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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夜无尽夏(8)

作者:阿卡菠糖 时间:2024-02-19 06:24 标签:年上 包养

  扶夏将手边的笔墨归位,没有看他,只淡淡“嗯”了一声:“先去把你嘴里的口香糖吐了。”
  林沐晨咀嚼的动作蓦地停下来,反应两秒,转身去墙角的包里找了张面纸。
  待他吐掉口香糖再转头回来的时候,手里还拿着提前准备好的笔和纸,甚至连垫纸需要用的毛毡都自己带上了。
  扶夏原以为这少爷闹着来学画要么是借机找茬、要么是仗着林家人的身份专门来羞辱自己的,但看人现在这架势,倒真像是自己想多了——人家就单纯是来拜师学艺的。
  “为什么想学国画?”
  扶夏整理好手边的零碎,这才终于给了他一个正眼。
  林沐晨眨眨眼,话说得看似随意,但又透着几分认真:“我爷爷明年七十大寿,我想画副扇面儿送给他。”
  对方这话一下就勾起了扶夏的回忆,想起自己画给外公的那副《水墨江南》。
  压下心头隐隐的伤感,他看向林沐晨的目光稍有缓和,问道:“有绘画基础吗?”
  “之前学过一段时间素描,行么?”
  林沐晨答完又往前凑了凑,盯着他:“我得跟着你学多长时间才能完完整整画好一副山水?”
  “画画最重要的就是静心。”扶夏满脸淡漠,声音极度低沉:“没人能向你保证在多长时间内一定会到达什么程度,你要是抱着这个心态……”
  他说着顿了顿,从人身上收回了视线:“我劝你还是走吧,我教不了你。”
  “别啊!”
  林沐晨不知他这是气话还是动真格的,面上显现出急色,不自觉拔高了音量:“我就是顺口一问,你怎么两句话说不好就要赶我走啊。”
  “再说,我就这么走了,你怎么跟我姐夫交待?”
  “你说我需要跟谁交待?”
  林家少爷还没意识到自己踩了雷,听见扶夏这么问,复又把方才那两个字在人面前强调了一遍,扬扬头:“我姐夫,季晏承。”
  忍住想要把人轰出去的冲动,扶夏对着空气沉默了半晌,脑子里一直劝自己要冷静下来。
  “夏老师。”
  耳边,他听见林沐晨唤了自己一声,抬手晃了晃试图引起自己的注意。
  扶夏抿抿唇,最终,顾着季晏承的面子还是再一次妥协:“以后每周的上课时间我会给你固定下来,材料不用自己带,你人来了就行。”
  “我只有一个条件。”扶夏说着眉目渐沉,抬头看过来:“别人那我管不着,至少在我面前,你给他换个称呼。”
  说罢从手边的书架上盲抽了一本字帖出来,撂到人面前:“再让我从你嘴里听见那两个字,下次上课,先把《颜勤礼碑》给我抄上一百遍。”
  作者有话说:
  林沐晨:“我是季晏承小舅子,他是我姐夫。”
  扶夏:“你俩都给我滚。(给你一个大逼兜)”


第7章 扶夏,笼中雀鸟
  杂志社的专访定于月底,除去当天跟采的编辑,为了上相,社里还特地安排造型师为扶夏做了个简单的发型。
  整个流程进行得都挺顺利,没遇上什么大的波折。
  倒是临结束的时候,没想到会被几个看过他画展的编辑围堵,给每人都留了张合影签名最终才得以脱身。
  除去这个小插曲,扶夏今天出门还遇到一位许久未见的故友,比起有人捧着他又是采访、又是要签名,这件事才是真正令他觉得开心的。
  扶夏与于文远是几年前在一次书画交流会上认识的,得知对方在北城艺术学院担任大学老师,心中便不自觉产生三分敬意。
  在后来更深入的接触中,扶夏发现同对方交流其实是件特别享受的事。
  现如今浮躁的社会交际中,于文远身上总是带着那种慢节奏的书卷气。说话不疾不徐,为人谦和有礼,笑容似三月暖阳春风和煦,从不会让身边的人感受到压力。
  于文远这次来出差,只在安城逗留两天。
  原想着等事情办完临走再约扶夏见一面,没想到会提前在杂志社门口碰上,也算是意外之喜。
  两人在附近随便找了家餐馆点了两个菜,于文远脱下大衣搭在椅背上,瞧了瞧扶夏,随即从桌下拿了一样东西出来:“看来今天能碰上是天意,我恰好有礼物要送给你。”
  知道自他这边出手的必不是俗物,扶夏心中暗含期待,微笑着眨了眨眼。
  没有精美的礼盒、繁复的装饰,东西就简单用一层牛皮纸包着,只有手掌大小,被于文远轻轻放在了桌子上。
  “是花的种子。”
  扶夏听见对方解释:“年初的时候学校职工楼翻新,后来楼下的园圃里便开出好些个紫色绣球,我瞧着这花好看,找园丁问过之后才发现跟你的名字很是相配,所以专门讨来些种子,想着见面了一定要送给你。”
  “所以这花叫什么名字?”
  扶夏将东西握在手里,眼神流露出显见的珍视。
  “无尽夏。”对方道:“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花期从晚春到夏秋绵延不断,这也让我想到了你。”
  “你与这花一样,都有着鲜明的感染力。”
  听完于文远的一番说辞,扶夏将东西妥帖收好,轻笑:“既然于老师都这么说了,那我可得好好养着,等它开花了看看究竟长什么样。”
  于文远喝了口茶,举止间声色温润:“这花娇贵,第一次养的话不成活也没关系。有机会可以来北城看一看,我们学校里遍地都是。”
  扶夏看着于文远,点点头。
  两人之间经历了短暂的沉默,很快,就听到对方继续说:“扶夏,邀请你来艺术学院教书的事,我们是诚心的,还是希望你可以认真考虑。”
  这个话题在两人之间不是第一次提及,不得不承认,于文远最初抛来橄榄枝的时候,扶夏其实很是心动。
  可有意向只是一方面,真牵扯到做决定的时候,扶夏心里比谁都清楚,他的选择,其实由不得自己。
  北城与安城两地虽说隔得不远,开车三个小时总是需要的。
  选择这份工作就意味着要从西郊别苑搬出来与季晏承异地,先不说扶夏自己能不能接受这样的两地奔波,单是把这件事告诉季晏承,他就绝对不会同意。
  “谢谢于老师和校领导的赏识。”手指紧握着茶杯,扶夏想了想,最终收敛了心思:“教书育人可是大事,我怕我太年轻,胜任不了。”
  于文远坐在他对面笑而不言,须臾后点头,表示尊重他的决定。
  却在眸光一转、看到扶夏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时,忽而道:“你说这话,也不知是在质疑我的眼光,还是在看轻你自己。”
  扶夏选择怎样的生活方式都是他的自由,于文远对他现下的处境略有所知,但从来不会越界对此加以品评。
  他只是爱惜扶夏的才华,且通过两人平时的交谈、隐约觉得拒绝并非出自对方的本意。
  终于,经过一番斟酌,这也是两人认识这么久以来、于文远第一次跨越朋友的边界一针见血指出了问题所在。
  “扶夏。”他道:“不是你无法胜任,而是你缺少迈出那一步的勇气。”
  “你才二十六岁而已,人生值得诸多破旧立新的尝试。不要画地为牢,能困住你的从来就只有你自己。”
  一餐结束,除去最初的讨论,两人之间还交流了书画方面有关的各种问题。
  扶夏有时觉得于文远更像自己的老师,从他身上总是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
  直至两人结了账从餐厅走出来,话题仍在延续,颇有些意犹未尽。
  于文远说他在附近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市集,邀请扶夏与自己一同去看看。
  罔顾身后已经打开车门等待自己上车的司机,扶夏欣然点头,接受了对方的提议。
  印有“开元通宝”字样的古钱币、只用几十元就可以买到的蜜蜡手串,两三元一本在地上堆积成山的绝版小人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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