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284)
陈子轻想,秀才大概是怕触犯了佛祖吧。
因为他打算为彩云报仇,自认为心术不正的他,不配得到佛祖庇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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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姜小姐的第二日,陈子轻发现义庄冷清了,他没找到管琼,也没找到魏之恕。
邢剪在搬院子里的破棺木:“去县里拉打棺材需要的木头去了。”
陈子轻看他搬,棺木一看就放了好些年了,也不知道他哪根筋不对,突然要把棺木搬出院子。
而且还把所有白幡撤了。
陈子轻古怪地想,邢剪是不是想办喜事啊?没这么快吧?
“我们不用去吗?”
“不用。”邢剪抬着棺木出去,声音从外面传进来,“你把院子扫一扫。”
“知道了!”陈子轻随便扫扫就跑去找秀才。
阿旺趴在秀才身边睡觉,眼睛没睁开就对他摇尾巴,他使劲摸了摸阿旺的脑袋,凑上去亲了一口。
“秀才,彩云的事你先不要急,我们得慢慢谋划,来日方长。”陈子轻劝道。
曹秀才仰头看屋檐下的一对燕子:“翠儿也说过相似的话。”
陈子轻也看燕子:“翠儿回没回张家?”
“回不去。”曹秀才道,“她说张家不开门。”
陈子轻松口气,这就好,秀才也不可能私自跑去张家调查了。
“崔兄,张家的大药房关门了,你可知出了什么事?”曹秀才问道。
陈子轻摇头:“没听说。”
药房也关了啊,要不他用他的技能卡,点亮轻功飞进去看看?
技能卡是限时的,就怕时间到了他还没飞出来。毕竟他不清楚张家具体什么情况,要不他再观望观望。
只要张家有人出来,就一定会带出风声。
“崔兄,我是不是很没用?”
陈子轻听着曹秀才的声音,他把视线从燕子身上转移过去:“怎么会呢,你没有一蹶不起,这已经比很多人都要坚强了。“
曹秀才揉了下好友的黑狗:“翠儿一个小丫鬟都比我强。”
“不要跟别人比,你跟你自己比就好了。”
曹秀才豁然开朗,他自嘲一笑:“崔兄,我读了这么多年书,不如你明智。”
陈子轻心说,我读的书也不少了,虽然是后补的。况且我过的人生多啊,几个了,总能留下一些东西。
两只燕子飞出草窝,飞向天边。
陈子轻从曹秀才的眼中捕捉到了向往,他都不敢想标注2要怎么完成,无路可走的感觉。
“秀才,燕子是一公一母,过些日子估计能生一窝小燕子。”
“是吗?”曹秀才的眼里有了神采,“那很好啊。”
……
陈子轻陪秀才聊了会就被邢剪叫回去,阿旺也跟过来了,他一路走一路逗阿旺玩。
邢剪踩断一根树枝,不声不响地抛下一句:“你大师姐跟二师兄今日回不来。”
陈子轻脸上的笑容瞬间就消失了,这是什么意思?他不动声色地落后两步呼叫监护系统:“哥,我买小道具,就那什么油。”
眼前的屏幕上有满满一页油,明码标价。
陈子轻买了两份,一番思虑后又下单了五份,他收到货就躲在屋里研究,心理障碍让他不敢行动,但他一想到邢剪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头皮就麻了。
还是把巨刃。
陈子轻把眼一闭,狠心给自己开路。
到了夜里,邢剪迟迟没有进屋,陈子轻都要晾干了,怎么回事啊,难道是他想错了?他调整调整心态,安心睡去。
然后就被亲醒了。
邢剪喝了酒,他把烈性的苦辣味道渡给小徒弟,状似疯狂又野蛮的雄性动物。
陈子轻的嘴里都是邢剪的酒味,他的五脏六腑很快就火烧起来,四肢百骸也逐渐发热出汗,醉酒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在他眼角,脸上,胸口和脖颈,晕乎乎地被握住了腿。
邢剪一摸,紧绷的后背僵住:“你抹猪油了?”
陈子轻:“……”
邢剪把手拿出来,送到挺高的鼻尖,嗅了嗅:“不是猪油。”
陈子轻来不及阻止,邢剪就已然将那根手指放入口中,尝了尝味道。
小徒弟脑袋瓜子很聪明,偷偷做了准备,想必是在话本上学来的,只是不知道他抹的什么东西。
邢剪的眼底翻涌的东西和他说出的话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去洗了。”他说。
陈子轻反应不过来:“啊?”
“啊什么啊,叫你去洗,你跟我装傻。”邢剪去打了盆水回来,他把湿布拿到床边,擦小徒弟抹在小嘴上的油。
不好擦,擦了半天都还是黏糊糊的。
邢剪手中的湿布换了几次地方,小徒弟的嘴巴都被擦红了。
陈子轻的视野里,邢师傅满脸肃容地给他擦拭,额头渗汗手背青筋直跳,大师傅呼之欲出,他赶紧找监护系统,看还有什么管用的外用内服。
“啪”
已经全部脏了没有一块干净地方的湿布被扔进盆里,有水花溅到陈子轻的脸上,邢剪为他抹掉,手不离开,顺着他青涩的脸部线条游走:“你想师傅要你。”
陈子轻意识到不对,连忙抓着他的手坐起来:“不是,我以为你想要,所以你不想啊?不想就算,”
邢剪很及时地打断:“那师傅就要你。”
“诶,等等,”陈子轻说着,邢剪就捞起盆里的湿布砸中烛火,屋里顿时一片黑暗。
“今夜有些仓促,你招了师傅,你就得受着。”
“点……点灯……”
“不点!”
……
下卯时三刻,黎明将至。
邢剪将陈子轻翻了个身,有滚热的气息落在他耳边,嗓音混沉粗野地跟他说,
“昭儿,抱着自己的腿。”
第90章 春江花月夜
日上三竿,邢剪披上布袍下了床。
院子里没了破棺木跟白幡,显得空荡,几只母鸡从院墙的大破洞外进来觅食。
没什么可吃的,它们掉头去外面找虫子啄青草,一只走慢了,被掐住脖子拎了起来,不一会就成了只无毛鸡。
邢剪倒一小碗清水,加点盐进去,再把盐水放进鲜红的鸡血里,搅搅,等着鸡血凝固。他处理鸡的途中多次笑出声,腿也跟着抖动。
那当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整夜下来,丝毫不疲乏。
邢剪处理好鸡,剁成块炖汤,这个比猪肝汤简单,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他生火烧开鸡汤水,掰了几根干柴塞进锅洞,拍着手起身切姜片。
义庄外传来拖拉的脚步声,不是两个徒弟回来了,而是生意上门。
客人们抬着棺材过来,想在义庄停放七日再送葬。
邢剪全程笑脸相迎。
义庄师傅笑得像才娶妻的新郎官,这把客人们都整不自在了,他们被领进灵堂放置棺材,回答尸首的死因,上香,一套流程走下来,脑子还是懵的。
离开义庄,几人稀里糊涂地走在来时路上,绿草萋萋春日明媚。
“你们觉没觉得好像有个事没做?”
“觉得。”
“我也有那种感觉。”
什么事来着?几人思索着往前走,其中一个突然大叫:“我们没给邢师傅支付银子!”
“对对对,是这个事。”
他们火急火燎地回头,却又默契地停了下来。
“邢师傅没问吧?”
“是没问。”
“那他怎么不问?”
“不知道啊。”
他们面面相觑片刻,返回了义庄。
邢剪在院里扫落叶,他见客人们回到义庄,面上带着笑意颔首问道:“几位还有何事?”
“邢师傅,是这样的,你没找我们收这次的银钱。”
邢剪:“……”真他娘的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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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汤炖出油花的时候,邢剪去屋里看小徒弟,他还在睡,背朝上,脸歪在墙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