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390)
陈子轻隔着被子拍拍迟帘,转身走到房间的阳台打给阿蒙。
电话里的背景音有些嘈杂,阿蒙很大声地跟他分享喜悦,他也开心起来:“真好,恭喜你们。”
阿蒙振奋颤抖地说了不少,他的心绪复杂到无以复加,不知要用多久才能平静。
陈子轻没不耐烦,也不插嘴,就充当听众。
贝斯写的歌,帮主唱圆了梦。
今晚过后,“揽金”的头牌乐队将是——黑天。
一个生活基本开支都困难要靠主唱老大卖房支撑的乐队,摇摇晃晃地淌过泥爬过坑,走到了繁花盛开的路上。
那首关于同性恋人的原创歌曲,给了一对同性恋人能给的最好结局。
听歌的人里,有人哭了。
这就够了,有人能懂他们的故事,这条路上不缺同行人,永远都有同行人。
陈子轻等阿蒙不说了,问了个好奇的问题:“那次我说给你下药了,你后来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
阿蒙来一句:“没什么好问的,我又没失身。”
陈子轻:“……”
手机那头掀起了更大的杂声,他把音量提高点:“你们今晚会庆祝吗?”
“会。”阿蒙遗憾道,“你走了,不然有你一份。”
陈子轻收到了鼓手的信息,来跟他道谢,他回着信息,嘴上回应阿蒙:“我还是学生,喝不了酒,去了也不能尽兴,你们玩你们的。”
结束通话前,阿蒙笑喊了声:“小鬼,下次再来‘揽金’,我请你和你男朋友吃大餐。”
陈子轻拉上窗帘回房间,迟帘还露着脑袋躺在被子里,姿势没变过。
他有点怕迟帘那个亲法,嘀咕了句什么,说:“我去洗澡。”
迟帘依旧只有一个音节:“嗯。”
陈子轻古怪地瞅了迟帘好几眼,瞅不出名堂就抱着睡衣去浴室,他很快出来:“浴室里有股子味道,是你弄的?”
迟帘终于不再反常,炸毛地怒道:“家里除了你就是我,不是我弄的还能是谁?你故意的吧。”
陈子轻坦坦荡荡地说:“是啊,故意的,我想逗逗你。”
迟帘被子里的手抚着乱跳的心口,怎么感觉这家伙比他更会。他趁浴室响着水声期间复习恋爱技巧,总结今晚的表现。
不多时,浴室的门从里面打开,迟帘火速关掉手机塞进枕头底下。
恋爱技巧一:跟对象在一起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陈子轻看过去,迟帘若无其事地把手枕在脑后,摆出悠闲自在的状态。
“你今晚不上去睡吗?”陈子轻问道。
“明天周末。”
这两者有关系?陈子轻忽然说:“我还没在你床上睡过。”
迟帘二话不说就爬起来,拉着他上楼。
“诶诶诶,我不是想去睡,你慢点,”陈子轻被拉得一个踉跄,他头上的毛巾垂在他脖子上面,随着他走动晃个不停,擦过的皮肤有点痒,有水珠浸透毛巾往下掉,打湿他肩头和领口,地板上也落了点,不是直线,是凌乱的曲线。
因为迟帘拉他走得非常快。
他们好像错过了时间来晚了的新人,匆匆忙忙往婚礼上赶,一大群宾客在等着他们。
门推开以后没有宾客,有的是色调丰富的偌大卧室,床头是迟帘臭美的照片,看着就很舒服的单人沙发背对门口,几本课外书堆在地上,一块抱枕随意丢在墙边……
大片落地窗映着两个拉着手的少年。
迟帘找遥控器把窗帘拉上:“以后一三五在你床上睡,二四六在我床上睡。”
陈子轻心想,迟帘还是有点理性的,没想着每天睡一起。
“那礼拜天呢?”
迟帘理直气壮:“礼拜天要么去你房间,要么来我这儿,二选一。”
陈子轻:“……”他收回刚才的想法。
迟帘明白不能天天同床,血气方刚受不了,但是他妈的,分开更受不了。他踢开门边的红黑色箭筒,对上陈子轻撇来的视线,正儿八经地说:“我这不叫乱。”
陈子轻会意道:“我懂,乱中有序。”
迟帘给了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
陈子轻上次进这间卧室也是被迟帘拉进来的,他当时没打量,现在环顾了一圈,架子上的各种模型中混着几个廉价小物品,和古瓷瓶里的玫瑰。
迟帘在他耳边说:“好看吧,快夸我。”
陈子轻费劲巴拉地组织语言:“瓷瓶上的纹路很繁琐显得精美,瓶口跟瓶身的比例很具有东方神秘美感,瓶身底下延伸上去的线条恰到好处,整个瓷瓶……”
迟帘捏他腰:“谁让你说瓷瓶了,那玩意儿只是个衬托,又不是主角。”
陈子轻被捏得一抖:“瓷瓶很配花。”
“我挑得都要累死了。”迟帘盯着他的嘴越凑越近,又要接吻。
陈子轻赶紧分散迟帘的注意力:“你睡衣穿反了。”
迟帘低头一看,我操,真的反了,他就这么穿着反了的睡衣逼逼了半天,一直都没发现。
“怎么不早提醒我。”迟帘脱下睡衣翻边。
少年上半身只有大片白和一点粉,肌肉剥而紧实,很漂亮,骨骼还在生长。
陈子轻默默看天花板。
迟帘穿好睡衣跨到床上,把被子一掀对着他说:“上来。”
陈子轻还没表态,就又听见迟帘嘀嘀咕咕:“被子是蓝色的,刚好是你喜欢的颜色。”
他怔了下,街头采访时说的话,迟帘记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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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靠近门的地方亮着一盏小灯,床这边接近昏暗,陈子轻跟迟帘挨着,他们两边都空了一大块地方。
迟帘捉他的手指:“下次别哭了,你一哭我就烦,我一烦心脏就疼。”
陈子轻没去想今晚听歌流的泪。
“以后想要什么跟我说,我给你。”迟帘啃竹笋一样啃两下他的指尖,“别用哭那招,你又犯不着。”
这份温柔来得生疏不自在,却真挚。
陈子轻说:“好……”
迟帘往下躺,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肚子上面,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了出来:“我第一次,很多事不太懂。”
“顾知之,你要是敢嫌弃我,我就,”
就怎样,凶没用,揍又舍不得,难不成以“分手”相逼,他才不说那么晦气的话。
迟帘解他睡衣,去掉阻碍物继续贴他肚子,恶狠狠地说:“我就告老师!”
要把人吓死的样子。
陈子轻反正没吓到,他想了想,郑重地说:“我不喜欢心思多的,你这样我就很喜欢。”
迟帘从他身前的被子里探出头:“你拐着弯说我傻白甜?”
陈子轻说:“我没有。”
迟帘坐起来,被子滑在他身后,他气得脸都青了:“你还没有?”
陈子轻不来虚的:“我是说我没拐弯。”
“顾知之!”迟帘扑上去压他。
没用手臂撑床,整个严严实实地压了上来。
他们相连。
陈子轻的睡衣下面两颗扣子是解了的,露着小麦色的肚皮,迟帘的睡衣抽绳硌着他。
气氛好暧昧,少年人一腔热血想要化为岩浆浊液,却又慌张茫然。
陈子轻吃力地把一条被压着的腿拿到外面,屈了屈。
迟帘下意识伸手去抓过来,架在自己肩头。
反应过来以后,迟帘猛地跳下床跑进卫生间,反手甩上门粗粗地喘息,他在黑暗中扇自己:“怂包。”
然后连夜下单必需品。
天麻麻亮的时候,迟帘还捧着手机像在研究什么学术界的文章,一个雨伞几十种类型,基佬的钱这么好骗?
他一边吐槽,一边全部下单,什么时候用再说,先买了放家里。
放哪是个问题,干脆放发小那。发小有三个,迟帘一寻思,锁定了各方面最合适的谢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