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炮灰被偏执国师缠上了(117)
但他的这道防线对于水行时来说不过是不堪一击罢了,一伸手就能让对方溃不成军。
一条青底带了银丝云纹的被子不断翻腾着, 在这一刻化作了一座座耸起的山峦。
但没过多久, 被子就又沉寂了下去,只能看出来一个消瘦的人形。
躲在被子里的云栖迟满脸通红, 说话时都自带滚烫的气息。发丝凌乱不堪, 眼底水光潋滟。
他紧咬着不知何时覆上了一层水光的嫣红唇, 任由眼尾的泪水滑落。
太过分了。
他在心里暗自想道,怎么会有人耍赖呢,还化成原型,他连人形都招架不住,更别说原型了。
等这一场混战结束,云栖迟掀开被子的时候早已气喘吁吁,额头甚至布满了汗水,被打湿的发丝紧紧地贴在上面。
一股水流缠住他的指尖,不断地来回摩挲着。
云栖迟喘着气,毫不留情地想要把自己的手给抽出来,奈何水流缠人得很,根本无法挣脱。
“主子,有人前来拜见。”
落霜的声音响的及时,云栖迟松了一口气,然后瞪了还在胡搅蛮缠的水行时一眼。
“我知道了。”他先回了落霜一声,“让人先在厅堂等着。”
“是。”落霜点点头,她并没有把来的人是谁给说出来,因为知道这个名字只要一说出来,肯定有人会炸。
云栖迟总算是从缠绵悱恻的水里脱身了,只不过还有些面带春意。
他舒了几口气,等脸色恢复正常之后才出了门。
落霜刚好端着茶水往厅堂去,看见云栖迟之后向他行礼。
“谁来了?”
落霜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莫测:“奉禅大师。”
这四个字一出,云栖迟无奈扶额,心里想着:还好刚才没有在水行时面前问,对方听到之后说不定会把人给杀了。
“他来做什么?”
自己和奉禅不过是两面之缘,远没有到特意来问候的程度。
绕过游廊,厅堂就出现在眼前。刚才下了一场大雨,到处还都是湿漉漉的,厅堂前不知道种了什么花,现在残花满地。
奉禅正站在花下,用一种慈悲的目光看着散落在雨水里的落花。
“殿下来了。”
他抬起头,目光在云栖迟脸上一顿,眼中流露出些许的惊讶,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出乎他的意料似的。
云栖迟想了想,估计是水行时的味道还残留在他身上吧。
果不其然,在奉禅眼中,云栖迟浑身上下,里里外外都沾满了水行时的味道,就像是两个人合二为一一般。
“大师突然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云栖迟抬手示意奉禅进房间,眼神依旧如初,看不出来任何的变化。
“倒是没什么大事。”奉禅微微一笑,本就清秀的脸笑起来倒是还挺好看。
“听陛下说起殿下幼年的趣事了,便心血来潮地过来看看。”
云栖迟听完他的这番话都忍不住想要发笑,云渐燃谈起他小时候的趣事?理由都不找一个合理一点的吗?
“大师说笑了,我小时候并没有见过父皇。”
他直接说出了这句话,看样子全然不顾及奉禅的面子。
还以为奉禅会面露羞意,但没想到对方只是莞尔一笑:“有些事情殿下年幼,自然不知道。”
云栖迟坐在一旁,手里端着一盏白瓷制的茶杯,正姿态端正地坐着。
“大师又怎么知道我不知道呢?”
他眉眼弯弯,略有深意地看了奉禅一眼。
奉禅也不恼,他看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知道什么,还是在故弄玄虚。
他略微往云栖迟那边倾身,身上带着的檀香味扑鼻而来。
“殿下,此世的事情,不是此世的你怎么会知道呢?”
他语气轻柔,但明显能够听出来那种自以为是的高高在上。
云栖迟面色如常,手里拿着的茶盏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于是他垂眸喝了一口茶,然后抬眸轻笑。
“大师是在说什么?我怎么就听不懂呢?”
他叹气:“大师说我有佛缘,现在看来怕不是在骗我?”
奉禅坐直了身子,手里拿着的佛珠晃了晃:“殿下莫要妄自菲薄,说不定您明天就觉得自己有佛缘了呢。”
但云栖迟却没有把这句话放在心上,放下手里的茶盏之后就站起了身:“大师看起来年纪轻轻,却爱说一些玄之又玄的话。”
“若是惹殿下不悦,贫僧先认个错。”
他这句话说得很怪,让云栖迟浑身不适。
“大师客气了。”
“抱歉。”奉禅还真的道了个歉,只不过他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云栖迟目光微冷,“冒昧问一句,难不成国师平时不和殿下讲这些吗?”
“既然知道冒昧,大师又何必问呢?”
云栖迟转过身,背着光看着奉禅:“大师,慢走不送。”
奉禅只是笑了一下,别的没有说。
等他走出了云栖迟住的院子之后,脸上的笑才瞬间消失。
奉禅原本并不打算在意云栖迟,毕竟只是一个皇室弃子罢了,但没想到对方和水行时之间的羁绊越来越深。
这样也好,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近,他就越容易对水行时下手。
奉禅在拐角处站了许久,然后冷哼一声之后才甩袖离去。
*
“主子。”落霜走了进来,眉眼之间带着些许的疑惑。
“那个太监的身份已经查出来了。”
“是谁?”
“只是内务府的一个太监罢了,手里也没什么实权。”
落霜一顿,然后继续说道:“不过,他是吴海安新认的干儿子。”
云栖迟露出来了一个笑容:“有什么证据吗?”
“同在内务府的人曾见过。”
“不错,把这个消息想办法传到娴贵妃那里。”
落霜点点头,但又问道:“但是,娴贵妃知道之后又能如何呢?她现在只能依靠皇上,就算知道之后也不过是心里不满罢了。”
“要的就是这份不满。”云栖迟娓娓道来,“谁知道这份不满会不会越来越大呢?”
落霜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下去办这件事情了。
云栖迟看了一眼天色,然后准备回房去。
他路过了那从不知名的花,犹如瀑布一般垂了下来,上面的藤蔓上还有不少完整的花。
云栖迟在这里站定,看了片刻之后抬手摘了几朵拿在了手里。
卧房里,胡闹过之后的水行时又恢复到了往日里的谪仙模样,看起来就高冷无法接近。
但当他看到推开房门走近来的云栖迟之后,脸上的冷漠眨眼之间就消融了。
云栖迟慢悠悠地背着手走了过去。
“谁来了?”他问道。
“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云栖迟走到了水行时身边,然后把背在身后的手举到了对方面前。
白皙如玉的手里正握着两三朵粉色的花朵,重瓣的,花瓣上还带着晶莹的雨水。
“嗯?”
水行时挑眉。
“送你。”
云栖迟轻咳一声,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他看上去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一些话虽然没有说出口,但用行动弥补了。
水行时抬手,接过来了对方手里的花。
花还挺好看,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被雨水冲刷过,没有一点香气残留。
但没关系,只要是云栖迟送的,水行时都会接过来。
他眉眼舒展,指尖蓝光微动这两三朵花开得更好了。
“你倒是有心。”他轻笑一声,抬眸看了云栖迟一眼。
云栖迟抿唇,作恼羞状:“你哪儿来的这么多废话。”
他倾身靠近水行时,清了清喉咙,或许是因为第一次,心里竟然有些紧张,原本想好的话全忘了,大脑里一片空白。
“嗯?”水行时短促一笑。
云栖迟恼怒地皱着眉,但很快就舒展开了,干巴巴地说道:“嗯……我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