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生狂徒(95)
“多的是比他优秀的人,又不是不可替代。”虞度秋这句话也不知说给谁听,总之某位听完后皱起了眉。
就该如此。
掌控权需要一点点收回,狗也需要慢慢调|教,才能令这把利刃彻底为自己所用。
这时,书房门被敲了敲,进来的是洪良章,手里拿着一封翡翠绿的烫金信封,见书房内人挺多,就站在门口把事说了:“少爷,裴总让人送来的邀请函,下周他的公司要办一场珠宝展,这……该怎么回复?”
所有人,包括纪凛和徐升在内,登时神色变了。
裴鸣这个重大嫌疑人,这时候邀请虞度秋出席自家展览,很难不怀疑其背后有更深层次的目的。
虞度秋却泰然接过,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与信封背面的火漆印章同样艳红似血:“去啊,干嘛不去,正想着再会会他呢。”
周毅担心道:“怕是有诈。”
“要是怕的话,我还会回国吗?”虞度秋将邀请函递给纪凛,“徐队要查案,纪队,反正你无所事事,要不要一块儿?”
“谁无所事事,这城里哪天没有新案子?”但纪凛还是收下了,“到时候你负责吸引裴鸣注意,我去查探线索,一旦找到确凿证据,搜查令或许就能批下来了。”
虞度秋点头:“可以,但我有个要求。”
“什么?”
“别穿那件花衬衫。”
“…………”
徐升道:“光小纪一个怕是不够吧?当天应该会来很多人,谁知道有多少浑水摸鱼的。”
“不怕,我这儿还有位不怕死的垫背呢。”虞度秋的目光转向另一头面色不愉的男人,笑得恶劣:“我的王后,愿意再一次为我去送死吗?”
柏朝无奈地看着他,在所有哑口无言之人的注视中,给出了一如既往的答复:“随时乐意,我的国王。”
作者有话说:
小果:原来我磕的cp已经爱到死去活来的地步了呜呜!
(under the rose,源自希腊神话,如果看到主人家的桌子上方画有玫瑰,就是不要将桌上所谈的一切外传的意思。)
第52章
7月27日,珠宝展当天。
午后,陈宽受命而来,担当起了造型顾问,为虞度秋和若干随行人员挑选此次出席展览的服装及配饰。
堪比商场精品店规模的衣帽间内,成排的衣柜陈列于眼前,清一色不带任何品牌logo的私人订制款。令人眼花缭乱的各色珠宝首饰摆在自动旋转架上供人挑选,若是没有看得上眼的,按下按钮,马上呈现新一轮珠光宝气。
虞度秋已经挑好了自己的套装——柔滑的黑色丝质衬衫贴身打底,照例穿得不规不矩,随身佩戴的刀片项链明晃晃地反着寒光。不同寻常的是,此次挑选的纯白西装外套上,数朵艳丽血红的虞美人印花妖冶盛开。
平日里禁止他人提起的外号,今天却亲自穿在了身上,叫人琢磨不透心思。
娄保国、周毅和赵斐华懂得分寸,知道有些时候能随意开玩笑,虞度秋不会计较,但涉及原则的事,不该问的最好别多问。陈宽更是个生意精,天天服侍富豪权贵,哪儿能不懂谨言慎行的道理?没有对虞度秋的这身装扮提出任何疑问,只专心挑选其他人的衣服。
满室和谐。
“你为什么穿这套?”
偏有一人非要刨根问底。
娄保国朝周毅比了个大拇指,悄没声儿地说:“论不怕死,还得是我大哥。”
品着香槟的虞度秋“嗯?”了声,抬起胳膊看自己身上的印花西装:“不好看吗?”
“好看。”柏朝仿佛初生的牛犊,直率又无畏,“我问的是为什么。”
“因为虞美人的花语是‘生离死别’,我妈说的,这也是她不喜欢这个绰号的原因之一。”虞度秋眨了眨眼,“但我觉得很适合今天穿,愿此行能让有罪之人尝尝生离死别的滋味,也让已经历生离死别之人得到安慰。”
赵斐华试着自己的西装,颇为认同地点头:“寓意不错,但你就不怕是自己经历生离死别吗?”
周毅连呸了三声:“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虞度秋倒没怎么放在心上,继续遥控着首饰架,突然眼睛一亮:“这条choker不错,柏朝,去试一下,那条黑金的。”
柏朝依言走过去取了。
其余人原本没在意,各自挑着符合展览主题的珠宝配饰,然而当柏朝佩戴好转身后,统统傻了眼。
娄保国脱口而出:“这……太吓人了吧。”
虞度秋挑的choker分为两条,下层是粗金链,上层是硬质皮革,钉着一圈尖锐的纯金钉子,仿佛猛兽的利齿,张牙舞爪地朝外发出警告,令人望而生畏。
柏朝的西装仍旧是陈宽定制的,与虞度秋的配色恰好相反,内白外黑,没有花纹,朴素得很,但一戴上这条choker,气质立马不一样了。
虞度秋满意地拍手笑道:“好像黑猫和警长戴的狗链,哈哈哈……抱歉,没有侮辱你的意思,你要是不喜欢可以摘了。”
柏朝对着镜子照了照,解开两颗衬衫扣子:“还行,跟你的项链挺配。”
娄保国小声:“确实,都可以充当武器了。”
赵斐华提出疑惑:“但今天的主题是珠宝诶,邀请函上说出席者人人都要佩戴珠宝,金子不算吧?不如换条钻石的。”
虞度秋竖起一根手指摇了摇:“钻石不过是碳而已,是一百多年前人类炒作出来的产物,而金子从史前到现在,一直是被高度重视的元素。”
“它诞生于星星的合并与爆炸,在宇宙中经过漫长的星际流浪,偶然落到地球上,为人类所得。它的光芒,是跨越无数光年的星光余晖。”
“这就是为什么黄金全世界通行,不易崩盘,能用来对抗通货膨胀,也能在经济危机中用来避险,且没有人能操控它的价格。”
“人类不过是宇宙中的沧海一粟,能将这种古老而永恒的元素佩戴在身上,是人类的荣幸。”
娄保国听得一愣一愣,完全超出了自己的学识范围,不可思议道:“原来这小小的金子有这么厉害的来历……”
陈宽也敬佩道:“虞少爷真是博闻多识,给我上了一课,以后我可以在其他客人面前装装博学了。”
虞度秋抬了下手中细长的香槟杯:“过奖。既然小柏眼狼不介意,那就这条吧,当心别扎到自己。一会儿让小姜从花园里折朵花来装饰下,否则你这套给人感觉太凶悍了,我们不是去砸场子的……起码明面上不是。”
陈宽好意提醒:“那个……虞少爷,我看您家花园里都是白花,在国内……一般死了人才戴白花。”
虞度秋莫名:“这不是已经死了好几个了吗?你是说要多戴几朵?”
赵斐华嫌丢人,捂住脸:“上天果然是公平的,赐予他上至天文下知地理的能力,却锁上了通往常识的大门。”
周毅:“你少说两句吧,当心他锁上你通往升职加薪的大门。”
陈宽最终解释清了白花的用途,但唯物主义者虞度秋并不在意,仍旧让人送花上来。没过几分钟,园艺师小姜快步而来,大夏天的手上都是汗,依旧敬业地穿着笔挺的长袖衬衫,袖子折到小臂中间,捧着一堆新鲜的花朵供柏朝挑选。
柏朝随意拿了朵白木槿,插进花眼里。
跟着一同上来的还有洪良章,瞧他们都准备得差不多了,说:“少爷,纪队到了,在楼下会客厅等着。”
虞度秋点头:“给他送去的西装他穿了吗?”
“穿了,特别合身。”洪良章笑道,“刚进来的时候我都没认出他,太帅了,果然人靠衣装啊。是不是,小姜?”
小姜连连点头,笑出两个小梨涡:“是啊是啊,纪先生看着不像警察了,像模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