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219)
陈子轻看了眼旁边的会客厅,他心头一动,随即转动奔跑中的脚步,一个闪身冲进了会客厅,没再出来。
傅延生追到了会客厅门口,发现门是掩着的,没有关,他“嘭”的一砸门,门便迅速打开了。
只见宽阔的会客厅里静悄悄的,没有人,更没有其他出去的通道,显然陈子轻就藏在客厅的某个地方。
“嘀嘀嘀……”
就在傅延生的时候,会客厅最里面的沙发后面忽然传来手机的铃声,这只能是陈子轻的。
傅延生握着手枪的那只手青筋暴跳,他阴恻恻地笑着走了过去:“你就该被我打断手脚筋关起来,你没资格让我好好对你,”
可他的话还没说话,只听背后的房门轰的一声,被人从外面关上了。
妈的。
又被那个贱人骗了!
傅延生勃然大怒地摸出手机砸出去,却发现门被关得很死。
而此刻的陈子轻已经开始逃命了,刚才他用手机调了一个闹钟,骗到了傅延生,如今他连手机都没了,再也无法跟外界联络,他已经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了那处通道上。
陈子轻不敢停一下,也不敢回头看一下,他拐到楼梯口不自觉地抬头望去,只见悠长的楼梯盘旋而上,层层叠叠,直通这处别墅的顶楼。
“墙上的画,按钮。”
陈子轻默念着踏上楼梯的那一刻,身后传来“隆”的一声,有什么东西被破开了,他知道是傅延生破门出来了。
但那个会客厅已经为他跟傅延生拉开了间隙。
陈子轻飞快地顺着楼梯向上去冲去,他一口到了二楼,气喘吁吁地向楼下瞟了一眼,只见傅延生果然已经追过来了,也正抬头盯着楼上的自己。
傅延生跟陈子轻四目相视,他的唇角一咧,露出一抹微笑,然后他动了动唇,像是说了句什么。
然而楼层不低,陈子轻压根就听不到,不过他也不没功夫听,因为他清楚看到,傅延生已经上了楼梯。
傅延生入网了。
陈子轻丝毫不敢放松地继续向上冲去,这个时候他已经到了顶楼——四楼,而傅延生正站在二楼他原来站的地方。
他们的视线再次碰在了一起。
“微玉,别跑了,那里是顶楼了,下来跟我走吧。”傅延生的口吻十分温柔,似是已经不再为刚才被耍的事情而生气了。
“别了,我走不动了,就不下去了。”陈子轻摇头,“还是你自己下去吧。”
说着就掀起旁边墙上的水墨画,在露出来的按钮上一拍。
整个楼梯的灯顿时全部熄灭,旋转楼梯陷入黑暗,从上面看下去,犹如幽暗的深渊。
傅延生滞在了原地。
也就在这时,整个楼道的墙面上立刻亮起了无数盏的投影灯,密密麻麻,四层高的墙面上全是各种诡异的符文。
这不同寻常的现象很明显指向了一点。
傅延生眼中浮躁的怒意变成茫然,渐渐化作别的东西在他眼底铺开,似天地动荡,他想继续上楼,却发现自己被一种无形的力量定在原地,无法动弹。
墙壁上的符文开始闪耀,变得越来越亮,越来越耀眼,射出一道道光束。
“嗖嗖嗖!”所有光束像约定好了,齐齐照在了傅延生的身上,接着他的身上也被印满了符文。
傅延生发出痛苦的咒骂:“微玉,你他妈快关了这鬼东西——”
这些烙在傅延生身上的符文,冒出一阵阵的青烟,要把他彻底燃尽,化为飞灰。
此刻的他早已没了之前的盛气威风,他整个人被定在那里,面色发黑,全身被剧烈灼烧着,左腿已经化为飞灰,飘散于无形。
“轰隆隆……”
紧接着,所有的楼梯台阶开始颤动,然后一个个解体,如被瞬间推倒的积木一般向下坠去,连着楼梯的金属扶手也开始一节节地断裂,互相撞击着,一齐朝下砸去。
傅延生站立的地方也剧烈摇晃起来,然后他就跟着塌落的楼梯一起,向着楼底砸去。
“妈的!”傅延生发出吼叫,可很快就没了声响,那些坍塌的台阶和扶梯,犹如崩塌的山石一般,化作洪流一涌而下,瞬间就将他掩埋了。
“隆隆”楼梯还在踏落,不断砸下去,整个楼道的墙壁因此震动着,发出巨大的轰响。
陈子轻看着底楼高耸的废墟堆无比震惊。
就在傅延生被掩埋的前一刻,陈子轻清楚地看到一根金属的楼梯栏杆,正好插在了傅延生的胸口位置,穿透而出。
然后,
陈子轻眼睁睁地看着傅延生直挺挺地从废墟里站了起来,他的头发脖子,衬衣西裤上全都是泥水,胸口插着很长的利器,一股股的血液往外冒。
“傅延生!你已经死了!”陈子轻用尽全力叫喊,“去你该去的地方吧!”
傅延生好像听不见陈子轻的声音,他环顾伸手不见五指的四周,脸呈现死灰色,口中吐出一口血,悚然癫狂地怒吼。
“微玉——”
怨恨凄怒,复杂至极。
后悔,不该出于报仇的心理把人绑在身边,否则也就不会有后来的接触相处,不会在半年里着了魔念念不忘,从谯城回到垡城后还在寻机会下手,棋输一着,就此搭上性命。
光鲜尊贵的人生出现了错误的节点,老天爷给他机会让他复原,他却在一念之间错失良机,从此一错到底。
夺妻之仇啃噬理智,明知是陷阱还是跳了,有命去没命回。
失控犯下低级错误。
不甘。
书房那枚锁在保险柜里的袖扣,是这场荒唐剧的最大证据。
功成名就享尽人间天堂的二十四岁,因为一个披着婊子荡妇皮囊的异世灵魂英年早逝,什么都没得到,什么都没捞到,一场空。
……
如果初遇时给出尊重,哪怕一点,那故事会怎样?
没有如果。
初遇时恨他入骨,挫骨扬灰都难解心头之恨。
……
没能带他去阴曹地府。
只差一点。
就差一点,可惜。
“咚”
傅延生跌撞着跪在了废墟里,手上的尾戒和枪逐一掉落,所有激昂汹涌的情绪都随着他这一跪,结束了。
轰——
屋外电闪雷鸣。
陈子轻的眼皮抖动着眨了一下,楼梯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没了符文和傅延生的鬼影。
刚才那是什么?傅延生的死亡一瞬吗?
陈子轻摸了摸墙上的画,掀开看底下的按钮,惊魂未定地一层一层踩着楼梯下去,站在一楼往上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从来都不知道楼梯的墙面上另有玄机。
那是驱鬼的阵法,柏为鹤什么时候准备的,为什么要提前准备呢……
陈子轻后知后觉地想,对付傅延生的话,他可以买符纸的吧,怎么没及时想起来,像是突然暴富了满兜都是钱,却不知道怎么花。
别墅静悄悄的。陈子轻抹了把冰凉的脸去会客厅找手机,他在心里跟监护系统询问符纸的价位,心里好有个数。
系统:“灵异区不出售相关道具。”
陈子轻唉声叹气,那他幸亏没把活路寄托在道具身上,信道具不如信男朋友。
.
手机废了。
陈子轻筋疲力尽地抱着破手机倒在沙发里,他只歇了十几秒就强撑着爬起来,赤脚跑到门口打开门出去。
本想冒雨去找安保借电话,没料到会撞上浑身湿透的夏桥正。
“微玉,你的前夫死了。”夏桥正大半个轮廓都在阴影里,神情模糊难辨似鬼魅,他不知来了多久,在门外站了多久。
“我知道。”陈子轻退回到屋檐下,“我见过了。”
夏桥正不难猜出他的意思,淌着雨水的脸上一片麻木:“竟然没带你走。”
“看来是起先不明白自己是鬼魂,后来想起来了却没了机会,你送他灰飞烟灭了吧。”夏桥正兀自说道,“你是祸源,我们谁都能轻易掐断你的脖子,却都被你耍得团团转,轻则伤神伤心,重则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