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501)
他不认为自己是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发挥到了极致。
季常林问儿子:“最近有没有出现不适?”
季易燃漠视地面:“没有。”
季常林说:“真没有?”
季易燃抿唇:“做噩梦,算不算?”
“算。”季常林沉吟,“那还是有影响。”
“你爸我必须终老,你看着办。”季常林聊家常的口吻,他死了,那些牵扯进风水盘里的季家族人都不得安生。他们会日夜受阴煞折磨,他的儿子也是其中之一。
季易燃的面部线条收紧,愈发冷厉:“等风水师的后代到了,会有办法破局。”
“但愿。”季常林摆下最后一颗棋子,是白棋,这局白棋的那方赢了。
他索然无味地拨乱棋盘:“在其位谋其职,你既然做了代理董事长,那就尽快将你的判断力和管理能力提到这个位置,你的专业一定是你的助力,能让你锦上添花。”
季易燃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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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家遭袭击这事没发酵,商圈少有人知。
孟父托人打听到了点消息,他把大儿子叫去书房谈了快两小时话,再三感慨走错一步就会跌落悬崖。
那次参与进来的家族和企业,无一幸免。
孟一堃暂时还体会不到那种惊心动魄的成败在此一举,他只是觉得他老子太把他发小当回事了。
季易燃哪里像是心狠手辣的作风,他顶多就是雷厉风行,果断,不拖拉,不讲情面,比较公事公办。
孟一堃先不考虑怎么在他老子面前改变他发小的形象,他进房间给另一个发小打电话:“阿帘,照片不用拍了,那道士死了。”
迟帘在加班,他为了揽个活卖力表现直接睡在了公司,接到孟一堃这通电话,他差点心梗。
“你说什么?”
孟一堃把掌握的情报透露给迟帘:“季常林用道士引出藏在暗处的一波鱼虾,好给老季清路。”
迟帘被心悸的不适缠住四肢:“你不是说季常林很宝贝他?”
孟一堃说:“季常林不管怎么都是个成功的企业家,儿女情长算得了什么,更何况那也谈不上儿女情长。”
迟帘半晌问:“确定死了?”
孟一堃说:“骨灰都埋在长陵墓园里了。”
迟帘提出疑虑:“长陵墓园一块地小一千万,一个道士住得起?”
“季家安排的。”孟一堃倒在床上,“因为道士给季常林挡了一枪。”
他为了打破发小电话那头的压抑气氛,故意开玩笑:“道士没准暗恋季常林,那位一看就没有老人味,而且是上位者里的颜值担当,肾功能强大,毕竟十分节制,从来不在外面播种,只在家里播。”
迟帘没在意孟一堃的玩笑,满心只有道士死了。
是他想多了,道士不是顾知之,两人只是恰巧都会画符驱鬼而已。
因为他的顾知之不会死。
季易燃暗恋了顾知之至少四年,还把符偷偷藏进皮夹里,他竟然真的可以将感情转移给一个才认识没多久的道士。
人还死了。
季易燃这是多惨。
迟帘给他发了个信息:听说你喜欢的道士不幸中枪身亡,节哀。
季易燃过了一阵才回:嗯。
迟帘幸灾乐祸,季易燃从前喜欢的不是他的,后来喜欢的死了,他白忙活一场。
既然顾知之不是要和季易燃谈该死的恋爱,那是和谁?
已经在隐蔽的地方谈起来了吗?另一方是几家都查不到的更大势力?
谈就谈吧,好歹也报个平安。
迟帘的心跳快速紊乱,后背密密麻麻地渗起薄汗,他快速吃了几粒药,强迫自己回到工作当中。
思绪忽然一滞。
迟帘回想季易燃对顾知之的种种,他打给国内唯一能用上的资源——发小孟一堃。
“你帮我盯着老季。”迟帘语气严肃。
孟一堃嘴上说好,却没怎么当回事,只叫了两个人办这事。
当然都是能力出众的。
他可不想被老季的人抓个现行,再把他叫去对峙领人,那兄弟就没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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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顾知之的事,没有一家懈怠。
谢父收到私家侦探的汇报,说哪个小镇上有个人长得像目标,他抽空亲自去了一趟。
遗憾的是,那人猛一看确实跟顾知之相似,细看却是哪都不像。
处处都比顾知之精致点,凑在一起反而没他耐看。
谢父返程途中接到一起国外打来的电话,他脸色骤变,挂掉后立刻拨了两通电话,叫那边的人阻拦他妻子进疗养院。
无论如何都要拦住。
谢父这边马不停蹄地赶过去,迎接他的结果是他妻子还是进了疗养院,底下人不敢拦。
因为她拿枪对着自己的脑袋进去的。
谢父让人把疗养院大门关上,其他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别管,他脚步匆匆地跑去儿子的小院。
院门是开着的,谢父的脚步不敢停一下。
这个时候,谢母把专业人员撬开儿子保险柜拿到的东西全部摆在桌上,有书签,树叶,变脸熊猫玩具,小猪玩偶,一盒纸玫瑰,一朵纸向日癸,爱心打火机。
谢母刚把书签拿到儿子眼前,什么话都还没吐出来,丈夫就冲进房间,问都不问就一把将她拽开,她被那股力道拽得站不住地后退了好几步,狼狈地跌坐在地。
谢父怒不可遏:“你是不是疯了?”
谢母置若罔闻,她爬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理了理有点乱的头发,再次拿着书签走向儿子。
谢父钳制她手腕,夺走那枚书签:“你把他刺激得犯病自残,病情恶化,你就称心了。”
谢母的身子开始抖动:“现在知道关心他了?你趁他不清醒的时候把他丢在谢家什么难堪的位置?你管过他将来怎么自处?”
“我丢什么了?他还是谢家未来的家主。”谢父板着脸,“我们离婚了,我也不会再娶,继承人只会是我们的儿子。”
谢母怪笑:“你娶了也生不了。”
说的时候,视线还扫到对应的位置。
谢父的隐疾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不提了不代表就痊愈了,此时被妻子的话加上视线伤害,他看着她的笑脸,甩手就是一巴掌。
谢母当初和他是门当户对的联姻,怎可能咽得下这口气,她立马就还了一巴掌。
夫妻俩眼看就要挖掉最后一点情分面目可憎鱼死网破,突有一道笑声响起。
两口子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呆愣和愧疚,他们竟然在一个疯了的儿子面前互扇巴掌。
谢母看着边写毛笔字,边和空气说笑的儿子:“都是顾知之的错。”
谢父深呼吸:“到底是谁的错,他出现的时候,儿子早就疯了。要不是他,儿子都有可能坚持不到高三毕业。”
谢母垂下了眼睛。
谢父见她情绪稍稍平稳了点,趁机劝道:“就按照儿子计划的来,相信他,这一定是他能为自己争取的最好的局面。”
谢母皮笑肉不笑:“你不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不知道顾知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就那么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人,她连不怎么联系的朋友都用上了,身边所有资源全部用来找他,这都找不到,犹如大海捞针。
谢父胡编了句:“我有眉目了,他没事。”
谢母顿时走近:“他在哪?”
谢父说:“我告诉你,你再背着我发神经?”
谢母瞪着丈夫:“他开始谈新感情了?”
随后神经兮兮地说:“儿子料定他会谈,料定他会分,你不觉得这种对未知的确定让人毛骨悚然?”
谢父赶飞机来这里,浑身疲惫到了极点,他在桌边坐下来看儿子写毛笔字:“我不觉得。”
发现书签还在手上,他下意识就往桌上一放。
等他想到不能让儿子看见书签的时候,一只手已经先他一步,将书签拿了起来。
谢父屏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