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务又失败了 上(246)
八成不是俞有才生前给自己定做的,宽长都不配他,里头空了不少地方。
陈子轻猜是俞家哪位老人备的棺材,想着死后腾云驾雾飞升成仙,为了压俞有才的怨气才忍痛割爱,他虚虚地摸了下棺材板,也不知道俞有才这副棺材哪天封上。
【据你所知,封棺时间最迟是出殡前一晚】
陈子轻翻了个白眼,不如直接把原主的所有记忆塞他脑子里,省得小助手时刻给他解锁信息。
还是不要有这种消极负能量的埋怨心理了,往好处想,这叫推他动脑子,引导他多思考。
“小师弟,去打盆水来。”管琼检查尸体的各处关节,“微烫。”
陈子轻忙不禁佩服,大师姐的胆子真大,而且承受能力也强,在现代适合做入殓师。
管琼侧目,陈子轻立即去打水。
不多时,陈子轻端着一盆水回来,管琼用一块布放进盆里打湿,拧到半干去捂尸体的关节。
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色,从黑,到红褐,再到深红,透出鲜红。
仿佛这具尸体正在苏醒。
陈子轻紧抿着嘴,呼吸里全是刺鼻的味道,熏得他眼晕,义庄这地方肯定少不了灵异事件吧。
【你来义庄的前两年常吓尿裤子,你的二师兄不比你好到哪里去,只有你的大师姐,她当时明明也是小孩,却丝毫不怕】
【曾经有次出现尸变,你跟你二师兄都吓瘫了,你师傅一边臂间夹一个,你的大师姐稳如泰山。】
陈子轻对管琼的敬佩程度加深了几层,她想做师娘,那他助攻一把?
“啪”
脏了的布被放进盆里,管琼拿着盆离开。
棺材板斜斜地放在棺材上面,留有缝隙,明日入殓时,如果亲属到场奔丧就才盖严实,没来便暂不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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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庄又点了灯,这回不是在义庄外迎财,而是挂在灵堂门口。
白森森的灯笼在夜风中忽明忽暗。
刑剪在香案摆放着祭品,又点了两支蜡烛,他对身边的小徒弟道:“今夜轮到你守夜了,你先来祭拜一下。”
陈子轻怀疑自己听错了:“啊?我守夜?”
“啊什么啊。”刑剪低喝,“快点。”
陈子轻毫无心理准备,他接过蜡烛,对着俞有才的临时灵位拜了几拜,就听见身边的刑剪继续道:“俞有才是横死的,所以对于他的祭拜要更复杂点,来!拿着!”
刑剪极快地折起了几张黄纸,他折的东西明显非常繁琐,陈子轻就算是一直盯着看,眼睛也渐渐有些跟不上了。
“好了。”刑剪的手里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似圆非圆的东西,不太像是道符。
接着刑剪一咬指尖,渗出了一滴鲜血,他迅速在黄纸上点了一个红印。
刑剪看了旁边满是疑惑的陈子轻一眼:“这是“解怨符”,比较偏门,属于我们义庄行当特有的本事,等以后又时间了,我再教你们几个。”
解怨符在烛火上一晃,瞬间被点燃,刑剪拿起纸符的灰烬,装入一只盛着清水的瓷碗里,开口道:“俞有才的死法不同寻常,怨气也极重,你把这碗喝了,不然……”
小徒弟提气瞪大眼睛。
刑剪敲他脑门:“你今夜恐怕会很难度过。”
陈子轻一听,顿时心头一凉,一把抢过那碗符水,咕嘟咕嘟地就全灌了下去,直到喝完之后,他才发现刑剪正一脸惊异地看着他。
“徒儿啊,我的意思是,喝一口就行了。”
陈子轻:“……”
眼见刑剪要走,陈子轻下意识拉住他的布袍宽袖:“师傅,真的让我守夜啊,怎么不叫大师姐或者二师兄?”
刑剪绷着脸训道:“守夜这活你大师姐跟二师兄差不多对半分,就你次数最少,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可我守的是横死的。”陈子轻声音软软地打着商量,“我觉得我一个人不行,我很需要帮手。”
“一个人有什么不行的。”刑剪十分铁面无私地扯回袖子,“刚好锻炼你。”
陈子轻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刑剪出屋门前警告道:“你敢偷跑回屋睡觉,今年全是你守夜。”
陈子轻停住了脚步:“师傅慢走,师傅早些安歇,师傅明日见,师傅……”
走出去的悍匪样男子转身,陈子轻缩着脑袋认怂。
“嘴贫。”
刑剪居高临下,鞋底在门槛上一蹭,抬脚去了隔壁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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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
偌大的灵堂里只有陈子轻一个活人,他坐在棺材的对面,虽然很困,但他根本不敢合眼。
一阵冷风从破损的窗外游荡进来,烛火幽幽地摇曳不止,陈子轻不由打了寒颤,他转头看了看门外,院里黑漆漆的,只有两只白灯笼在晃来晃去,像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推动。
“我说俞掌柜,咱们只见过一次面,也算不上熟悉,你要是有什么仇怨的话,可千万别来找我。”陈子轻对着棺材开口。
“你就,你就看在我不睡觉帮你守灵的份上,不要弄出什么动静。”
“哎!”
“你出来吧,你和我聊聊天,说一说你怎么死的?”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的脸修秃呢?”
“对了,你知道吗,你夫人疯了,我没找着她,要不你找找看,你夫人别被人给欺负了。”
……
陈子轻自言自语了一会,灵堂里并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可渐渐的,他却有点后悔了。
后悔自己不该把那碗符水全喝了,以至于弄得他现在膀胱告急。
“不好意思啊,俞掌柜,我去去就来。”说着陈子轻便快速出了门。
等他方便完再回到院子的时候,猝然看见一道人影鬼鬼祟祟地从灵堂里跑了出去。
谁啊?
陈子轻一愣,那个人的背影怎么有点像是魏之恕。
“这魏之恕大半夜的,进灵堂干什么?”
陈子轻没立即返回灵堂,他跟在魏之恕后面回到了他们的小屋。
木门是虚掩着的,陈子轻慢慢推开门进了屋内,视野里的魏之恕蒙着被子,似乎是在熟睡。
陈子轻伸手摸了一下魏之恕的被子,是凉的,显然是刚盖上不久。
“二师兄,你是不是去过灵堂了?”陈子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问。
“啊?是小师弟啊?”像是听见有人叫自己,魏之恕拉下被子,一副半梦半醒的姿态,“你不是在守灵吗?怎么回来了?”
“我问你,你是不是去过灵堂了?”看着魏之恕现在的样子,陈子轻重复问道,声调严肃了点。
“没完没了?”发现小师弟要责怪自己,魏之恕顿时一个鲤鱼打挺就坐了起来,气急败坏道,“我一直在屋里睡觉,好端端的,我去灵堂干什么!”
“噢,那是我误会你了。”
陈子轻在魏之恕占理即将对他发难时说:“你看过自己的脖子吗?”
魏之恕口气很差,尾音挑高:“怎么?”
陈子轻从小桌上拿了个铜镜,对着魏之恕道:“也没什么,就是多了一条血痕。”
“你说什么?”
魏之恕一把夺过铜镜,对着自己的脖子照了照,发现在他的脖子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条细细的红色血痕,就像是被类似剪刀样的利器剪过。
大小和位置,跟俞有才脖子上的伤口,一模一样。
“还不快去叫师傅!”魏之恕扔掉铜镜跪在床边,两只手抓住小师弟肩膀摇晃,“你是不是想二师兄死?”
陈子轻被他摇得骨头都要散架了:“谁让你撒谎的。”
魏之恕一噎,脸色实在是不好看,他正要再次发神经,小师弟扯开嗓子的那声喊叫刺入他的耳膜。
“师傅——”
……
闹这么大动静,刑剪已经起来了,同时管琼也赶了过来,这下义庄所有人都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