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贼(45)
皇家颜面上依然维持着繁盛,可颜面之下依然暗潮汹涌。
“殿下,顾家那边少了一个人。”
说话的是秦礼安身边的一个侍卫,从整个宴席开始他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顾家人。
“派人去看看。”礼安道。
“那主仆二人也不知道在私语什么。”楚寒扬起下巴指着杜咏方向,顾如泱已离开了昭阳坐在杜咏身边,二人虽然是一脸笑意,但仔细看来应是窃窃私语。
“查火|药的事情,现在安排的怎么样了?”礼安又道。
“已是准备妥当,就差郑大人配合了。”楚寒看着郑齐,微微含首。
“殿下放心,酉时过半一切皆成。”郑齐说着向远处亲卫打了个手势,那亲卫转身便向宫外而去了。
秦礼安嘴角一丝冷笑,他看着昭阳,心中暗道:长姐你处处与我作对,今日我定了让你难看。
而在秦礼安的对面,顾如泱与杜咏也正说着那暗处的事,杜咏佯作观舞,顾如泱则自顾吃肉,倒还正是秦礼安所言,二人正窃窃私语着。
“杜叔,你准备好了吗?”顾如泱有些心急。
“好了呀,早安排妥当了,海星这不都去忙了吗。”杜咏却是一脸淡然。
“那怎么没动静呢?”顾如泱看着北方。
“不是你交代的戌时行动吗,这不才酉时,还有一个多时辰,你好好吃饭。”杜咏说着捡了个菜心在顾如泱晚里:“要多吃菜,少吃肉。”
“我二十一了,我的叔。”顾如泱将菜扔回杜咏碗里。
杜咏喝了杯酒,侧头对顾如泱说道:“你说这个事情吧,你在太平岛安排的时候说就是走走过场,涨涨脸面,没什么重要的,怎么现在就这么紧张呢?”
顾如泱看着昭阳的方向,昭阳正与她的几个弟弟妹妹玩着投壶,李研也在一侧拿在箭桶伺候着,顾如泱锁着眉头道:“反正之前这事不急,现在这事急了。”
杜咏给顾如泱杯里倒满了酒,重重的往她跟前一放,笑着道:“你再急也没用,安排的戌时就是戌时,多一刻也不行。”
顾如泱将酒喝进肚里,心里万般言语就憋出了一个字:“好。”
将这好字扔下,顾如泱起身急匆匆的往昭阳身边走去。
秦无庸也安静的喝着酒,这个孤独的中年男人并不能在这样的场合里找到任何的慰籍,他不似那些青年们有着无尽的欲望,他也并不会昭阳的婚姻感到一丝的开心,甚至连顾如泱到此,他也没有因此看到念归城未来的光明,虽然他依然心存希望,但多的是还是对于无法选择的人生的无奈。
“陛下,您可是乏了?”向羊看出了秦无庸的情绪,至少那双日渐衰老的眸子里没有更多的光彩了。
“乏了。”秦无庸只把玩着酒杯。
“乏了便休息吧。”向羊躬身说道:“老奴这便去安排。”
话毕,向羊拂尘一抖便往前走去,这老家伙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发话,却见一羽林卫匆匆而入,那侍卫走在殿前向秦无庸一跪,道:“禀陛下,宫内捉住一奸细!”
“哟,这是谁胆大包了天,都跑宫中来放肆。”郑齐高声说道,又向李拓问道:“李将军,你这是就抢个鹿的时间,鹿没抢到,人倒溜进来一个。”
李拓脸色难看,他对那侍卫道:“把人押下去,我马上去审。”
“父皇,要不押上来审吧。”秦礼安对光孝帝道:“儿臣也想见识一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在长姐回门的大喜日子里来我长生宫作祟。”
“臣也好奇。”郑齐说道。
“臣也好奇。”吏部尚书及左右侍郎也齐声道。
“臣以为这不合规矩,捉拿奸细乃羽林卫之责,便让李将军下去审便是,审完了自给陛下及朝臣们一个交待。”黄苑也加入了进来。
秦无庸将手里的酒杯往桌上一拍,他沉下脸:“朕还没说话,你们倒是意见多。”
他又向那侍卫问道:“你倒是说说是个什么情况,那奸细是何人?又是怎么进来的?”
侍卫拱手答道:“此人是一女子,随着长公主殿下入的宫。”
顾如泱一听,这既是女子,又是随自己进的宫,不是现在不在场的顾海星,还能是谁,顾如泱走上殿前对那侍卫说道:“怕是误会了,那是我的亲卫顾海星。”
侍卫倒也耿直,并不顾及顾如泱身份反而问道:“既是驸马的亲卫,为什么爬上了永安殿的屋顶。”
楚寒顺势说道:“万世港送来这么多宝贝,怕应该不是觊觎陛下屋顶的金瓦吧?”
“言重了,海星也就是海女,没见过什么世面,怕是在宫里迷了路,上屋顶估计就是找找路,没什么大惊小怪的。”杜咏也起身说道。
“杜先生莫不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楚寒又转身对秦无庸道:“陛下,涉及到皇家之事,还请慎重。”
秦无庸看着昭阳:“忆安,你怎么看?”
昭阳走到顾如泱身边,对着她的驸马点了点头,她向秦无庸道:“我自是信驸马的。”
“好。”秦无庸挥挥手道:“李拓,把人放了吧。”
“陛下,请三思!”郑齐再次上前。
“父皇,事及您的安全,还请三思!”礼安也上前说道。
“公主既是相信驸马的,那审或者不审结果定然也是一样,为什么不把那女子带出,当着大家的面问问看她究竟为什么上了长生殿的屋顶。”楚寒也加入了参言的行列。
“报——”
一波未平一波再起,秦无庸还未经殿下的众臣一个准话,却又见一水师校尉正手中执旗正往殿内狂奔,他冲到殿前又是向秦无庸一跪,同有多的铺垫他直接说道:“禀报陛下,我军在顾如泱的船上发现了火|药!”
“顾如泱乃万世港之主,公主的驸马,你可不要信口开河,可有证据?”郑齐向自己的这位下属问道。
“现在我军正与顾家番下在武安港对峙,若许我军上船,定能找到火|药。”那校尉一脸自信。
秦无庸看着眼下又是一场闹剧,重重的吐了口闷气,他目光锁定礼秦安,问道:“礼安,又是什么情况?”
秦礼安给郑齐使了个眼色,郑齐接话道:“回陛下,万世港的船只停靠武安港,臣多次表示想上船参观但都被其拒绝,郑怀疑船上有鬼,便行我水师提督之责派人暗中搜查,结果发现船中竟藏有火|药。”
杜咏笑了两声道:“就算是有火|药,可也是在我船上,又未曾下过港,与齐大人何干?”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我自然要关心你这船上放的什么!”郑齐理所当然:“我齐家世代忠良,陛下安危一事并无大小,只要这船上的东西对我大周的安危带来影响,便与我郑齐有关!”
“昭阳,你可知道此事。”郑齐所言并非无道理,秦无庸再次将问题抛向昭阳。
“儿臣不知。”昭阳坦诚答道。
“如泱,郑大人说得可是真的?”昭阳的目光落在了顾如泱身上,她见礼安一党言之凿凿,但她定是信顾如泱的,只要顾如泱说没有,那便是没有。
顾如泱也看向昭阳,她面色为难,甚至不敢多看昭阳一眼。
“到底是不是真的?”昭阳再次问道,见顾如泱的神色其实她已经知道郑齐与刚才楚寒所言是真的,顾如泱的船上一定带着火|药,至于这火|药用来做什么昭阳并不知道,她也相信除了顾如泱与杜咏其它人也并不知道,昭阳唯一能肯定的就是顾如泱一定不会做对自己无利之事。
“是。”顾如泱回答道。
“那我倒是好奇了,敢问顾当家为什么带着火|药来我武安港?”郑齐说道,他又指着殿外:“这问题又来了,刚才那女子爬上屋顶是真的在宫里迷路了还是另有所图呢?”
“李拓将军,不如把人带上来当着陛下的面审审吧。”秦礼安道。
☆、第五十一章
殿前众臣们又开始了低语,他们不自觉的分成了两队, 一队站在以昭阳为首的左侧, 另一队则站在了以秦礼安为首的右侧, 双方势力心中都各自盘算着, 也忐忑等待着能从顾海星身上审出什么。
李拓虽然官至左将军, 毕竟上面还有一个羽林卫将军,就算他有心给放水, 现在左右丞相、各部大臣都在,他要做的更是只有安分听令, 不能让人捉了把柄。李拓亲自走出殿外将顾海星带了进来, 这个女海贼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他原以为这可能也是像顾如泱一般聪颖的家伙, 但近看之后才觉得这女人好像有些面瘫。
回了永安殿,李拓将顾海星扔到了殿前,并让顾海星跪下, 这女子并不愿意跪的,她一未犯错, 二不效忠念归城, 自然没有跪的道理,但杜咏发了话, 她还是老实的跪在了地上,虽说有些面瘫,但现在也不能看出她脸上的不自在。
“你是何人?!”问话的是刑部尚书,说是这事应该归羽林卫管, 但既然他刑部在这,他还是主动审了起来。
“你们请我们过来,我叫什么你们会不知道?”顾海星反问道。
刑部尚书哪见过这样不识规矩的人,不由的喝道:“大胆!”
“方才不是说了吗,她叫顾海星,是顾大当家的亲卫。”杜咏道,他又对殿内诸世作一长揖:“都是误会……”
“禀报大人,刚才在这女子身上搜出了这个。”
杜咏话还没有说话,刚才那个发现顾海星的侍卫又站了出来,就连李拓都不知道他是何居心。
“发现什么了?”这些巧合让秦无庸也有好奇,他道:“把东西呈上来看看。”
“是。”那侍卫拿着一支笔状的东西递到了秦无庸跟前。
接过‘笔’秦无庸打量起来,这像是个西洋玩意,不过闻着有一股浓郁的火|药味,顾如泱倒是真本事,长生宫也算守卫森严,她竟然能带进来这种东西,秦无庸现在不怀疑也难了。
“顾当家,你要不解释一下这又是什么?为什么你的亲卫拿着这东西爬上了朕的屋顶?”秦无庸道。
“如陛下所想,这里装了火|药。”顾如泱回答的非常直接。
“火|药?!”郑齐一声冷笑:“你倒是认了。”
“那顾当家不如解释一下你把这火|药拿进宫里是做什么用的?”楚寒问道:“除了这一管火|药,你身上还带了多少?”
“楚先生,怕你是一介布衣这样与驸马说话,是坏了规矩吧。”礼部尚书黄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