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是个贼(40)
“那再之后呢?”顾如泱问道。
“宴会会进行到酉时结束,群臣便是散了。至于你与我就回我在中的府邸,接下来两天还要向父皇与兄弟姐妹见面。”昭阳说道,想来也再无可说的了。
“明日端午想来民间市集会摆到戌时结束,公主与驸马还可以去赏灯放灯,毕竟万世港不比念归城热闹,驸马也可感受一下我念归城的风姿。”奉剑安静的提议,倒是好生聪明。
“甚好甚好!”顾如泱马上会意道:“那就这样定了,你说呢昭阳?”
“随驸马高兴。”昭阳道,她对顾如泱总是有感情的,若顾如泱真想去逛逛她心里也愿意。跟着昭阳又看站窗外天色,太阳倒是落了西山,距离明日面圣也不过几个时辰了,昭阳又道:“时候不早了,驸马还有之么多书要看,先回去歇息吧。”
奉剑跟着将顾如泱带来的绢卷与昭阳赠与绢卷放在一处,让一仆从拿着。
顾如泱也往窗外看去,鸟儿们也开始盘桓向下,她既然答应了昭阳陪也回来,也深知绝对不能拂了她的面子。
虽然有些不舍,顾如泱仍道:“那我先回屋看书了,明白还劳烦公主唤我起床。”
昭阳含首:“明日奉剑自会伺候。”
“诶……”顾如泱又看向奉剑:“那便麻烦奉剑了。”
驸马的屋与公主的屋中间只隔着几丈的天井,顾如泱出门后马上就依依不舍的回头,此时下人们正将他们用过的菜食收下,房间里的烛灯又亮了几盏,顾如泱挠了挠头,心道:为什么是挚友了,却还是觉得心头缺了一块。
顾如泱回房后先就是一阵洗漱,确实今日心头有些疲乏,明日又得卯时出门,顾如泱是准备主自己睡个好觉,不过刚躺下又看到了床上放着的那些绢卷,她记得里面有些可是昭阳笔录,里面记载着朝臣的有世背景,顾如泱倒是有些兴趣,于是随手捻来一卷便看了起来,全当是睡前打发时间的读物。
话说这昭阳的笔记娟秀,内容枯燥之极,可看着字也觉得赏心悦目,顾如泱也就认真看了起来,这内容确实记得精细,不仅是每位朝臣的家世,就连平日爱好都记录在策,例如这吏部尚书李研特别爱马,家中大小马匹多少,每匹花色如何都写得十分清楚,而那日见过的郑齐资料也在里面,这人竟是个赌徒,顾如泱听过他爹的威名,没想到就这样一个儿子,难怪在水师一事上光孝帝会找上陈青川。
顾如泱看了一卷又一卷,也算看得十分细致了,可时辰总是一份一秒的过去,顾如泱也决意再看一卷稍薄些的就安心入睡了,她拿起卷轴和刚才一样一拉而开,里面的内容却是让她目瞪口呆,这卷里可没有昭阳字迹,可以说连字都是寥寥无几。
顾如泱只见从卷首到卷尾满满的是图画,画中均交缠在一起的男女,他们赤|裸着身体,有的拥抱有的亲吻,分明就是一卷春宫图!
☆、第四十五章
顾如泱的脸上一时间红到了耳根,顾如泱虽是海贼, 但杜咏与何三思还是将她护得极好, 这女儿家不能去的地方, 不能看的东西都没给她见过, 就连曾世这二流子平日都不许在顾如泱面前提那些男女之事, 九天之上那些花街柳巷的女子全部杜绝,顾如泱杀人越货经历过不少, 可这儿女之事也只是略知皮毛,调戏一下昭阳是够了, 可真是图上这些情景她看了也只得面红。
虽是被保护得如此严密, 顾如泱终究非是寻常女子,没什么扭捏的, 越是管得严厉就越容易激起好奇,她反而大大方方的把这春宫图看了起来,除了何三思例行催婚, 从来没人敢在她面前提及情爱之事,这画中所绘她更是不知了, 这画面是让人面红耳赤了些, 顾如泱还真一幅不落的将它看完了,心中只道都说风月好, 没想到竟是这样的肌肤相亲。
也算是把所有内容匆匆略过,合上绢卷,顾如泱赶紧给自己倒了两杯冷水咕噜喝下,她看着这绢卷, 问题倒是来了,究竟是谁那么大胆将这春宫图混淆其中的?这些个绢卷之中有杜咏给的,有昭阳给的,但杜咏向来将此事管得严格,定然不是杜咏,那难道是昭阳?顾如泱马上将这个可怕的念头否定掉,若是怀疑天下人,也断然怀疑不到昭阳头上,这位公主向来规矩,又重仪态,这般失态之事,一定与昭阳没有半分关系。
顾如泱又灌下一杯凉水,她又慢慢回想,杜咏给的绢卷乃是孔蒲之让其转交的,昭阳的是由奉剑拿出来的,期间经历了多少人之手她也不知,但想为既是昭阳的公主府,那应该不会是奸细干的,就算是也不至于想方设法将一本春宫图递在自己手上。
顾如泱全当是那孔蒲知报复自己,想这绢卷这上皆是行男女之事,一定是孔老头嘲笑自己是个女驸马,顾如泱倒是越想越气,她将这绢布放在烛台上,把这玩意烧得干干净净。跟着顾如泱回到了床榻上,今夜晚风势强,顾如泱裹紧了被子,双眼一闭倒还心无旁贷的入眠了。
雨滴打芭蕉,若珍珠落地,噼啪做响。
时辰还没到寅时顾如泱就从恍惚中醒来,她揉着双眼用力从床上坐了起来,可忽然却发现身边还睡着一人,顾如泱本是一惊,定神下来却发现这人正是昭阳,也不知她何时进了自己的房间,上了自己的床榻还进了自己的被窝。
顾如泱低下身在昭阳耳边轻轻唤着:“昭阳,你醒了吗?”
这声轻唤看来没用,昭阳只是侧过了身子,顾如泱这才注意到昭阳竟然一丝|不|挂的睡着,昭阳皮肤洁白细腻,顾如泱不禁的咽了咽嗓子,她又贴在昭阳耳畔,小声说道:“昭阳,几时了?”
昭阳只是动了动身子,并不理她。
“既然不起来,那就接着睡吧。”顾如泱念叨着自己又遛回了被子,原本入睡时并没有觉得怎么,但现在感觉到昭阳就在身边,肌肤相亲的感觉让顾如泱感觉有些紧张。
顾如泱在榻上一动不动,第一次觉得睡觉都那么令人害怕,可昭阳却又辗转翻身面对着顾如泱。
“昭阳,你可是醒了?”
昭阳依然安静,却伸手套在了顾如泱脖子上,又将头靠在了顾如泱的肩,顾如泱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了?昭阳靠在她肩膀之后便不再动弹,她呼吸均匀十分平静。
顾如泱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的那张脸,昭阳果真是极美的,她的睫毛微翘,神色安宁,嘴角上挂着一丝微笑,她是如此的安详美丽,顾如泱也小心的将昭阳抱在自己的怀里,她忽然觉得心里一阵踏实。
“既然要睡,那就多睡会吧。”顾如泱闭上眼,却感觉满心欢喜。
“不能睡了!”
昭阳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她猛拍着顾如泱的脸:“寅时了顾如泱,起来了!”
顾如泱猛得睁眼,昭阳正坐在她的身前,顾如泱打量着眼前这人儿,哪里是一|丝|不|挂?昭阳早已一身蚕服坐在自己向前,她面容精致,头发也精心收拾,正是一本正经的坐在自己身前,而在一旁奉剑奉笛二人正掩面笑着,顾如泱又转身看看身侧,哪里有什么人。
“你……你来了?”顾如泱问道:“你来做什么?”
“寅时二刻了,起床了。”昭阳说着向奉剑招招手,跟着两个侍女将一盆温水放在了顾如泱身侧。
“哦……”顾如泱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就是一场梦,她突然间不知道如何直视昭阳,都怪昨天那本绢卷,怎么让自己做了这样的梦,而且为什么梦到的是昭阳?难道不应该如卷中所绘是个男子吗?顾如泱越想越害怕,竟不敢抬眼看昭阳一眼,心里觉得有又羞愧又是欣喜。
“驸马,洗脸。”一个侍女将洗脸的帕巾递给了顾如泱。
顾如泱平时都不愿被人侍候,今日脑子有些懵了,竟将那帕巾接了过来三两下将脸洗净。
“好了。”顾如泱把帕巾递了回去,依然不敢看昭阳一眼。
“驸马,更衣了。”另一个侍女站在衣架旁躬身唤道。
“哦!”顾如泱点点头往榻下跑去,平日里风浪中都如履平地的顾大当家竟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驸马怎么了?可是昨日没睡好,做恶梦了?”奉笛打趣问道。
若是以往顾如泱早早的就怼回去了,可奉笛偏提了个梦字,让顾如泱好不自在,一时间竟忘记还口了。
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繁琐的制衣,顾如泱这衣服穿起来倒是快了许多,这一切零零碎碎收拾下来不早不晚刚好卯时,昭阳看着顾如泱,好像每天多看她一眼,就更是倾心几分,只是这份心思却只能自己知道,也罢,安静的守着这人也满足了。
昭阳见顾如泱收拾完毕,便上前主动拉起了顾如泱的手,却觉得顾如泱手上一僵,手心还有些湿润,不知道是不是紧张了。
“走吧驸马,车马已经备好了。”昭阳道。
顾如泱只觉得耳朵火辣辣的,她看着地面点头道:“好,走吧。”
走出公主府,如昭阳所道车马早已备好,如同当时顾如泱来到念归城那一般,车队不见头也不见尾,杜咏早已在自己的车前候着,顾海星站在一旁,与杜咏一样她今日也衣着华丽,不过她却一脸不自在的样子。
顾如泱放开昭阳的手,让她暂等一会,自己先是走到了杜咏身边,杜咏见顾如泱过来行了一揖,道:“当家的。”
“东西准备好了么?”顾如泱低声问道。
杜咏点头:“备好了。”
“船上的东西郑齐还在查么?”顾如泱又道。
“船上的兄弟昨夜来报,子时还见到他的细作从远处观望我们。”杜咏答道。
“别误了今日的事。”顾如泱道。
“得令。”杜咏微微作揖,他向身后使了个眼色,一个跟随他的仆人也迅速的离开了车队
顾如泱又对一旁的顾海星说道:“长生宫的地势你可看熟了?”
“我与番下已打探清楚。”海星说道:“今夜这事,不会有问题。”
顾如泱见一切就绪,她也放心的点点头,转身而去昭阳正在等她,两手相执二人往车队前方走去,秦寰安的马车也在车队中,这少年并未下马,估计是不想与顾如泱打照面,不过在他马车边站着不少千牛,恐怕也是昭阳的安排。至于昭阳的车是最易认得的,在车队的最前方那个最大最引人注目的便是了,但顾如泱的脸却沉了下来,因为车队前的马上坐着一人,此人一身金色铠甲,偷窥上红缨迎风而起,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羽林卫左将军李拓。
“他怎么来了?”顾如泱嘀咕道。
“嗯?如泱你说什么?谁来了?”昭阳看着顾如泱。