴着,这簪子是娟儿和小月合送给我的,一共有两支是一套,今日只戴了一支,待会正好要去月明坊转转。”
沈鸿听了他的话,神色柔和了许多,他自然知道林飘是在哄他,不戴他的簪子是因为珍惜,今日戴别的簪子是因为要去月明坊,自然要把娟儿小月送的簪子别上,理由虽多,但他爱听。
林飘便沈鸿神色好了一些,想他怎么连娟儿小月的醋都吃,不过沈鸿算是表现的非常好的类型了,只在这种细节上会流露出一点占有欲。
沈鸿不在簪子的事情上多做纠缠,问道:“便要到你的生辰了,今年你想要什么?”
“不知道,你给我安排,自己说出来了还算什么生辰惊喜。”
沈鸿见他话语有些颐指气使,又像极了撒娇,被他支使得心甘情愿,笑盈盈的道:“好,我自然安排妥当。”
只可惜,去年林飘过生辰的时候,他们因为不再上京,虽也送了一番心意,但终究没有热闹的聚在一起,今年二柱是轻易赶不回来了,只是生辰前得把灵岳弄出来,少一个也就罢了,少了两个见不着人,还是被关在牢里,飘儿恐怕生辰都要过得有些失落。
林飘忍不住趴在桌上,其实现在事情这么多,一会担心这个,一会担心那个,他都没什么过生辰的心情了,但想一想,要是焦虑担心就不好好过日子了,那生活里全是担心,别的东西半点都没了,日子只会更加难熬,闹中取静,乱中找那么一点平稳的欢聚,也算他们生活中的一点乐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